第二十章:主角與配角,己道
“可以了，李師弟可以收起來了。”
莊語對李初說道，同時手上不停，將形態各異的法寶收起。
李初收起了五行寶輪，看著刀槍劍戟十八般武器齊全，還有印狀、鏡狀、珠狀、塔狀等形態的法寶莫名感覺不靠譜。
“莊師兄，這些真的靠譜嗎？或者說與給我煉制法寶有關系嗎？”
李初這些話憋了好久了，現在終于忍不住問了出來。
“自然有關系，不然我拿出來干嘛？”
莊語理所當然的說道。
“那莊師兄能不能介紹一下，這柄劍形法寶是用來干什么的？”
李初指著一柄漂浮在空中的劍型法寶，這件法寶氣息凜冽，劍刃鋒利無比，尤其是劍尖，使用的材料似乎與劍身不同，要更加高級。李初雖然沒有親身試驗，但他有種感覺，哪怕這柄劍自然掉落，僅憑劍尖的鋒利就能在他身上捅出一個血洞。
在莊語給李初檢測身體狀況之時，莊語拿著那把劍在比劃，李初一直心驚膽戰，就怕莊語突然給他來幾下。
“哈哈。”
莊語哈哈笑了一聲。
“我知道李師弟心中定然有不少疑惑，我初接觸煉器技藝的時候對這些法寶也是一頭霧水。其實這些法寶都是用來檢測修行者某一方面的素質的，平日里其實不太用的到，只有在煉器師為他人量身打造法寶時才會用到，而且只有煉器大師才有資格使用。
具體解釋起來那可就太麻煩了，我就簡單的說一說，比如這柄劍，其實是用來檢測修行者對以龍紋仙鐵為代表的劍道材料的親和性。“
“劍道材料？”
李初有些疑惑，他知道龍紋仙鐵這一大名鼎鼎的仙級靈材，是世人公認最適合煉制仙劍的材料之一，甚至在許多劍修心中沒有之一，之前李初帶回來的那柄仙劍便有龍紋仙鐵存在，是三公子輾轉五域，近萬年的時間才得到的。
“哈哈，李師弟不知道是很正常的，這是在煉器大師之后才新有的名詞，我剛剛知道的時候也很是驚訝。
不過李師弟你沒聽錯，就是劍道材料！
雖然天地間大多數靈材都是隨著時代更迭誕生或者消亡，但還是有一些材料十分堅挺，在幾千萬年乃至上億年的時間中一直出產，不曾消失。
隨著時間的流逝，這些材料的特性被代代煉器師研究，這些材料究竟如何使用才能發揮最大的價值被研究的明明白白。
低級如星螢鋼，高級如水線流，乃至仙級的龍紋仙鐵，這些材料絕大部分修士都知道它們是煉制飛劍的絕佳材料。
或許是無數修士的信念觸動了冥冥中所在，又或者是太多劍修強者使用這些材料煉制了一柄柄絕世寶劍，不知道多少歲月之后，有煉器師發現這些材料竟然天生便親近劍道法則！“
莊語在介紹時臉上仍存有一絲不可思議，看來這件事對他造成了很大的沖擊。
“怎么可能？”
李初聽到也是不敢置信，雖然他沒有修行過煉器術，但是一些煉器術基礎還是了解過的，煉器基礎上講過，仙材與凡材的根本區別就在于法則，無論是親近法則，還是承載法則，這都是仙材所獨有的。
但是莊語現在所說的話簡直是在顛覆這一流傳了無數歲月的煉器基礎定則。
“是不是覺得不可思議，幾乎顛覆了煉器基礎定則，我成就煉器大師后也才知道這件事，我當時的反應比李師弟你大得多，甚至有一些器修之路的前輩先賢在得知這個事情后當場道心破碎。”
莊語看著李初驚訝的神情笑道。
“但這確確實實是真實存在的！或許無數年前煉器術剛剛出現的那個時代仙凡之別在法則是絕對正確的真理，但到了今天這一真理已經被打破！
其他的我不知道，但是在靈材上真的有一些材料打破了仙凡之隔，哪怕這些材料對于大道法則的親和極其微弱，但這是零和一，有和無的區別！
或許某一天這些材料便有可能一躍成為仙材！
我看了圣地中許多煉器大師乃至煉器宗師留下的經驗心得，還有一些暢想猜測。
其中有一則暢想很有意思，那位圣地前輩暢想未來我們在開采這些材料時，開采出的不再是材料，而是直接變成了相應的法寶！
