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言出關之后的第一時間,劉放就氣急敗壞的找上門來。
“狗言,你特么玩我!”
面對著仍然瘸著一條腿的劉放,汪言難得的有點心虛。
“哎呀,事情有點急…那什么,你們玩得怎么樣?”
“你都沒去,我們玩個屁?”
劉放滿臉寫著怨念,委屈極了。
“明明早就約好的,你居然放我鴿子…你知道那些哥們都是怎么臊我的么?你知道你毀了我的終身幸福嗎?”
肯定是因為你把牛嗶吹太大了唄…
當然,汪言也確確實實放了他的鴿子,否則狗哥什么時候心虛過?
事情的起因很簡單。
早在汪言回到帝都的第二天,圈子里那群哥們就張羅著聚一聚,汪言考慮到要辦正事,就沒答應。
別人都沒什么意見,唯獨劉放不愿意。
丫可能是在家里憋得太狠了,恨不得打個洞鉆出去浪,可惜被他媽看得死死的。
好不容易汪言來了帝都,終于給劉放找到了機會。
丫在電話里和汪言哭訴:“狗哥,不對,狗爹!
現在只有你能救我了,別人找我,我媽真不給面兒,但要是給你接風,我媽準同意放我出門!
親爹啊,拉你老兒子一把!
別的不用您管,我來安排,您就帶張嘴來吃現成的嫩爆成不?”
你請的東西挺不正經啊…
汪言心里嘀咕著,本來想嚴詞拒絕,但是實在沒耐得住纏。
傻兒子一天打好幾遍電話,那叫一個鍥而不舍。
于是就在四天前,汪言估摸著再有一天就能把片子合成,終于松了口。
“行吧,明天咱聚聚,我晚上有時間。”
劉放當場美出了鼻涕泡,直拍胸膛:“您瞧好吧!”
人啊,一旦太得意,就容易樂極生悲。
劉放倒是沒有搞什么大場面,就是請了幾個有分量的朋友,又把一直沒追上的女神給叫出來了。
打的主意是想借用汪言自抬身價,在女神面前裝裝嗶,撐撐面子。
當然,他也沒忘記把女神的閨蜜挑最好看的帶出來倆…你好我好大家好嘛。
結果…
藝術家上來了藝術范兒,手機一靜音,拉著打工人沒黑沒白的開始加班。
把劉放的局子砸稀碎稀碎的。
“哈哈…”
汪言干笑一聲,往后面縮了縮,努力躲開劉放的吐沫星子。
“那么嚴重啊?沒事兒,兄弟幫你重新攢局,保證讓你把面子找回來!”
“這會兒還攢個屁!”
劉放氣得把拐都扔了,滿腦門青筋:“三次啊!不是一次,不是兩次,而是三次!總共三天時間,你居然放了我三次鴿子!現在她連我電話都不接了,草!”
雖然很不厚道,但是,狗哥實在有點忍不住笑。
不行!我要做個人!
努力憋住笑意,狗哥試圖和他講道理。
“好吧,第一天確實是我的鍋,突發意外嘛,真沒辦法。可是第二天第三天我不是告訴你我沒時間了嗎?”
“啥?!”
劉放猛的瞪大眼睛,像要吃人似的。
“你什么時候告訴我沒時間了?你的原話明明是:你們先玩,我這兒一完事就過去!”
汪言理直氣壯的點頭:“對呀!那我沒完事,怎么去?”
“我們等你到凌晨1點!哪怕你出來吃口夜宵呢,也算是幫我圓場啊!結果呢?你特么連電話都不接了!”
汪言恍然大悟的一拍額頭:“我說我手機電量怎么沒得那么快,不到半夜就自動關機了…感情都是被你打沒的?”
“噗!”
劉放一口姨夫血噴了出來。
同來的劉暢和李小多笑得直拍大腿,快要樂死了。
“哈哈哈…汪汪你別理他,丫自找的。”
劉暢主動幫汪言撐腰。
“對!丫活該!”
李小多擦擦眼淚,跟汪言描述起當時的情況。
“汪神你是不知道放子有多二比,哎我槽,想起來我堵子都疼…
丫瞧上北外一妹子,跟人家吹牛嗶,說和你是過命的交情,感情賊到位。
那妹子和她閨蜜,還有另外兩個沒見過你的朋友,都想見見你,放子就和人拍胸脯:
‘小汪我太熟了,就一個電話的事兒!今天晚上我攢個局,都來啊!’
等到了吃飯的時候,你沒來,大家都問怎么回事,放子腆著大臉又開始吹牛嗶:
‘走,咱們先去玩,他之前有點事兒出了城,現在堵在東直門外頭,剛給我打電話賠不是…我讓丫直接去酒吧了,媽的,就沒見過比他更不靠譜的!’
我們一群人在酒吧里坐到快1點多,妹子終于忍不住問:汪神來不來了?
