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戰爭與和平
遠古之森外部邊緣的一座小城里，一縷縷黑煙上升。
“哥哥…”
被思瑞特公主抱在懷的伊子抓緊了思瑞特的衣袖。
這座破敗的城邊，一群獸人俘虜被驅趕著前行，他們雙眼空洞神情麻木。
伊子把頭埋進思瑞特懷里，兜帽下的表情無法看清。
“哪里來的？站住！”
思瑞特被看守城門的士兵攔住了，從懷里拿出一塊令牌，遞給了士兵:
“這是通行令，你們長官給的。”
“拿過來！”
士兵粗暴地搶過令牌，伊子蜷縮起來，把頭埋進懷里。
仔細看了看后，士兵神情有些復雜，用稍微恭敬的語氣回應思瑞特:
“您的令牌，請拿好。”
隨后并對后邊的人喊道:
“放行！”
進入城后，思瑞特被這邊的情景震驚到了。
到處都是殘破的建筑，還有些依舊明著火苗。
隔幾處就能看到的干涸掉的黑色血跡，空氣中彌漫著煙火味和腥臭味。
思瑞特也被這破敗的氛圍影響到，心情有些沉重。
至于伊子，一直沉默著，眼睛有些失神，像壓抑著什么。
思瑞特用嘴角觸碰了一下伊子的額頭，安慰道:
“這就是戰爭，它對大部分人來說從來都不是什么好東西。”
“那為什么要有戰爭？”伊子的聲音有些沙啞。
“我也不知道，它自古存在，爆發原因很多，有些是為了利益，有些是為了生存，有些是為了…為了和平”
猶豫了下，思瑞特還是決定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
“也許，這只是物種競爭、自然選擇的一種表現形式。”
也不知道伊子怎么理解，只看見她緊緊地抿著嘴。
思瑞特走在殘破的路上，一座廢墟里幾個臟兮兮的獸人小孩畏怯地望著思瑞特。
唉，思瑞特無聲嘆了口氣，在旁邊悄悄放了些食物，便轉身離開了。
并沒有留意到那幾個孩子還緊緊盯著思瑞特，盯著思瑞特懷里的伊子。
一趟的瀏覽，思瑞特決定早點離開這些戰爭廢墟。
他不是圣人，沒有大慈大悲的心，某種意義上來說，思瑞特是個自私的人，如果在拯救蒼生和拯救自己重視的人之間作出單項選擇，他會毫不猶豫選擇后者。
一路上不斷躍遷，思瑞特放棄了沿途停留，向納格羅斯較為繁華的邊城巴洛洛繼續前進。
巴洛洛到遠古之森邊緣的路程正常步行需要一兩天，思瑞特的躍遷可以大大縮短距離。
即使魔力依舊充盈，但一直集中精力構建魔法還是有點勞累的。
最終，思瑞特還是在傍晚前趕到了巴洛洛。
一路上偶爾被某些檢測魔法掃到，或觸碰警戒結界，引發了各種警報。
但這并不能影響思瑞特的前行，留給那些人戰戰兢兢地檢查情況，判斷是否有敵襲。
到達巴洛洛，思瑞特沒有經過城門便擅自進入了城中。
從漆黑的巷子里走出一個男孩一個女孩，男孩抬頭打量著這個城市，女孩低頭牽著前者的手。
看著這些有些復古但不落后的建筑，以及祥和的氛圍，思瑞特不禁呼了一口氣，心中感慨:
“穿過原始的森林，走過破敗的戰爭廢土，現在終于感受回和平文明的氣息了，真是恍如隔世。”
在較為平坦大道上，各種載具來往，有傳統的畜力車，也有紋路精美的魔法篷車，但更多的是觸地行走的人。
這是思瑞特第一次親眼看到艾慕斯外的魔法文明。
當下最重要的尋找居處和收集信息，現在思瑞特有些懷念信息時代了，什么都可以在手機上尋找，一機在手天下我有的感覺真好啊。
用流利標準的納格羅斯官方語言跟人交流，思瑞特順利住進了一家還算可以的旅店，這真是要感謝班森和那些來自納格羅斯的商人傭兵們。
