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瑯頂著把傘在狂風驟雨中前行著。
“咔咔!”
伴隨著清脆的一聲脆響,關瑯手中的雨傘被突然改變風向的狂風吹翻了面。
而且更加糟糕的是,雨傘傘骨似乎被吹斷了,全都軟軟地垂落著。
關瑯搖了搖手中報廢的雨傘,靜靜看了兩秒。
這陪伴他兩年的老伙計,還是撐不住了。
周圍并沒有可以買傘的超市,不過也差不多到院館了,他也懶得走回公寓去了。
他在院館的教室還有一套衣服可以換。
有一套衣服備在院館并不值得奇怪。
有時候在學校教室需要熬夜通宵的時候可以不必回公寓,直接在院館的熱水間可以洗澡。
他在院館還有吊床,理論上住在那兒都可以。
雨水把他的頭發打濕,一根根全散落下來貼著他的腦袋。
許多道水流嘩嘩淌過他的臉頰,讓他看起來就像是一只落湯雞似的。
幸好腳下穿著的是一雙洞洞鞋,不然運動鞋濕透走起路來的感覺可不好受。
關瑯走在路上。
不時有好心的同學想與他共乘一把傘,把他送到院館去。
但是他已經濕透了,所以也沒麻煩別人。
視線中是千萬道豆大雨柱,連綿不斷,串接了天空與大地。
關瑯打開第六感,繼續鍛煉熟悉著。
暴雨天氣,各種感官體驗和平時都有著很大不同。
每滴雨水劃過肌膚的觸摸都清晰可感。
關瑯抬頭看了眼天空,甚至還能看見綿延成柱的每滴雨水劃過空中的軌跡。
他的動態視力有點恐怖。
關瑯心里感慨了一聲。
空中一道驚雷劃破漆黑。
突然,他的心臟緊緊攥了一下,全身血液在一瞬間似乎驟然停止流淌。
這剎那的時間仿佛停滯了一般。
天地間的雨珠都像是靜止在清冷的空氣中懸浮著,周圍一片寂寥。
關瑯自己也像是僵滯了一樣,一種難以言喻的壓抑仿佛一團迷霧般籠罩住了他的心頭。
這是怎么了?
還不等關瑯思考。
下一刻,他的腦海中如同一道閃電劈開了壓抑的迷霧。
緊接著,腦海中浮現起一抹影像。
一棵樹葉蔥蓉,一人環抱粗的大樹佇立在影像之中,而就在關瑯不明所以的下一刻,它的枝干陡然折斷。
粗壯的樹干朝著下面行走的三人轟然砸下。
而下面行走的兩人分別打著傘,根本沒有意識在被雨水滂沱中掩藏的頭頂之上危機。
關瑯再一細看影像中的另外一個沒有打傘的英俊男子,可不正是他嗎?
畫面停止在樹干砸落的一瞬間,然后影像全部消失。
“轟轟!”
懸浮在空中的雨珠驟然砸落,寂靜的天地又恢復了熱鬧。
關瑯停住腳步,呆了半秒,看了眼身前走過的打著傘的一男一女。
而身前不遠處就是那棵一人環抱的大樹靜靜地佇立。
第六感?預知危機?
關瑯心里瞬間有了猜測。
抬頭一看,大樹樹干正仿若泰山之勢隆然砸落。
而前方的兩人還舉著雨傘慢慢地前行著。
沒有時間了!
關瑯來不及思考,腳尖在地上猛然一點,身體就像是大炮一樣乍然爆射而出。
全神貫注中,似乎身邊的雨水滴落的速度都變得緩慢了。
無數停滯在空中的雨點被飛速突進的身體撞碎。
下一剎那,關瑯的身影就出現在了兩人身旁。
關瑯在一瞬間就爆發出了身體所能支撐的最快速度,就像是一道閃電一樣刺穿了空氣與雨水的介質。
爆步,急停,打飛雨傘,在一下瞬,便伸手抓住了兩人的手臂。
攥著兩人的手臂,關瑯腳尖在淌著雨水的地面上重重地一踩,地上的雨水像是爆炸了一樣瞬間炸開。
他則借著這股反作用力將兩人瞬間拉扯到了兩三米外的空地上。
這些動作發生得太快,以至于被拽的兩人來不及感覺發生了什么,下一刻身體就仿佛瞬移一樣被一股沛然大力轉移到了三米之外。
“啊!!”
“啊!”
坐在一灘雨水中的兩人發出驚叫,不過還不等他們反應,身前近在咫尺的樹干就咚的一聲砸在地上,水花濺開好幾米遠。
兩人似乎驚呆了,愣愣地看著前方。
兩人被打飛的雨傘此刻被倒下的樹干壓得稀爛。
身后看見這一幕的學生也趕緊走上前來,給關瑯三人撐傘。
“哇!這樹怎么突然就倒了!”
“嚇死個人!太恐怖了!”
“都能把人砸死了吧!”
“我就覺得這天氣不應該上課。”
他們打量著人行道旁的樹木,此刻突然覺得它們都危險極了。
坐在地上的兩人被嚇住了,臉色蒼白地僵在原地,剛才還沒覺得有什么,現在回想,他們真是命懸一線了。
行道樹砸落,路人不幸身亡的新聞每年都是不絕于耳,沒想到今天趕上他們了。
“兄弟,練短跑的,好身手!”一個目睹了關瑯救人的男生驚為天人。
“太強了!”
“真的牛批!”
其他的吃瓜群眾也很震驚。
“還行,正好抬頭看了眼樹,發現得及時罷了。”關瑯搖搖頭。
他當時救人心切,也沒有保留實力,除了沒有用內力加持,基本上爆發出了身體的全部力道。
幸好因為是短途爆發,常人沒有意識到他剛才速度的恐怖。
“不好意思啊,剛才比較著急,掀飛了你們的雨傘。”關瑯對著已經站起渾身濕透的兩人說道。
“哪里”男生吞咽了口水。“太感謝你了。”
“嗯嗯,感激不盡!”女生也后知后覺地點頭感謝,臉上驚魂不定。
剛才兩人打著把傘,壓根沒有注意到頭頂砸落的樹干,幸好被人救了,不然此刻就魂飛西天了。
“同學,加個微信吧,改天請你吃飯,你想吃啥都行!”男生滿臉慶幸地對關瑯說道。
“嗯嗯。”旁邊的矮個子女生繼續點頭。
“不用不用,你們趕緊和老師請假回去換身干凈衣服吧,大家也趕緊散了吧,誰知道哪棵樹會不會又折斷了呢?”關瑯擺了擺手,快步朝學院走去。
關瑯一身濕噠噠地走進院館,沒有理會其他人好奇的目光,在教室拿了身干凈衣服,就進洗浴間又洗了次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