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超水平發揮
關瑯開始著手確定設計的人設。
鉛筆在草紙上嫻熟而飛快地掠過。
靜謐的房間中只有筆尖摩擦紙面顆粒的沙沙聲，午后的陽光透過紗窗打在關瑯的發梢上，一雙認真的眼睛更加熠熠生輝。
線條在筆端緩緩流出，一個高舉著一束生機勃勃的向日葵的小女孩形象逐漸清晰，她有著一泓清泉般澄澈的雙眸，柔軟的長發在風中隨意的飛舞著，身姿嬌柔而憨狀可掬，就像是一個流連于花叢中的小精靈。
一個優秀的畫師有著涉筆成趣的神奇能力，不需要其他工具，只用一支筆和一頁紙，就能創作出讓人怦然心動的形象。
雖然這只是一個不太細致的初稿，但卻已經將小女孩嬌憨之態表現得活靈活現，躍然紙上。
關瑯放下鉛筆，頗有些自得地欣賞著自己設計的初稿。
完全是超水平發揮，畫出了十二分的實力。
或許是因為重金的鞭策與鼓舞，或是因為剛才和唐棠相談甚歡，對她的性格也有了一定的了解，所以在落筆時也是酣暢淋漓，作畫的過程行云流水般的利索，設計出來的角色的特質，關瑯認為也十分符合對方呆萌的氣質。
沒有一鼓作氣將這幅初稿深入下去，關瑯輕輕捻起畫紙，走到另一張擺放著各種儀器的白色長桌前。
將畫紙放入掃描儀中掃描，然后把導出高清的電子圖片用微信發給了唐棠。
雖然他對這幅初稿設計很滿意，不過最終是否深入還得取決于顧客是否滿意。
唐棠應該還在上課，可能一時沒有時間看手機，并未立刻回復。
關瑯也沒有傻乎乎地等著對方的消息，而是坐回臺式電腦前，打開CAD修改他的設計作業的總平面圖。
一小時后，修改完總平面圖的道路設計，微調處理部分景觀節點后，關瑯才抽空打開微信。
唐棠已經回復了。
“哇！！(p≧w≦q)好好看噢，學長你是神仙吧？”
“好可愛，我就要這個了！”
“謝謝學長！”
關瑯看著回復，嘴角噙著淡淡笑意，顧客的真心歡喜和贊美，是對一個最大的嘉獎和認可。
也正是因為這種成就感，才是支撐著關瑯一直畫畫的動力。
“你喜歡就好，那我照著這個形象畫下去了。”
“過程圖和進度，我會分階段發給你，有什么意見和想要的修改你隨時可以跟我提，不要客氣。”關瑯怕對方因為靦腆不敢提出自己的要求，又再次重申道。
一般來說，他是不太喜歡顧客提太多要求的，原因不是害怕修改，而是往往對方也不能說清楚想讓他怎么改，只是一個勁的說這里有問題，那里不對勁，但如果問具體在哪里，得到的只是含糊其辭的回答:我就是看著很奇怪，麻煩你再改一下吧。
這樣翻來覆去，時間也都浪費了，得到的作品非但不會好，反而會因為刪來改去變得有些怪異。
而唐棠這樣另一個極端，什么要求都沒有，全部任由他發揮，反而讓他有點無所適從了。
不過要是把兩者拿來對比，那唐棠簡直就是天使一般的存在。
才坐車回到家的唐棠，一進房間就迫不及待地掏出手機，剛好看到了關瑯的信息，立刻回復道：“嗯嗯。”
......
