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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6 笙城,巔峰一弈

  這時,準備離開的眾人止住腳步,再次看向楊觀云,等著看楊觀云還有什么高招。

  楊觀云見眾人停下腳步,道:“卓越不止棋藝高深,而且為笙城做出了巨大貢獻,其一本《橘中秘》在笙城極為實用,廣受好評,因此,老夫提議,擬定將卓越招進笙城象協。”

此言一出,現場一片嘩然,議論不止  “什么情況,卓越不過一介少年,有什么資歷進入笙城象協?”

  “是啊,從古至今,象協阻止中還從未出現過這么年幼的人,而且咱們笙城可是郡城的象協,可不是縣城象協能夠比擬的。”

  “是啊,此事的確太過草率了,堅決不能同意啊!”

  不只是現場的人,就算是卓越也沒想到,楊觀云竟然有意讓他進入象協。

  雖然卓越現在是笙城棋院的老師,但并不妨礙卓越成為笙城象協的一員,因為笙城象協的人除了會長等幾個重要職稱,一般除非重要事件,無需到場。

  所以,成為笙城象協的會員,非但不是拖累,相反是身份的象征。

  因為凡是從事象棋有關的工作,不管是開設棋館,或者像卓越一樣當老師,甚至給貴族子弟當私教,都以能成為象協的一員而努力著。

  平常人窮其一生,都達不到的高度,卓越竟然被會長提名,真是羨煞旁人。

  不得不說,無心插柳柳成蔭。

  年長的李執事微微皺眉,沒有急著反對,而是沉聲說道:“楊會長,既然您有意將卓越招入笙城象協,那你可曾想過,給卓越安排什么職務?”

  李執事的話也打斷了現場的議論之聲,所有人的目光再次看向楊觀云。

  楊觀云微微側首,道:“卓越之功,可直接晉升執事”

  此言再次猶如冬日驚雷,現場眾人如遭晴天霹靂,個個呆若木雞,說不出話來。

  就連一向站在楊觀云一邊的張近翔,此刻也是難以說出話來,因為若是這項提議通過,卓越這等年紀,便已經和張近翔和現場的這些大佬同級了。

  “當啷”一聲,清脆的響聲驚醒略顯迷離的眾人,卓越手中的茶杯掉落在了地上。

  夏漢義首先發聲,直指楊觀云,怒道:“楊會長,你什么意思,區區一個孩子,何德何能,能勝任執事一職?你如此專橫獨斷,難道不怕被其他象棋協會的人恥笑?”

  楊觀云語態平靜,道:“夏漢義,英雄不問出處,更不問年紀,能者上,庸者下,這是恒古不變的道理。”

  “笑話,此人年紀輕輕,何來的能力?”夏漢義據理力爭。

  楊觀云罕見的爭辯道:“排局之能力,至少已經不在笙城宋家之下了,一手帶子入朝名聲大震;《橘中秘》的使用價值,現在我們還是沒有完全挖掘,它真正的價值,還很大很大,這也是卓越之功,還有卓越的棋藝”

  “夠了!”夏漢義也罕見的暴怒,隨即道:“與宋家相比,孰強孰弱還尚未有定論,誰也不能就此決斷,《橘中秘》雖為經典,但是,卓越也說,此書不是他所著,只是借花獻佛罷了,至于棋藝,又又什么值得一提的?”

  現場一片安靜,片刻之后,李執事起身,開口道:“夏漢義,你可知道,你剛才在和誰講話嗎?”

  夏漢義方才恍然大悟,他剛才怒吼的那人,是會長楊觀云。

  楊觀云沒有出聲,但臉色看不出喜怒。

  李執事看向楊觀云,嘆息一聲,他顯然已經看出,楊觀云對于此事已經勢在必行了。

  李執事微微上前,抱拳深鞠一躬,顯出對楊觀云的尊重,道:“會長,您提拔卓越一事,老夫并不反對,看今天的形勢,老夫也難以阻擋了,但是,老夫還是要說說自己的意見”

