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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 會葵花的太監

  東京城,宰相府邸。

  蔡京與高俅老神在在的坐在太師椅上喝著茶。

  “不得不說,周高仁著實是第一流人物,頗有蘇學士之才。當年蘇學士制作學士帽,引領了東京城穿戴的一股潮流,又在黃州做東坡肉,大宋始吃豬肉。這炒茶之法,苦澀之中帶著一股清香,久品不煩,越品越有一種雅意。這水晶杯,純潔無瑕,玲瓏剔透…與茶結合,妙不可言。”

  高俅此人絕不是僅僅只會踢球才得趙佶賞識坐上太尉之職。

  他能寫得一手漂亮的毛筆字,亦有一定的詩詞歌賦功底,會使槍弄棒,更重要的是,他會拍馬屁,能夠逢迎趙佶的喜好。

  高俅手里把玩著不值幾個大錢,但卻又價值連城的玻璃杯,微閉著眼似乎在回憶著往昔歲月。

  “當年我只是蘇學士門下的小吏,今日竟然已經高居朝堂之上,讓人唏噓。”將手中玻璃杯放下,高俅道:“公相,那個探花郎,如何處理?”

  蔡京,權相,亦是大書法家。他這一生,先后四次任相,共達十七年之久,四起四落堪稱古今第一人。為相期間,為迎合趙佶之喜好,大興花石綱之役,又改鹽法和茶法,鑄當十大錢。

  北宋末,太學生陳東上書,稱蔡京為“六賊之首”。

  “相比蘇學士,這個探花郎可是狂狷的很。官家本愛惜他的才華,點他做了探花郎,沒成想他竟如此恃才傲物。更重要的是,他有打造如此寶物的手段,竟然不獻給官家,反而做起了商人,簡直蠢到了極點。”

  蔡京用手指沾著茶水在桌子上寫了一個字,然后說道:“我等自當為官家解憂!”

  那個字,當中一個人字,四面成囚。

  “算算時間,我那義子如今必然是到了青州。招他入京,然后囚而不殺,奪其鍛造鏡子、水晶之法獻于官家,以解官家之憂。只是…”

  高俅湊近了蔡京,一雙不大的眼睛之中帶著一抹狠毒之色,說道:“公相必然聽說過一句話,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此子不得不防啊!”

  “書生罷了,逃不出我等掌心,以太尉的手段,這等狂狷之輩,有何懼之?”

  “公相,你或許有所不知,他出生于武將之門,僅余一個老父在潼關,名叫陜西大俠鐵臂膀周侗,本是禁軍總教頭。之前掛官而去的林沖,便是那周侗的徒弟,更有一個大徒弟在大名府,叫做盧俊義,槍棒雙絕,是大名府首屈一指的人物。也不知有多少門生故友在軍中…”

  “武人罷了,翻不出我的掌心。”蔡京渾不在意,大宋一朝,文人壓住武將一頭,自始至終不能翻身。

  “我倒不是擔心兵變,而是擔憂江湖人的刺殺啊!”高俅沉聲道。

  蔡京沉默了一下,皺著眉頭說道:“江湖人若是搞刺殺,難倒不怕大軍圍剿嗎?而且,高太尉,你是禁軍殿帥啊!區區幾個江湖之人,入了東京城難倒能走的出去?”

  高俅尷尬一笑,說道:“公相,你難倒不知禁軍現在是什么個模樣嗎?”

  一時間,竟然尷尬了幾秒鐘。

  “可惜,如果不是那個僧人,現在東京城如何會如此之亂…不過,也不用太過于擔心,這些年朝廷也招收了不少鷹犬,而且大內亦有絕世高手坐鎮。”

  練武的人投靠政府,自古以外就有一個很不好的稱呼,那就是“鷹犬”這兩個字。

  自古以來很多練武的門派都有規矩,那就是不能當官。

  這倒不是故作清高矯情。

  一是當官以后,人事繁多,很容易耽誤修煉上的功夫。

  二是有仗勢欺人的嫌疑,落得個不好的名聲。就算沒有仗勢欺人,也容易被其他的門派眼紅,導致說三道四,背后戳脊梁骨。

  青州城。

  高衙內一副欠揍的模樣。

  高仁身后的阮小二怒發沖冠,那雙牛眼大的眼珠子瞪大了似乎要一口將高衙內給吞下去。

  “公公,大宋一朝,哪有功名在身的士人跪爾等太監的道理?公公是準備冒天下之大不韙,還是準備被士人戳脊梁骨青史留名?”

  “我這一跪,你想想你能不能受的起!”

  “哼!”

  高衙內還想說什么,但他身邊那老太監卻是冷哼了一聲。

  他這新鮮出爐還未幾個月的小太監自然不敢再說話,只是一臉欠揍的瞪著高仁。

  老太監很規矩的一套流程走完。

  圣旨里的大致意思便是招高仁進京,沒有賞罰,亦無多余的話。

  如果是旁人,自然是滿心歡喜,入京要好好鉆營一番。

  但對高仁而言,給他一個宰相來做,都無欲望。

  “探花郎,隨我入京吧!”尖銳的嗓音猶如刀子在刮玻璃。

  這不是升官,更像是押解犯人。

  高仁看得出來,這個老太監一身陰沉的內力,顯然練了某種心法,只是不知實力如何。

  “也好,公公幾時上路?”