此為暢想，但未必不可能成為現實，本源母氣孕育天地十至寶，天地孕育后天五行至寶，那為何人道與天地結合不能孕育出法寶呢？”
莊語臉上帶著憧憬。
“人道與天地結合孕育法寶？”
李初重復了一遍。
“是的，人道！這些材料由人族命名，人族發掘其用途，人族賦予了它們打破仙凡之隔的能力，結合而出的法寶不就是人道與天地的結合嗎？”
“這么說來確實有點道理，只是…”
“只是到底是不是人族信念導致部分靈材親近法則還未可知，所以說這只是一種猜想，但我卻寧愿信以為真！“
莊語順著李初的話說下去，不過他雖然心中明白，卻依然愿意去相信。
李初能說什么？
“哈哈，說多了，嗯…其實也不算多，說的太深入李師弟你也聽不懂，就這么粗略的說說吧。
另外最后說一下這種檢測有什么作用吧，這種檢測能夠檢測出修行者對法則的親和度，然后使用相應的材料煉制法寶，對于修行者日后領悟法則有一定的益處。
盡管單件法寶作用微乎其微，但是一整套法寶下來卻有較為明顯的作用，哪怕在法則領悟中只起到百分之一的作用也彌足珍貴，畢竟有時候你付出了九成九的汗水，差的就是這一分靈感！
這也是為何真傳候補弟子的法寶一定要煉器大師出手的緣故，也是為了增加那一絲領悟法則的可能，領悟了法則成仙的幾率會大增！
不過還是比不過真傳弟子的待遇，真傳弟子竟然可以無條件獲得一件無屬性偏向的仙器胚胎！“
莊語原本還笑著解釋，說到最后卻是露出了羨慕嫉妒恨的表情。
李初看著有些好笑，要不為何說人類是一種貪婪的生靈，不知多少人羨慕莊語真傳候補弟子的待遇，但是莊語卻也對真傳弟子的待遇羨慕嫉妒恨。
“哈哈，莊師兄貪心了。”
李初搖頭笑著道。
“哼哼，真傳，總有一天我也會成就真傳，等我徹底轉修為器修，那時候真傳的位子說不得可以摸一摸！”
莊語哼哼兩聲，他自覺成就真傳還是有點可能的，不然也不會羨慕嫉妒恨，比如核心弟子會對真傳候補弟子羨慕嫉妒恨，但是卻不會嫉妒真傳弟子，只剩下仰慕。
“專修器修？如果我沒感知錯，莊師兄的修行道路是雷修吧，而且已經領悟了雷霆法則雛形，怎么突然就想著轉修器修？”
李初露出驚訝之色，轉修一事雖不常有，但也不算少見，但那是修行沒多久發現不適合自己立刻轉修他道，可是莊語已經在雷修一道上走了很遠，這種轉修可就太罕見了。
“我自己知自家事，我在雷修一道雖然走出很遠，但卻感到已經到達了瓶頸，而且是那種極難突破的瓶頸。
因此在選擇法寶時我選擇了自己成為煉器大師，當時是想著借此觸類旁通以突破瓶頸，但是在這個過程中漸漸的沉迷到了煉器之中，轉修的念頭在幾十年前便已生根。
成為煉器大師后觀看各種大師、宗師筆記時發現了前面所說的猜想，也看到了古玄圣地圣祖的一句話，古玄圣祖猜測乃至斷定如果有人能夠參透為何部分材料會打破仙凡之隔的秘密，便能成就器修一道的第一位仙帝！
當時我的心中便有一道驚雷炸響，轉修的念頭便不可遏制的生長開來，我心中一個聲音告訴我探索靈材打破仙凡之隔的奧秘，去探索未知的奧秘才是我想做的！
再一個在李師弟晉升真傳候補之前我便已經著手準備轉修一事了，我并非突發奇想，而是經過深思熟慮。“
莊語緩緩搖頭，而后臉色鄭重的說道。
“可是，莊師兄，冒然轉修的風險太大了，你如果雷修一條路走到底說不定可以成就真仙，得享十萬載長生歲月，轉修器修的話，很可能…”
李初話未說盡，但意思卻不言而喻。
“李師弟。長生，我所欲也；煉器一道上的探索，對未知的探索亦我所欲也。若兩者不可得兼，那便棄長生也罷！”
莊語一字一頓的說道，聲音不大但卻如同一聲聲悶雷在李初腦海炸響。
李初看著莊語，此時的莊語身上似乎披上了一層光芒，是那般的耀眼。
“可是，莊師兄，你為何不先成就真仙再去探索呢？到時候將會擁有更多的時間去探索！”