  楊觀云看著李執事的臉上,并未出口阻止,而是期待李執事發言。

  楊觀云知道,他和李執事爭斗一生,但兩人目的是一樣的,就是為笙城象協發展著想。

  現在,兩人已經到了垂暮之年,不知不覺間,他們已經爭斗了一生。

  他們兩人彼此了解,對于雙方心知肚明,兩人亦敵亦友。

  “李老哥說吧!”楊觀云開口道。

  楊觀云的這句“李老哥”,也正是兩人冰釋前嫌的征兆,畢竟,雖然兩人爭斗多年,但目的和出發點都是一樣的,這樣的爭斗,注定不會永遠的爭鋒相對。

  一句“楊會長”,一句“李老哥”,無需千言萬語,兩人相互尊重,矛盾就此解開。

  兩人亦敵亦友,雖然他們清楚,現在的和解只是暫時的,不知道什么時候,兩人又會重新回到爭斗的狀態,但是,在此事上,兩人似乎不再這么僵了。

  李執事和在場所有人一愣,李執事隨后對楊觀云微微頷首,道:“卓越雖然是驚世之才,但是這般年紀,尚未經過歷練,便直接平步青云,成為執事,對他未必是好事,對笙城象協也并不是好事。”

  “因此”

  李執事一頓,繼續說道:“若會長真有此意,那也應該將卓越先放置縣城象協中歷練,等時機成熟,方可將其提上來啊!”

  “何謂時機成熟?”楊觀云反問道。

  李執事微微皺眉,道:“等卓越成熟穩重些,方可算是時機成熟,對了,聽說卓越從落川縣城來,落川是個好地方啊,卓越回落川于落川象協任職,老夫看應該是不錯的選擇。”

  楊觀云微微搖頭,道:“李老哥,今天我若放卓越走,我將后悔一生,讓笙城后悔一生,我也將成為笙城的罪人,因為,今天我們放棄的,可能在將來是國手級別實力的強者。”

  此言一出,現場四座皆驚,沒人想到,楊觀云對于這個年輕的卓越評價如此之高。

  就在李執事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夏漢義起身,來到楊觀云的身前,道:“卓越年紀輕輕,將來能達到怎樣的實力,尚不清楚,但是,今天您的提議若是通過,卓越便要與我同一職稱,與現場的諸位同一職稱,這有點太兒戲了。”

  楊觀云不屑一笑,道:“夏漢義,那依你之言,該當如何?”

  夏漢義似乎在等楊觀云說出這席話,楊觀云的話音剛落,夏漢義便開口說道:“楊會長,您是笙城象棋第一人,只是您多年沒有出手了,今天,若是您能賜教一局,戰勝在下,在下自然遵從您的提議。”

  楊觀云和在場的人已經明白了夏漢義的目的,多年來,雖然笙城之中普遍認為楊觀云的棋藝已經落后夏漢義,但是,兩人并未交手,也從未有真憑實據說明夏漢義的實力在其之上。

  今天,夏漢義就是要借此機會,來向笙城證明,他的棋藝已經是笙城第一,凌駕于會長楊觀云之上了。

  夏漢義將問題拋給了楊觀云,在眾人看來,現在楊觀云定然是十分糾結。

  首先,楊觀云若是與夏漢義交手,勝負難料,若是取勝,還好說,但倘若失利,難免會被外人說成晚節不保。

  所以,在眾人看來,楊觀云會仔細斟酌一番,但是,令人意外的是,楊觀云直接答允,道:“老夫也正有此意,請!”

  夏漢義也未料到,今天的楊觀云如此痛快。

  其實,楊觀云已經意識到自己的棋已經未必能贏得了夏漢義,甚至他自己感覺輸面會很大,但是,此局在夏漢義眼中,是一場榮譽一戰,但在楊觀云眼中,不過是再正常不過的一場對弈,勝負無關緊要。

  不過,楊觀云更多的是為了卓越能進入笙城象協,他愿意一戰,即便賭上他的名聲。

  因此,楊觀云才會挺身一戰。

  夏漢義今次也迎來了千載難逢的機會,他要向世人證明,他已經實至名歸的凌駕于楊觀云之上了。

  楊觀云,自年輕時候便是笙城的標桿,實力自然無須贅述。

  夏漢義,雖然也已經年過五旬,但在楊觀云的眼中,不過是一個晚輩,但就是這樣一個晚輩,曾取得了楊觀云都未曾達到的高度。

  兩人孰強孰弱,坊間眾說紛紜,卻無人可以肯定回答。

  今天,笙城新老高手的對弈,終于狹路相逢,碰撞一觸即發。

  “楊會長,您真的要與之一戰?其實,您大可不用賭上自己的名聲,與之一戰的。”張近翔上前,勸阻道。

  楊觀云淡然一笑,道:“我與象棋糾葛一生,怎會有懼戰的心態?這一點,是夏漢義所明了的。”

  說著,楊觀云的目光轉向夏漢義。

  夏漢義點點頭,連山現出一絲凝重,道:“不錯!”

