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真實的遠古森林
日夜交替，是這片土地萬古不變的規律，從來不會因為土地上的某個生靈而改變。
天空灰沉沉的，星光和星環都被云霧隔離開。
黑壓壓森林，篝火似乎成為唯一的光源，把兩個人影拉得長長的。
這是要下雨了麼？水元素變得豐富起來了。
思瑞特抬起手感受周邊的濕度，對伊子說道：
“伊子，今晚這里不適合過夜，我們換個地方。”
伊子裹著思瑞特的被子坐在篝火前點了點頭。
當著小獸娘的面把被子杯子各種雜物收進空間，對此思瑞特的解釋是自己是個厲害的法師。
雖然伊子并沒有問，只是睜大好奇的眼睛。
背起伊子，思瑞特躍上了一顆樹，巡查著附近有什么洞穴之類的。
來到一個小巖洞，探路的魔法光箭惹得一群蝙蝠從里面涌出來。
洞很深，如同深淵，把所有照耀進去的光都吸了進去。
“還是不深入了，不清楚里面有什么，在洞口邊暫時過一夜吧。”
洞口陣陣冷風吹來，思瑞特隱隱聞到些奇特的味道。
當下也沒有其他更好的地方了，在洞口深點的地方和外面布置一層結界，這可以讓思瑞特一察覺到危險便立即帶伊子躍遷離開。
在這個洞穴思瑞特不敢隨意生火，他抱著伊子坐在洞邊用魔法隔離冷氣和保暖，兩個身影在黑夜中緊緊依偎著。
在洞口邊緣可以清楚地看到外面的情況，漆黑的森林依舊有一些光芒閃爍，這里的很多生物不缺發光手段。
伊子沒見過這種風景，害怕又好奇，縮在思瑞特懷里探出腦袋觀察著，沒有絲毫睡意，頭上毛茸茸的耳朵一抖一抖。
思瑞特也樂著吸貓，在艾慕斯可沒見過那么可愛的獸娘。
悠閑地和小獸娘交流著，說是交談，但大部分都是思瑞特問，伊子答。
伊子告訴思瑞特，主教院長說她父母分別是虎人族和黑豹族，是兩位戰士，在一次戰爭中便沒有再回來過。
伊子的應該是遺傳了母親的獸人特性，黑色尖角獸耳、黑色長尾巴。
還有，在她那個地區有著一個傳說，綠瞳綠甲是厄運魔女的象征，每隔幾百年，魔女出現，導致災難降臨。
傳說可能來源現實，但經過不斷的流傳，真實性會被一點點丟失。
人們即使知道其中的荒誕，但成見還是一直存在。
就好像人們明明知道“四”這個字，只不過是個數字，但還是下意識避開相關事物，像買房不買四樓呀，14號不宜出門，挑號碼別太多四之類的。
這也許就是傳說故事的特性吧，有傳說教人經驗學識、警醒后人，也有傳說蠱惑蒙昧大眾的。
這需要一定程度的理性文化填充才能改變，但明顯伊子的家鄉不具備這個條件。
縱然伊子有著綠眼睛和綠指甲，但作為烈士遺孤，也不會太過為難她，而且一些物質條件還比其他孩子好，只是冷暴力一直圍繞著她。
夜漸深，正在揉貓耳的思瑞特忽然聽到伊子的驚呼，順著她的目光看向洞外。
下面整片樹林泛著瑩瑩白光，看著夢幻漂亮。
但是思瑞特卻看到一些動物在瘋狂逃竄，鳥類各自散飛。
緊接著，整個大地開始顫抖，思瑞特抱著伊子站起來，認真感受著周圍的情況，做好第一時間閃離的準備。
有什么東西要從地下鉆出！
白光最密集的地方突然內陷，周邊的樹木轟然全部倒下，一個冒著白光的龐大軀體從陷窩處猛然鉆出。
這個龐然大物鉆出來后立即飛快地向一座小山爬去，像咀蟲一樣蠕動著身體前行，巨大的身軀讓速度可觀起來。
而巨蟲鉆出的地方又爬出了一個更加龐大的身軀，一根根鋼鐵般的肢腳從洞里探出，把整個身體拖出地面。
整個身軀立起來跟隔壁那座山一樣巨大，邁動六支巨勾一樣的肢腳輕而易舉地追上了發光的巨咀。
抬起兩根最壯最長的前肢一下扎穿了巨咀的保護殼，巨大的碎裂聲隔得遠遠的思瑞特和伊子都能聽到。
那巨大的節肢動物拖著已經暗淡下去的巨咀慢慢爬陷洞，一路留下一條熒光的線，那是巨咀的血液。
伊子緊緊地貼在思瑞特懷里，大氣不敢喘一下，思瑞特也凝重地看著這一幕。
“那…那是什么？”
“發光的那個叫熒光蚺，以熒光礦物為食，另外那只很多腳的叫繆特，主要以各種巨蚺為食，天敵是巨龍，表現均沒有太高的智慧。”思瑞特安撫著小獸娘，用教科書式的口吻跟伊子科普。