李初依然忍不住勸阻道，此刻他覺得自己就像是傳記中的配角，在苦苦勸說主角不要走上一條錯誤的道路，而且從心底覺得是為了傳記主角著想。
“先成就真仙？哈哈，除了仙體誰敢說自己一定能夠成就真仙？萬一證仙失敗豈不是白白在這世上走一遭？
最重要的是我那顆探索的心不允許我等待那么久，或許李師弟你說的是一般而言最正確的道路，但是千年萬年太久，我只爭朝夕，不留遺憾的走自己想要走的道路！“
莊語哈哈一笑，搖頭說道。
李初：“…”
“若是無事，我便先告辭了。”
李初一拜而后轉身欲走。
“李師弟！”
莊語出聲叫住李初。
“或許我接下來的說的話有些交淺言深，但是看在我們同為圣地弟子，又同出月劍一脈養孤峰的份上，我還是要說一說。
在之前的檢測中我發現李師弟你對所有法則都隱隱的排斥，這讓我想起傳說中的一種仙體，再一個我昨日回憶了無數遍我們之前的戰斗，我發現不僅那一劍不屬于你，恐怕連那風之法則都不屬于你吧！
雖然我不知道李師弟你是如何做到的，但是李師弟你現在十分年輕，再加上我猜測的仙體，你大可不必著急，可以緩步慢行，去尋找自己的道路，去走自己的道路！
另外成就真仙后如果想要再做突破也必須找到自己的道路，所以李師弟你要放慢腳步，你實在是太年輕了，高歌猛進也是需要足夠深厚的底蘊才可以！“
莊語最后還是忍不住告誡道，正如他所言這些話有些交淺言深，但是他在找到了自己的道路之后便忍不住想要提醒一下李初，李初實在太年輕，年輕到讓他感覺不妥。
停下腳步的李初專身笑著道：”之前莊師兄還在說萬年太久，只爭朝夕，現在卻又告訴我要換步慢行，自己不覺得矛盾嗎？
不過，感謝莊師兄的教誨，我明白怎么做！“
李初再次拜了一拜，而后便不再停留離去了。
看著李初離去的背影，莊語突然”呵“了一聲：”呵，我剛才是不是魔怔了，竟然和只見了幾面的李師弟說那些話，枉我還自詡通曉人情世故。難不成是想到轉修器修心神激蕩，難以自抑，這才說出這般交淺言深的話語？
不過算了，就當我這個師兄給師弟尋常的忠告好了！“
搖搖頭，莊語心念一動將門戶關閉，而后便準備給李初煉制法寶。
李初走在前往從心峰的路上，雖然面上平靜，實則內心思緒萬千。
矛盾嗎？不矛盾！或許可以借用記憶碎片中得來的一句話，既對立又統一！
走自己的道路，縱死無悔嗎？
想到莊語之前那句“棄長生也罷”的話，與諸多為開辟第六境前赴后繼的諸多先賢的縱死無悔是多么的相像。
不僅莊語與先賢，還有秦川也在走自己的道路，他們愿意賭上性命去探索，去開辟！
縱死無悔開辟第六境的先賢，只爭朝夕探索煉器未知的莊語，為了創造新道路而前往戰場的秦川。
探索！求知！創新！這便是修行界不斷發展的原因嗎？
李初僅以自己微不足道的學識去嘗試猜測修行界進步的根由。
“真好呢！”
生在這個世界李初感覺自己無比的幸運，生長在太陰圣地更是幸運中的幸運。
我自己的道路現在還不是時候，莊語不能保證自己成就真仙，但我卻又九成以上的把握可以成就真仙，所以我不必著急，等到水到渠成便好。
李初壓下他被莊語激起尋找己道的念頭，現在不是時候，不久之后便要前往北極域，妖族的諸多天賦對他很是有用，尤其李初已經看中了一個天賦。
不過，現在的當務之急還是嘗試一個在南疆獲得的天賦，這個天賦一旦用好對他將有很大的幫助，甚至關系到接下來的北極域之行。
不知道我的設想是否能夠成功？
李初心中默道，腳下加快了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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