醬油作為中國傳統的調味品,它的出現實證最早能追溯到周代。
孔夫子就曾經很鐵骨錚錚地說過:不得其醬,不食。意思是不同的肉還要搭配上不同的醬料,此言可見醬油對烹飪的重要性。
不過,這也是孔老爺子出生對了地方,才能這么硬氣地說出這一句話,否則,他要是生在了日韓,那豈不是要活活餓死,因為制醬技術直到唐朝高僧東渡時才傳過去。
現在市面上的釀造醬油大多是大豆加工的副產品作為原料發酵制成,不過其實,最早時候的醬油是用肉醬發酵制成的。
按照張岱的夜航船中的記載:燧人氏作肉脯,黃帝作炙肉,成湯作醢。醢就是最早的醬油。
如果這個記載真實,那么醬油出現的時期還要往前提早三千年。
可見我們作為世界三大烹飪國的大吃貨國種花家的地位是根深蒂固,自古以來的。
哪怕在茹毛飲血,刀耕火種的原始時代也不忘對食物調味進行探索,這種追求是多么精致而可貴。
然,關瑯今天釀醬油的原材料選用的并不是肉醬,而是黃豆,因為黃豆和肉醬制成的醬油在風味上其實很相似,而且價錢會更便宜。
按照秦妍希的提前吩咐,關瑯和吳雅甄兩人將剛買好的一袋子黃豆倒出來,這些黃豆是在關瑯去高檔的食材店鋪買的。
全是東北大豆,而不是轉基因的豆子。
雖然他也不知道二者制成的醬油有何區別,不過既然秦妍希這么說,他也多費了點心。
將發霉和壞掉的小黃豆粒丟掉。
剩下飽滿的好黃豆就是能用來釀制的原材料了。
“接下來是...泡水。”
關瑯拿出了一個洗菜的大鐵盆,將黃豆洗凈后泡水。
大概需要泡三四個小時。
現在就提前泡好準備,等到秦妍希十點來時,剛好浸水完畢。
釀醬油的步驟不少,不過最關鍵的環節是制曲一步,所以準備工作就算秦妍希沒有“蒞臨指導”也能順利進行。
在陽臺巡視完盆栽,又曬了會太陽的千秋溜進了廚房。
躍過地面上的一灘灘水跡,縱身一躍,就跳上了正在彎腰洗豆子的關瑯肩頭。
關瑯轉頭看了它一眼。
千秋仿佛一個監工一樣盯著兩人工作。
關瑯沒有理他,小表妹倒是頻頻抬頭看它,還朝它招了招手。
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千秋并沒有互動的想法。
它挺害怕水的,卻還是想待在關瑯的身邊,仿佛有種本能的存在驅使著它。
不知為何,它從早上睡醒就感覺關瑯身上冥冥中的那股親近感加強了。
只要靠近他,就有種安心自然、仿佛回歸母體的氛圍。
兩人清洗完黃豆,泡水的時間也沒什么事情做。
吳雅甄便開始打掃廚房的衛生。
關瑯則去收拾陽臺昨晚暴雨留下的“滿目瘡痍”。
清理雜物以及將衣服重新掛上晾衣架。
千秋還想黏在他身上不下來,可惜被嫌棄它沉重又礙事的關瑯趕了下來。
然后千秋就自個兒一只貓在房子里探險,繼續尋找寶藏,它喜歡收集毛茸茸或是帶毛的物品。
這也是它平日自己在家里的娛樂活動。
三小時后,回畫室練習了幾張線稿的關瑯,看時間也差不多了,就去瞧了眼廚房泡著的豆子。
此時豆子已經吸水膨脹,顆顆飽滿富有光澤,表面也沒有皺紋。
他正準備開始第二步蒸豆子的時候,門外傳來敲門聲。
應該是秦妍希到了。
關瑯給她開了門。
看她手里還提著一大袋的東西。
“希姐,你帶這么多東西做什么?”關瑯有些不解,他已經按照她給的清單買齊了原料。
“來,幫我提一下,有點沉。”秦妍希輕輕白了他一眼,這木頭怎么一點紳士風度也沒有?就只知道呆呆地站在那兒問問題。
“哦。”關瑯趕緊接過紅袋子,提在手中顛了顛,好像也不重呀。
“你不是說要釀最好的秋油嗎?”秦妍希走進公寓。“我之前給你發的清單里的材料不是全部,我回姥爺家去拿了點好的醬油曲精和花粉,那兒有家老字號醬油作坊,就在那買的曲霉。”
“嗯嗯。”關瑯啥也不懂,只能點點頭。
“要我說,你為啥心血來潮突然想自己釀醬油,就算吃膩了工廠生產的醬油,去些老作坊里買些手工醬油就是了。”秦妍希一邊走著,還有些不解地碎碎念道。
不過雖然口上不解地念叨著,甚至覺得關瑯有點傻,但她其實心里是竊喜的,如果是去買的話,那還有她什么事,她喜歡這種被關瑯拜托的感覺,因此她也一直沒有提醒關瑯可以去作坊買這一選擇。
關瑯翹了翹眉毛,憨澀地笑了笑,他開始的時候忘了這回事,后來想起來的時候,又覺得既然請教了秦妍希釀醬油的事情,半途而廢也不妥,也就硬著頭皮準備了。
“自己釀的更放心一些吧。”關瑯隨口扯了一個理由,但這說辭實在站不住腳,她們倆,加上小表妹就是三,都對釀醬油不是很了解,哪能有專業作坊來得放心。
所幸,秦妍希也有自己的小心思,點點頭接受了他的說辭。
“希姐,你來了!”吳雅甄剛把分類裝好的垃圾拿下去扔了,走進門就看見秦妍希的身影,笑著輕輕揮手打了個招呼。
“雅甄,剛倒完垃圾回來啊,你表哥也太壞了,整天使喚你做事。”秦妍希說笑道。
“沒有...沒有,是我自己搶著做這些事的,不然我也沒有什么能幫得上手的地方了。”吳雅甄合上門,嘴角輕抿笑意。
關瑯將手中的袋子放進廚房里。
“關瑯,你養的貓咪呢?”秦妍希也跟著進來,左顧右盼尋找關瑯之前說過的貓咪身影。
“努,不就在那里呢,那只傻貓。”關瑯指了指客廳的千秋。
它正直立站在落地窗旁的窗簾處,一蹦一跳地在擊打著窗簾拉繩末端的毛球。
真是太蠢了!關瑯有些嫌棄地瞥了它一眼,明明智商也不低,甚至時常能明白他傳達的意思,但還是沉迷這種愚蠢的撲抓游戲。
或許是流淌在它血脈基因里的捕獵者本能在作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