“起源難以考察，它們貌似是比我們更早出現在這世界上，是古老的物種。
應該不會再出來了，安心吧。”
伊子嗯了一聲把頭埋進了思瑞特胸口，好像興趣不大。
空曠孤獨的森林很容易讓彼此存在的兩個人產生依賴感。
兩只巨獸的出現讓思瑞特想起了這是片危險的遠古森林，這里有最原始的物種淘汰法則。
而這些古老的巨型生物便是人類獸人無法征服這片森林的主要原因，除了今晚這兩只，還有一些能使用魔力的巨型物種是天災般的存在。
但自然界存在著制衡，這些生物有著各種限制，巨大的體型意味著巨大的消耗，它們基本都是守在食物或資源旁邊，然后停止活動繼續減少消耗。
漸漸收回了思緒，感受著懷里逐漸平緩的呼吸聲，思瑞特笑了笑。
“睡著了啊，畢竟還帶著傷，感覺像養了只小貓。”
小心翼翼地躺下來，思瑞特也閉上了眼，法師不是神仙，冥想恢復精神力還是需要的。
在艾慕斯，學宮植物園內。
米莉爾正在和瑪莎熬夜研究，嘗試著能不能讓噴泉喇叭花自己產果汁。
“瑪莎導師，這個行不行得通啊？”米莉爾頂著黑眼圈問到。
“應該可以，我只是把喇叭花的葉囊魔改了下，讓它能產蘋果汁。快快，催熟它看看。”
“蘋果汁？哦好的。”
一坨綠色的粘液被噴到米莉爾的頭上，散發著一股酸澀的味道。
為什么那么酸呢？突然有點后悔不跟思瑞特離開。
“誒誒誒，別抹掉，讓我嘗嘗先…”
“唔…好酸”
淅淅瀝瀝的雨聲吵醒了伊子，伊子皺了皺眉，不滿美夢被打斷。
這是伊子一直以來最舒服的覺，安心的味道，溫暖的懷抱，讓人留戀。
抬起頭看見旁邊的思瑞特正在把玩著那個奴隸項圈。
“思…思瑞特，想我帶那個么？如果是你的話…”伊子耷拉著耳朵說話。
還沒說完思瑞特就打斷了她的話:
“我很好奇，這圈子的魔法陣在艾慕斯都算蠻高級的，有遠程引爆陣和防拆的引爆陣，還有一個發送波動的法陣，這應該是定位用的。
防拆陣引爆還好，脖子是脆弱的地方，但這個定位就過分了。
你們那里都花那么高成本制作奴隸圈的？還是這種東西可以量產？”
聽到思瑞特的回應，伊子送了一口氣，愧疚自己的情況下又有點開心，這是什么矛盾的感覺，伊子覺得怪怪的。
“不知道，那些奴隸項圈看起來都是這個樣子的，就是，沒那么漂亮。
我也沒聽過奴隸項圈有魔法陣。”
這樣么，思瑞特轉著手中的圓環。
遠程引爆陣的引爆指令思瑞特改掉了，定位也給停掉了，放拆那個沒有變化。
這是運用精靈的魔法陣體系刻錄，一般人可學不到這些東西，思瑞特對這個項圈的制作者產生了興趣。
“走吧，去看看昨晚那兩只大家伙的杰作。”
來到坑洞附近，周圍一片狼藉。
只有親臨現場才知道它們的破壞力有多大，整片的樹林被犁倒，不乏一些小樓高的大樹。
思瑞特背著伊子穿過一顆倒地橫放的巨木來到了“屠殺現場”。
“還有熒光蚺的碎殼塊，是一種很特別的煉制材料，很多領域都用得上，比如大型魔法極寒領域用這來做施法主材料效果更好，藥用可以解火毒，不過要去除里面的重金屬。”
思瑞特撿起一塊散發著寒氣的“石塊”跟反正聽不懂的伊子解說。
伊子聽不懂，但是依舊認真感興趣地聽著，真是個好學生啊，思瑞特體會到宮廷那些老學究的快樂了。
“它的體液曬干的粉末也有這樣的功效，一晚上的雨也沒有沖刷完畢。”
“伊子，你想學魔法么？”
伊子果斷地點頭。
“這可是很苦的，我學了七八年也忍不住跑出來了，要有心理準備喔。”
兩人的交流基本是思瑞特在說話，伊子在聽，沉默寡言的性格一時難以轉變，在以前的環境并沒有那么多人跟伊子交流。
接受了三次療程的伊子左腿勉強可以行走了，扶著樹墻可以慢慢移動。
縹緲的樂聲從河邊飄來，吸引住了正在嘗試行走的伊子的注意，銀發少年正在河邊吹奏一根管狀的樂器。
伊子慢慢挪先思瑞特，抓住了他的衣角。
“嗯？想學么？這個也可以教你”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