  世人雖然都在祈盼笙城的新老兩位棋王正面交手,但實際情況是,兩人真的沒有多少機會對弈。

  坊間曾有傳言,說楊觀云為保住笙城第一名手的位置,而故意避戰夏漢義,更有甚至,說夏漢義的棋藝已經超越了楊觀云,特別是近幾年,這樣的聲音越來越大,也越來越刺耳。

  雖然這樣的聲音刺耳,楊觀云從未做出任何辯解,因為,只有當事人的夏漢義知道,楊觀云并非懼怕。

  楊觀云因為年長,對于笙城的賽事,也基本不再參與,特別是他成為會長之后,逐漸從一個參賽者,變成了組織者。

  身份的變化,讓兩人交手的機會更少,絕不是坊間傳言的那樣,楊觀云因為懼戰而避戰。

  相反,夏漢義才是畏懼的那個,自他成名之后,笙城再無對手,唯一的懸念便是會長楊觀云,然坊間多看好于他。

  夏漢義畏懼,是怕一旦與楊觀云對弈輸棋,他在笙城的名氣也會大打折扣,所以,這樣的狀態很好。

  但是,近幾個月的時間,夏漢義的想法逐漸開始發生改變,因為他知道,若是再不與楊觀云正面交手一次,恐怕沒有機會了,因為,楊觀云年事已高,他也已經是年過五旬了。

  這一場在楊觀云的眼中,不過是平常一弈,但對于其余人,這一場可是笙城最強者的爭奪戰,意義深遠。

  “終于要來了,今天的這一戰,還真是令人期待啊!”李執事坐在棋桌旁邊,道:“若看得起老夫,就由老夫來做裁判吧,來評判這一場笙城的敵意高手之戰。”

  “有勞李執事了。”夏漢義微微垂首道。

  “李執事做裁判,自然在合適不過了”楊觀云說道。

  經過抽簽,是楊觀云拿到了先手,一旁的張近翔長舒了一口氣。

  卓越看出張近翔的緊張心態,來到張近翔的身旁,低聲道:“張執事,怎么您比會長還要緊張?”

  張近翔道:“卓越小友,能讓一座郡城的象協會長高調站隊,甚至讓低調的楊會長與人爭辯,并站在對弈桌前,你卓越是史無前例的啊!”

  卓越回想之前楊觀云的種種,望著棋桌前楊觀云佝僂的身軀,莫名的感動涌上心頭。

  一個幾乎沒有什么交集的老者,本該到了與世無爭的年紀,卻為他與眾多執事辯解,如今又不惜賭上自己的名聲,哪怕晚節不保,也要與夏漢義做終極一役。

  而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卓越。

  “張執事,您覺得他們兩人,誰的勝算大一些?”卓越問道。

  張近翔嘆息一聲,道:“他們兩人雖然沒有正面交手過,但是,我卻分別與兩人有過交手,對于兩人的實力,我還算比較有發言權的。”

  卓越微微點頭,這其實并不奇怪,張近翔作為笙城象協的頂尖高手,與兩人交手過并不奇怪。

  說完,張近翔搖頭嘆息一聲,道:“不過,他們兩人的棋藝都在我之上,我并不能逼對手拿出真正的實力。”

  “但是,從兩人的棋風和棋藝上看,兩人應該是勢均力敵的,夏漢義執事的棋風剛猛,楊會長的棋風精妙,兩者各有所長,但夏漢義的棋更具殺傷力。”

  卓越點點頭,道:“原來如此,怪不得剛才您看到楊會長拿到新手,似乎放松了不少。”

  張近翔點點頭,道:“是啊,高手對弈,特別是實力相差不大的兩大絕頂高手對弈,先手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兩人相互交談著,張近翔望著棋盤,道:“雙方開始了,看棋吧!我也希望楊會長能勝,那樣就能和卓越小友共事了,之前還從未和你這么年輕的共事呢,說起來還是有些期待的,呵呵!”

  卓越微微頷首,道:“卓越同樣希望與張執事共事。”

  這盤棋,楊觀云先手布下穩健的飛相局,夏漢義應以士角炮。

  如果有人以為飛相局對士角炮是平緩的開局,那就大錯特錯了。

  只見開局階段,棋盤上已經血流成河,無聲的戰場,也是讓人感受到陣陣聲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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