  “明日天明便動身,不要讓官家等久了,探花郎也不要耽擱了時間!”

  古往今來,少有秀才以上功名的士人去造反。

  大宋朝更是如此,與其去做造反這樣高風險的職業,還不如做個富家翁。

  誰也不會想到,高仁早已經開始準備推翻趙氏子孫的統治。

  八百里水泊梁山,秣馬厲兵,隨時準備祭出“替天行道”的大旗。

  “什么人?”

  進入梁山境內之后,馬車里傳來一聲尖銳公鴨嗓門,聲音極具穿透力,隔得這么遠竟讓高仁有種耳膜刺痛之感。

  嗖嗖嗖!

  很特殊的聲音,那是輕型手弩的聲音。

  高衙內挑起馬車簾子,目瞪口呆的看著一面倒被屠殺的場景。

  同時,從林中殺出一道高大的身影,倆柄戒刀猶如五檔電風扇,殺的人頭滾滾。

  那滿身彪悍的頭陀可不正是廣惠?

  只見他手持兩口戒刀,幾乎無人能擋。

  燃木刀法是快刀,配合著神兵,幾乎旋轉得密不透風。

  所過之處,好似地獄!

  無一合之敵。

  所死之人,各個死無全尸!

  步戰無敵,這幾乎是一個戰爭機器,就仿佛一輛坦克,就這樣碾壓過去。

  高衙內頭皮一陣陣發麻,整個人都僵硬住了,只有膀胱有強大的尿意。

  然后,褲襠就濕了。

  “和尚,不怕禍及師門嗎?”

  只見一道鬼魅般的身影疾飛而出,以令人瞠目結舌的速度迅速靠近廣惠頭陀,一掌拍出,尖銳的氣爆轟鳴刺耳欲聾。

  高仁臉色一變,差點脫口而出:《葵花寶典》!!!

  那鬼魅身影度實在快到極致,出掌之時距離廣惠還有數丈之遠,等他掌勢達到最強之時,便已疾突至廣惠頭陀身前觸手可及之地。

  燃木刀法的快刀連斬,但也跟不上那老太監的速度。

  素以快刀稱雄的廣惠頭陀竟然連連后退,一張方臉憋得通紅,而那鬼魅般的迅捷身影在刀間迅疾飄飛,一雙蒼白枯瘦老手連連揮擊,速度快到極致,道道凌厲掌影連成一片,殘影不斷。

  魯智深在旁接應,見頭陀不敵,立刻便瘋魔杖法跟上。

  而與此同時,高仁猶如一顆炮彈,從老太監身后殺出。

  昨日高仁便問他,你幾時上路,現在已經是傍晚時分,倒是讓你多活了幾個時辰。

  聽到身后的風聲…

  這怎么可能?

  那老太監腦子一片空白。

  未出手的時候,高仁也看不出他的實力。

  自然,他也看不出高仁的實力。

  誰也不會想到,新科探花郎竟然是如此之高手。

  在這千鈞一發之際,超強的戰斗意識讓他的身子一轉硬生生變幻了移動方向,猶如鬼魅般就要向后疾退。

  老太監反應快,但高仁的出手動作更快,手掌翻飛好似龍遨九天,順著老太監轉折的方向轟然揮下,一掌直接印在老太監的胸側,掌心勁力勃發直接將他轟飛了出去。

  老太監瘦削的身子猶如出膛炮彈,瞬間飛數丈之遠連噴幾口殷紅鮮血,這才余勢稍減重重砸落在地。

  一個翻身,竟然要逃。

  但設局在此地,豈能走脫得了一人?

  如影隨形的跟上,貼身短打,幾拳之后收拳而立,高仁冷眼看著戰場,這一斬首行動,很完美,從出手到結束,竟然只是短短兩三分鐘。

  來無影,去無蹤。

  甚至連戰斗的痕跡都破壞了。

  幾十人扮做太監一行繼續前行…

  七日之后的早朝!

  趙佶怒視著群臣。

  “朕的欽差消失不見了,七天了,整整七天,告訴朕,他們去了哪里?活要見人,死要見尸,究竟是叛逃去了遼國、西夏,還是陰溝里翻船被山賊給打劫了,告訴朕,兵部尚書?你告訴朕!如果朕的大伴沒有發現異常,你們是不是還一直被蒙在鼓里?”

  “臣…即便將京東路翻個底朝天,也要將人給找出來。”

  蔡京沉穩的站在大殿文臣的首位,雖然表情毫無變化,但內心卻是泛起了滔天駭浪。

  這個消息,太猝不及防了。

  瞬間,他內心想過很多種可能。

  然后,他微微側身朝高俅望去。

  對方也是一臉驚愕的樣子。

  究竟發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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