幾只麻雀踩在枝繁葉茂的香樟樹枝丫上蹦跳著，發出嘰嘰喳喳的叫嚷。
香樟樹下，關瑯打著哈欠走在人行道上。
昨晚畫畫的狀態大好，一氣呵成將角色的線稿大致畫完了，只剩下飾品等其他細節沒有完善，一直工作到凌晨兩三點才上床睡覺。
不過就算昨晚睡得比較晚，但這些天已經逐漸養成的生物鐘還是很準時地把他喚醒。
因為還要完成日常任務的長跑，關瑯也沒有賴床。
一千米的長跑，關瑯的身體已經完全適應了，同時也感受到了運動帶給身體的好處，這才一個星期，他就能察覺到自己的身體發生了煥然一新的蛻變。
手腳感覺更有力，面頰也不再是透著病態的蒼白，而是白中帶粉，流動著健康的血色，氣質也變得神清氣爽，整個人都面目一新。
換句更簡單的話來說就是，他變得更帥了！
這并不是關瑯自戀，而是有充分的論據數據支撐的，從最近關瑯被偷瞄的次數大幅增長就可以直觀地看出來。
如果能精準無誤地記錄下被偷瞄的次數，再綜合數據繪成圖表，其圖形哪怕不是爆炸性增長的指數曲線，也至少應該是一條斜率為正的一次函數。
關瑯猜想，雖然他目前魅力仍還是F+級別，但可能已經極為接近E-級別，說不定只是臨門一腳的差距。
......
一口氣跑了兩三公里，汗流浹背的關瑯才慢慢停下來。
領取了每日任務獎勵后，關瑯一如既往打開了屬性列表查看自己的信息。
玩家昵稱：關瑯 人物等級：1級（7/15）
力量：F
敏捷：F
體力：F
精神：F
魅力：F+
內力：后天內力180天寵物：無 技能：廚藝2級（9/10）繪畫3級（12/15）
背包：悟性丸*5
評價：不入流 關瑯眉頭一挑，力量也終于從F-升級為F了！可喜可賀！
他這人有點小強迫癥，之前那扎眼的F-已經讓他不爽好一陣子了，所幸現在終于達到了正常人的力量等級了，心里就好像是吃了蜜一樣甜滋滋的。
不過轉念一想，好像也沒什么值得開心的。
現在他除了F+的魅力外，其余還只是F級，而F-，F，F+在系統的評價中都是最低一等級。
君不見系統這么多天來，對他的評價始終是一個不入流，絲毫沒因為他鍛煉效果產生變化。
要是他的身體素質能全部達到E級就好了，那樣他本身也相當于一個沒有盾牌的美國隊長，然后若是再疊加內力的增幅，那實力該多么超人類?
關瑯忍不住在腦海中遐想了片刻。
然后面對自己目前還只是只弱雞的事實，回去繼續為了生活努力畫畫掙錢。
角色的主體輪廓的線稿完成了，但工作量卻還有很多。
倒不如說，接下來細節的完善才是更加關鍵，更加耗費時間的工作，決定了一幅畫是普普通通的好看，還是那種百看不膩，眼見鐘情的精良。
大多數細節缺乏的作品，可能粗略瞥一眼，帶給人的感覺還不錯，但如果細細觀看，卻會發現并沒有什么值得閱讀欣賞的內容，就像是快餐食品一樣。
而那些細節考究到位的作品往往能在第一時間就抓住別人的眼球。
本來這次是畫live2d模型立繪，不用太精細也無所謂，但關瑯拿了唐棠高昂的報酬，自然想精益求精，讓對方價有所值。
關瑯翻了翻手腕，視線從數位屏上離開。
伸了個懶腰，今早的插畫工作就告一段落，他要去吃午飯了。
午飯？
關瑯起身的動作陡然一僵，表情逐漸凝重。
突然，他意識到自己似乎忘了什么事情。
昨晚，他好像在畫畫時胡亂答應了秦妍希，約定今天中午十一點在他樓下集合，她開車帶他去市區寶成大廈吃椰子雞，吃完飯后順便一起逛寶成大廈購物。
關瑯慚愧地瞥了眼時間，時鐘的指針已經指到了十二點了。
完了！！
一不小心放了秦妍希的鴿子？
關瑯咽了口唾沫，打開了手機，果不其然看到了秦妍希的六個未接來電，還有微信的十幾條信息。
秦大輔導員：我到你樓下了，快點下來準備走了，預約的時間是十一點半，開車過去還要半個小時左右。
秦大輔導員：你下來了嗎？
......
