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你來做第一例吧
思瑞特帶著米莉爾躍遷回到了種植園的走廊，這里一片狼藉，燒焦的藤蔓和碎石到處都是，而結界守護的魔藥園內部安然無恙。
“還好防御結界強大，不然宮殿早給他們拆了”思瑞特看著成為廢墟的走廊喃喃道。
精靈宮殿是一個建筑群，大致可以劃分為行政宮區、學宮區，兩個區域隔著一個半月湖。
原本學宮是不歸屬宮殿部分的，但學宮的大部分人員都是艾慕斯的政治要員，所以索性并合一起。
思瑞特沿著地上的焦痕走到了走廊的盡頭，前方傳來交談的聲音。
“科林姆、瑪莎，再次造成公共設施損壞，維修費由兩者共同承擔。
還有下個月森林的魔法陣也交給你們維護。”
科林姆的頭發更加雜亂了，還插著燒焦的植物殘枝，頹廢地向女王懇求道:
“女王陛下，別這樣啊，維修費多少我給是了，干嘛要去維護魔法陣，這是很無聊的活。”
而瑪莎則把頭扭向一邊，衣服上也有了幾個燒痕，側臉還有個灰印。
“沒得商量，今年第幾例了？維護魔法陣可以讓你們反思反思。”
“還不是科林姆這瘋子！”
“嗤，明明是你先動手的，我才進行反擊的！”
女王陛下捂住額頭，如果不是因為這兩個活寶學術上的貢獻過高，早就把他們攆出去了。
思瑞特和米莉爾也回來了，蹲在拐角口偷偷觀察。
“呃…是梅麗莎女王陛下，想不到她親自來處理這事。”
突然梅麗莎女王把目光移向思瑞特所在位置。
“到了就出來，我主要是找你的，跟我去大長老那里。”
思瑞特打了個激靈，站了出來:
“在！哦，好。”
梅麗莎打量了米莉爾一下，便轉身率先離開了。
艾慕斯精靈宮殿學宮的最右側，一座參天的巨樹聳立在這片森林之中。
這是精靈們的圣樹，是精靈們的起源。
在艾慕斯流傳著這樣一個神話：
在遠古時代，自然女神見到這片大地過于貧瘠荒蕪，然后從天外引來一顆劇烈燃燒的種子，種子砸向大地，引爆了生命的源泉，于是萬物復蘇。
而這顆種子則在這片土地上長成一顆大樹，這顆大樹就是精靈的起源圣樹。
對于樹為什么能孕育出精靈這種類人生物，思瑞特在這么多年也沒有尋找到什么特別的解釋。
大部分都是說精靈是神眷顧的種族，從樹里誕生很理所當然什么什么的。
在他們眼里精靈從樹里誕生并不稀奇，相比熔巖豚從熔巖石里面蹦出來是正常多了。
也許思瑞特這種異界思維對于這個世界來說才是奇怪的。
思瑞特雙手拍了拍自己臉，吶吶道:
“奇幻世界，這是奇幻世界…”
多年的生活早已打破原來的世界觀，思瑞特已經盡力讓自己融入這個世界。
“女王陛下這次是什么事情呢？”
思瑞特跟著梅麗莎來到了圣樹下，一根根粗大的樹根裸露在外，像山脈延伸出的一條條不規則的斜坡。
“關于你的事情”
梅麗莎走上一條最大的斜坡，“到了大長老那你就會知道。”
“哦…不說就不說嘛”
“你說什么？”
“沒…沒什么。”
片刻后，兩人來到了樹腳處，只要抬頭便可以看到垂直巨大的樹干。
空中兩只維坦噗呲噗呲地飛來，過來迎接二人。
乘上維坦，慢慢上升，一根根巨大的枝杈相對地緩緩下降。
這感覺跟搭全景電梯似的。
一些枝杈上還留存古老殘破的小木屋，看來像個簡陋的鳥巢，只不過能住這里的鳥一定很大。
而這趟電梯的目的地，大長老的居所，則位于圣樹的上層枝丫，大約是樹梢的位置。
據說，艾慕斯精靈初始的幾代都是在圣樹上居住，后來因為人口的增加和文明的發展，精靈們漸漸遷移森林的各個地方。
如今精靈們都遷居到了地下，用他們的知識與能力創造更好的棲息地。
所以圣樹平時除了一些勘察維護人員或守衛人員會臨時待在上面，就剩下大長老一個人長期居住在此與維坦相伴。
漫長的“爬山電梯”終于在一個還算結實的小木屋前停了下來，一位和藹的老人在門口微笑著跟思瑞特他們打著招呼。
老人就是大長老希伯特，目前精靈最長壽者，一千多壽齡，是精靈平均壽命的兩倍。
如今也是看起來也是非常精神，這大概與他專攻生命魔法有關。
雖然是活化石一樣的存在，但思瑞特還是很喜歡這個老頭子，老頭子并不古板，思維還很跳脫，很是時髦。
思瑞特躍到大枝杈上，跳脫地擺著手:
“嘿嘿，大長老你越來越像甘道夫了。”
“哦？是麼，你以前說過的那個持法杖與人近戰的那個法師對吧。”
大長老還拿著拐杖比劃比劃。
“對啊，您現在拿著的拐杖就像法杖。”
“以前近戰我還是喜歡錘子多點，法杖太輕手，我覺得甘道夫打不過我，哈哈哈”大長老頗有仙家的瀟灑淡然。
“你也長高不少了，魔力飽滿會一定的促進身體發育，你現在看起來像我當年16歲的時候。”
“你有我那么帥嗎？”
“哈哈哈，帥肯定比你帥，就是沒你那么可愛，說實話你更像女王小時候。你如果穿上女王以前的小裙子，嘖嘖嘖…”