叫了份老板娘推薦的套餐，思瑞特帶著伊子臨時住進到一間兩張床的簡約房間。
伊子的情緒不高，剛走過家鄉廢土，現在卻身處敵國他鄉，一路上都怏怏的。
“伊子？”撥開伊子額前的發絲，抬起她的臉。
伊子的眼眶紅紅的，這一刻終于憋不住，撲在思瑞特懷里抽泣起來。
“哥哥，我是不是壞人？
以前在修道院，我好討厭！好討厭！好討厭那些人！
討厭那些孩子為什么總是欺負我！
討厭他們為什么這么嫌棄我！
討厭爸媽為什么拋下我！
我希望，希望那一切都毀掉多好！
但現在…一切都毀了…我，我卻一點都開心不起來！
哥哥，是不是我叫來的戰爭？
哥哥…
我…是不是魔女？”
思瑞特抱著哭成淚人的小獸娘，輕輕地撫著她的后背。
“這不關伊子的事，戰爭從來不會以個人意愿產生。
都過去了，伊子開心不起來就證明伊子不是個壞孩子，伊子是個好女孩，才不是什么魔女。
哭吧，哭累了，就沒那么多力氣傷心了。”
伊子的淚水浸濕了思瑞特的衣服，感受著胸前的溫潤，思瑞特輕輕地把伊子抱上床。
安撫伊子的這一幕被送吃來的老板娘看到了，老板娘笑瞇瞇地打量著思瑞特和帶著兜帽的伊子，似乎誤會了什么。
“誒誒，小伙子，你可不能那么急躁，女孩子就是要哄的。”
“她是我妹妹！”
“妹妹啊，妹妹也要哄的。”
用眼神瞪走了老板娘，懷里的抽泣也慢慢停下來了。
伊子慢慢抬起頭，眼里還噙著淚水，因為哭泣，呼吸還一抽一抽的。
把伊子臉上的淚水輕輕擦干，思瑞特笑了笑說道:
“先吃東西吧，美食可以讓人快樂起來。”
“嗯…”
窗外的景色安詳平和，一點也沒有戰爭的氣息，明明這里距離前線城市并不遠。
吃了幾天野味和干糧的思瑞特覺得這頓飯菜異常好次，特別是那殼子烙餅，獨特的醬餅底和乳酪加上稀撒的辣粉，把甜咸辣恰當地融合在一起，讓思瑞特想起了中式的千層餅和西式的披薩。
望著窗外的風景，思瑞特發現這里的建筑也有些想上輩子那些復古現代元素的建模，有著古老的雍華卻也帶著現代的簡約。
“異世界吶…”
回頭看到已經緩過來的伊子，認真和盤中的烙餅戰斗，身上還穿著自己較為寬大的兜帽衣，下邊的短褲穿起來像裙子。
“伊子我們去逛街吧！”
小獸娘抬起頭看著思瑞特，仔細回想著“逛街”這個詞。
巴洛洛的夜晚是沒有宵禁的，應該是納格羅斯的大部分城市都沒有，魔法燈的普及已經到達基層。
這個世界上的任何生物都有一定魔力，完全的絕魔體質只有在書上看過，而點燃一盞魔法燈并且維持一晚的魔力并不需要多少，一個普通的孩子也可以做到，刻錄發光陣的成本也就一頓飯錢。
但點燭火燈的依舊存在，除了歷史悠久外，還有很多原因。
隨著太陽西落，星幕上映，巴洛洛的路燈維護人員們提著一個個充滿能量的魔法燈去路邊燈架上更換。
明亮如白晝，好像回到地球國外旅行，只不過沒有高樓大廈，沒有拿在手中的發光磚塊。
“伊子你應該可以走動了，來試試”
思瑞特檢查了小獸娘的腳踝和膝蓋處，發現已經恢復正常，沒有任何傷疤遺留，皮膚變得更加細膩。
原來生命之泉還有美容養顏養膚的作用，精靈的皮膚都很好，與這有關么？思瑞特捏了捏下巴。
伊子試著慢慢的走了兩步，然后加快速度，圍著房間繞了一圈，開心地撲回到了床上。
“好了，我先下去找老板娘要個地圖，詢問一下，看看有什么商鋪，你等下就下來吧。”
伊子從床上張開雙臂，似乎等人抱她起來，但眼角處只能看到思瑞特下樓離去的背影。
這一刻，伊子覺得傷好地那么快并不是特別開心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