秦大輔導員：打你電話，怎么打不通？
秦大輔導員：我要氣死了！！時間來不及了，你竟然放了我鴿子？
樓下的小區停車處，一輛黑色的奧迪A6L內，秦妍希正嘟著嘴百無聊賴地玩著手機小游戲，嘴里正念念有詞的絮叨著什么。
她為了今天的聚餐，特地畫了淡妝，換上了一身得體的著裝。
秦妍希在網上查過的，據說年齡小的男生很多時候都希望有人關心自己，換言之就是有些缺愛，而對于關瑯這種二十來歲出頭的小男生，成熟的女性散發的母性魅力是他們最難以招架的。
她今天出門精心打扮，同時也努力調整了心情，力求能做一個溫柔體貼的大姐姐，展現出知性和魅力。
不過這一切都被一個小時的等待時間所消磨，她現在只想捏住關瑯的頭，狠狠掐他的臉，痛扁他一頓，這臭小子竟然讓她等了這么久？
關瑯雖然沒有千里眼能看到秦妍希咬牙切齒的神態，但他卻也能猜測出此時對方應該氣到肚子都爆炸了。
被放了一個小時的鴿子，也不知道她現在還在樓下嗎？
關瑯有些心虛地撥通了秦妍希的電話。
“嘟嘟嘟......”
“喂，是溫柔美麗大方的秦姐姐嗎？”關瑯小心翼翼的試探說道。
“......停停停！你先別用這副陰陽怪氣，讓人犯惡心的腔調和我說話，我現在很生氣，你說好話也沒用，我現在就想用拳頭給你的腦袋來上兩下子！我現在就在你樓下，你馬上下來！”秦妍希咬牙切齒道。
“姐姐，我們消消氣，我給你賠禮道歉了，是我的不對，剛才畫畫忘了事，并不是有意放你鴿子的。”關瑯連忙解釋辯解，想盡量減少自己的過失。
“好好好，我不生氣，你現在下來吧。”秦妍希一字一句慢慢道。
你這騙誰呢？關瑯心中腹誹不已。
不過這次過失在他，只能硬著頭皮面對：“那我現在下去了，我們都是文明人，有話好好說......”
“沒問題，我們關系這么好，而且姐姐原諒弟弟犯的小錯誤也是天經地義的。”
“那我下去咯。”
......
“停！停！你放手！別掐了，痛痛痛！”
關瑯被秦妍希欺身摁在奧迪的車頭引擎蓋上動彈不得，耳朵被掐得發紅。
“不是說好不動手的嘛？我們有話好好說吧。”關瑯求饒道。
“是啊，可是我們之前約定十一點集合不也是說好的嘛?”
“而且姐姐教訓犯錯誤的弟弟不是天經地義的嘛？”秦妍希獰笑道，露出了大人的卑鄙嘴臉。
“你剛才可不是這么說的！秦妍希！別鬧了，有路人走近來了！”關瑯掙扎道。
“沒大沒小，竟然對我直呼其名，罪加一等！”秦妍希貝齒咬了咬紅唇，忿忿不平道，摁著的力氣使得更大了。
明明是遲到的一方，卻沒有一點真誠的悔意！簡直可惡，越大越不聽話！
她今天就要拿出姐姐的氣勢制制這個壞小子。
關瑯的臉頰被秦妍希有些小肉的小手臂壓在冷冰冰的金屬引擎蓋上，腰和兩只手臂被她的另一只手壓住。
秦妍希自以為將關瑯摁得死死的，但就她那個小身板能重到哪去，全身大多數的脂肪恐怕就只在那對高聳之中了。
關瑯猛地一用力，輕易地就掙脫了。
“你還敢反抗？”秦妍希睜大眼睛瞪著關瑯。
“希姐，都是我的錯，要不等下的飯錢我出了，就當做是遲到的賠罪了，不過我們在公共場合還是別鬧了，讓我鄰居看到了恐怕會真誤會啥？”關瑯連忙道歉。
秦妍希也不是不講理的人，掃視了兩眼，發現周圍果然有幾個人看了過來。
她微微嘟嘴：“好吧，那就先放過你了。”
“不過說好我請客，我就不能食言。你記得下次不要放我鴿子了！”秦妍希恨恨剮了一眼，轉身坐回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