放子抄起電話就往外沖:‘草,丫是不是不想好了?爺今天非得呲丫的滿臉吐沫不可!’
不大一會兒,回來告訴我們:‘喲,今兒是真不巧,小汪那邊實在堵得厲害,于是半路拐到三哥家去了…明天,明天準行!丫這回可是跟我打了保票了!’
第二天又是我們一波人,唱完歌11點多,放子又開始扯:
‘哎喲,小汪被劉暢家里叫去了,今天真不成了,劉暢她媽要給小汪介紹對象…你能再等一天不?明天準沒問題!’
第三天,吃完飯,那妹子說什么都不動地方了,半笑不笑的斜楞放子。
放子臊頭臊臉的坐那兒想半天,突然冒出來一句:
‘噯,汪言那人挺傻嗶的,你為什么非得想見他啊?’
那妹子轉身就走,回頭就把丫給拉黑了…”
“哈哈哈哈!”
劉暢笑得在沙發上直打滾,一回手摸到汪言大腿,死命的拍了好多下。
狗哥也不行了。
腿沒啥事兒,腸子差點笑到打結,肚子一抽一抽的疼。
他早知道劉放二比,但是實在沒想到,居然可以二比到這種程度…
劉放氣急敗壞,試圖錘李小多一頓作為報復。
結果被李小多把拐給搶走了,離遠遠的,用拐杖頭一下一下的杵著他玩。
“操!李小多你踏馬想死是吧?!”
“你過來啊?”
“我去你大爺的,你別讓老子逮著你!”
“那你起來啊?”
劉暢好不容易止住笑,剛一抬頭…噗!
又躺下了。
狗哥擦擦眼淚,努力安慰劉放:
“兄弟,你被女神拉黑,真不能怪我…這樣,明天不是要聚一聚么?你把她叫來,我幫你解釋一下,夠意思了吧?”
劉放頓時眼珠子一亮:“汪爹!您套路多,比我會撩妹。照您看,我還有戲沒?”
以你的智商,何時有過戲啊?
不過這種事情也備不住,劉放家里畢竟是大戶人家,有條件讓他試錯。
這要是換成一個普通家庭出身的屌絲,基本就宣告盧一生了。
但是換個角度想想,假如劉放家里只是中產,好像也不太可能養成那樣的性格…
所以啊,家庭這東西真的不好評判。
肯定有人羨慕劉放什么都不用干,隨便浪都能享受榮華富貴。
可是,假如汪言沒有開掛,劉放現在鐵定已經沒了,為他的狂妄自大付出最慘重的代價。
那么,家里的權勢于劉放而言,到底是幸福的助力,還是不幸的根源?
汪言稍微想了想,就把那些無聊的發散放下了。
直到目前為止,劉放都是他的朋友,是他親手救回來的一條人命,在不違背原則的情況下,能幫則幫吧。
“有沒有戲我也不知道,不過,我可以給你一個絕對有價值的忠告…”
“是什么?!”
劉放興奮壞了。
生日宴那天,汪神的騷,大家都看在眼里。
嘴上或許不服,心里都是服氣的,恨不得能夠以身代之。
汪言的建議,劉放愿意聽,更愿意信。
不止是他,李小多都豎起了耳朵,不再用拐棍扒拉劉放。
“很簡單。”
狗哥端坐于沙發上,慢條斯理的開口,大師風范,橫豎四溢。
“你要是真喜歡她,就別帶她來見我。
哎,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總有姑娘瘋了似的往我身上撲…
前些天碰到一個大師,給我批了兩句詩:身無彩鳳雙飛翼,一遇汪言誤終生。
原來我還沒搞懂是什么意思,后來才明白該怎么解簽——
意思是,沒結婚的小姑娘,一旦碰到我,很有可能直接就折在我手里頭。
盡管我本人沒有那意思,不勝其煩,但是架不住她…”
“靠!快閉嘴!”
劉放、李小多、劉暢齊齊豎起中指,沒讓汪言再吹下去。
頂不住啊!
原本以為他有什么高見呢,整了半天,凡學表演?!
幾個人都被汪言惡心壞了,紛紛表示:本話題就此打住。
又鬧了一陣,汪言終于能聊點正事了。
“暢暢姐,我電影今天報上去審批,記得幫忙啊!”
“是不是只有血腥暴力一個問題?沒碰到別的紅線吧?”
劉暢很謹慎的確認。
汪言點點頭:“對。主打暴力美學,有一些血漿,其余的我們都仔細自查過,甚至特意把實驗基地放到了境外。”
“那應該就不會有問題。”
劉暢矜持一笑:“放心吧,絕對是最快的審核速度,而且盡量不剪你一幀鏡頭。”
“暢姐霸氣!”