老人突然變得賊兮兮的樣子，仙風道骨蕩然無存。
思瑞特雖然對這一幕見怪不怪，但依舊感覺無語。
“…”
“好了，爺爺您說正事吧”
梅麗莎皺著眉打斷逐漸變得奇怪的話題：
“思瑞特的魔法紋路基本成型，您看看還有什么需要補充的。”
大長老恍然地點了點頭，把拐杖駐在身前說道:
“嗯，思瑞特你魔力運轉一下，搓個小火球什么的。”
思瑞特拍拍手，按著要求開始施法，這是傳統施法者的檢測。
魔法的形成需要魔力驅動，而魔法紋路是魔力的驅動器。
優秀的紋路可以節省很多魔力，就好像用手推動石頭和用杠桿去撬動石頭，力量的消耗明顯不同。
不同的紋路驅動不同的魔法效果也不同，對于思瑞特的紋路來說空間魔法和元素魔法會“省力”很多，其他魔法也能使用，只不過消耗大點。
另外，紋路不是看出來的，而是感受出來的，根據體內的魔力調動的路徑而形成的。
刻意地把魔力按照指定路徑運行，久而久之就形成定向的回路，魔紋即形成。
紋路可以修改，但是需要重新消耗大量時間與精力，一般不輕易修改。
作為傳統的流派還是很注重這個魔紋的。
大長老跺了跺拐杖，繼續測試。
“再釋放個聚水術”
“把水凝冰”
“嗯，元素魔法運轉效率正常，屬于中高范疇。
最后你空間躍遷到對面那根樹枝那里然后再回來。”
“好了，躍遷只能看到一點波動，流轉很順暢，利用率很高，看來你沒少用這個。
完整魔紋基本成型，加強一下魔力釋放速度就可以了。”
整個過程大長老眼睛泛著白光，神棍氣息拉滿。
思瑞特閃到老人旁邊，明目張膽地打量著:
“大長老呀，你這能看魔力運轉的能力是什么特有超能力么？”
大長老揚了揚眉毛，看著像兩個燈泡:
“呵呵呵，算是天賦吧，我能借助圣樹的感官觀察魔力流轉。
一些厲害的大法師或者對魔力敏感的人都可以感應魔力流動。
我用這個的時候看東西有些模糊。”
思瑞特用手在老人眼前晃了晃:
“那大長老你為什么還要借用圣樹的力量？”
“感應只能感應波動，詳細紋路還是要借助圣樹。”
大長老突然把臉湊到思瑞特眼前:
“對了，你對米莉爾感覺怎么樣？”
“嗯？”
思瑞特被大長老猝不及防的話題轉向弄得發懵。
“挺…挺好啊”
“那你們結合一下吧，你的血脈真的很獨特，后代一定是優秀的孩子。”
“喂！老頭，我還沒成年！”
“早點也可以啊，我們精靈生育率本來就低，你們可以早點努力。
梅麗莎，給他安排明年生日婚典。
人類那邊15歲就可以結婚了，咱也試試吧。
思瑞特做第一例，看看能不能把艾慕斯的生育率提上去。”
“喂喂，發福利也不像你這樣的。”
思瑞特無語，決定放棄跟老頭交談，一個躍遷離開了。
梅麗莎淡漠地看著大長老，許久，開口道:
“爺爺，你是不是太急了？”
“有些事情是需要外力推動的”
“可會把他逼走的”
“他本來就不屬于這個世界，而且，呵呵，這混小子老早就想出去了，這次給他個正當理由出去玩玩也挺好的。”
“那婚禮呢？當真？”
“當真！怎么就不當真！還有，梅麗莎你也不小了，也該考慮…”
“爺爺，我還有事務處理。”
“…”
艾慕斯流溪廣場的上空，維坦們來來往往運載人或貨物，各個生靈忙忙碌碌，夕陽渲染之下，多了股浮沉人間的感覺。
思瑞特現在非常槽心，風景也沒心情欣賞了，他不認為大長老是開玩笑的。
艾慕斯的那群老家伙惦記自己很久了，估計從思瑞特剛剛從果子里出來的時候就開始打算了。
匪夷所思的魔力容量真的讓人非常羨慕，這也讓思瑞特學習起魔法事半功倍。
但思瑞特還沒有成家打算，最起碼得談個戀愛什么的吧。
“看來外出計劃要提前了…”
思瑞特悠哉悠哉地從維坦背上滑落下來，頭部朝下，從空中自由落下。
嚇得隔壁坐著維坦路過的精靈小姐姐捂住了嘴巴。
思瑞特在空中幾個閃爍，安靜地出現在廣場的街道上，好像原本就行走在街上。
來到班森的酒館，里面傳來人類高聲闊談的聲音。
夜幕，酒館的人漸漸多了起來，酒館的顧客主要以人類為主，獸人其次，除了老板娘基本很難見到精靈，畢竟精靈們大部分不喜歡喝酒。
所以思瑞特的進入就比較讓人注目了。
“嘿！來了個漂亮精靈小姐，猜猜她是來找誰的？”
“看清楚你的狗眼，這是精靈男性款式的服裝。”
“嘖，我哪分得清，長這樣男的老子也不介意。話說你又是怎么知道服飾區分。”
“誒，說來話長。
當初我在歌者廣場看到一群美麗的人兒在演奏，我便抱著試一試的態度，邀請了其中一位共進晚餐…”
思瑞特帶著滿頭黑線越過這群胡說八道的醉漢，來到了班森的前臺，有些頹氣地喊道:
“班森！來杯下午的那種酒，還有我想問你點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