劉放海豹式鼓掌,呱唧呱唧的,越發像個傻嗶。
不過劉暢確實牛嗶。
國內的審核制度從來都是一門玄學,同樣的尺度,有些片子就能過,有些就會被禁,讓人完全搞不清楚標準。
《無人區》至今仍被卡得欲仙欲死,大導演也沒轍。
而汪言的《魔女》,在立意上不存在問題,可是暴力程度遠勝《無人區》,改與不改都是委員會一句話的事。
有膽量放言“沒問題”的人,整個娛樂圈都找不出來幾個。
劉暢就是其中之一。
汪言當初的一念善心,至今仍在流芳。
解決一件大事,哥幾個出門吃飯,汪言又開始著手解決另外一件事。
“小多,我有一個朋友,跟人家搞區塊鏈,被騙了不少錢,細節一塌糊涂她也不清楚,你是混金融圈的,能不能給我出個主意?”
沒等李小多接茬,劉放立馬開始摩拳擦掌。
“臥槽!居然搞到你朋友身上了?甭想了,弄丫的!”
不過壓根沒人理他。
劉放這貨,在朋友圈里已經基本社死了,正事兒沒人會聽他的。
李小多仔細想了想,很客觀的給汪言分析了一遍情況。
“狗哥啊,你要是有那貨的基本資料,我能幫你查賬戶,包括公司的個人的乃至海外的,流水什么的都不是問題。
如果有錢在國內,我還可以幫你凍掉丫的賬戶,但是再多真就不歸銀行管了。
而且有個問題:丫要是沒把騙來的錢存在自己卡里呢?
銀行在這方面能力有限,所以,這事兒你最好是找郭哥。
郭哥一句話,直接就把這人從根上查個底兒掉,真有問題咱就立案,哪怕人在國外,咱們也能發動關系給丫喝一壺。
查到最后沒問題,那就是你朋友倒霉,你該怎么處理怎么處理。”
找郭厚禹么?
汪言沉思片刻,覺得好像有點大題小做…
“郭哥方便么?數字不大,別給郭哥添麻煩。”
“嗐!那有什么不方便的?”
劉暢主動接茬,大大咧咧一擺手。
“又不需要動用多高的級別,區經偵大隊出馬搞個前期調查,確認基本情況再考慮怎么處理,多簡單個事兒!
汪汪你別管了,把資料給我,我去和郭哥要人。”
看出來汪言不想欠人情,劉暢馬上主動接過來,對他真是照顧到極限了。
至于難度…沒有難度。
劉暢和郭厚禹是在一個大院里長大的,同齡人大多是男孩,僅有的幾個小姑娘那都是寶貝疙瘩。
郭厚禹親口對汪言說過,他拿劉暢當親妹妹。
這么一點小事,真就是隨口一提的閑話。
盡管知道劉暢的心意,但是汪言在琢磨一番之后,還是拒絕了。
“別,那我明天自己跟郭哥開口吧。”
劉暢頓時一皺眉:“干嘛呀你?跟姐見外?”
“那肯定沒有。”
汪言溫和笑笑:“于情于理我都得和郭哥聊聊啊,就之前那點事兒,郭哥也惦記著怎么拉我一把呢,我去找他,我們倆心里都舒服。”
李小多贊嘆的豎起大拇指:“對嘍!”
劉暢想了想,明白了汪言的意思,也不再爭。
唯獨劉放揪著頭皮,干想想不明白…
其實無非就是人情怎么欠、怎么還的問題。
太大的事兒吧,汪言也不方便找郭厚禹,關系沒到那份兒上。
現在正好,事情不大不小,既給郭哥表示的機會,又可以適當的促進感情。
要是讓劉暢出面,那就太拒人于千里之外了。
當然,也是汪言現在地位不同了。
講得功利點:他有資格直接和郭厚禹打交道要人情。
換成一個白丁,鐵定會被人認為是借機攀附。
聊完這事,大家開始安心吃飯,席間一頓扯閑篇,把劉放豎起來一頓好打。
商量好明天怎么聚,直接就散場了,再沒安排別的節目。
汪言回到酒店準備補補覺,才到門口,突然發現有財正恭敬的等在大堂。
有財一看到汪言,就好像看到親人似的,好懸演一出熱淚盈眶。
狗哥還挺納悶的:至于嗎?
再一琢磨,恍然大悟——
當初我好像是讓有財兩天內匯報結果來著…媽耶,忙起來把他忘到腦后了!
有財眼淚汪汪的湊過來,汪言還以為他要訴個苦表個功什么的,結果一開口畫風就稀歪——
“老板,下次您再加班一定要提前通知我,您的工作那么辛苦,沒人照顧怎么行?
您看看,回來才一個星期,您都累瘦了!”
狗哥渾身一麻。
臥槽!
有財你可以啊?
路不夠寬,開著壓路機強行開路?!
有財那張悲痛的臉上滿滿寫著八個大字:未盡其職,吾心甚疚。
把狗哥都給整樂了。
王有財,今兒朕要是不封你一個大內總管,吾心也甚疚啊…
繼續起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