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純凈信仰
在羅德爾的認知中，賤民是沒有尊嚴的，他們唯一的價值就是像豬玀一樣被喂到成年，然后開始高強度的工作。
甚至于，羅德爾覺得自己過得自己還不如豬玀，至少這些牲畜不會餓肚子，而自己卻是經常飽一頓餓一頓。
小時候，早慧的他有時候還會思考，為什么自己和父親的日子這么慘，為什么賤民會過得這么慘。
但是經歷了十多年的艱難生活，他已經不再回去思考這些問題了，因為他已經習慣了，習慣了貴族和平民對賤民的剝削與壓榨，習慣了各種不平等的對待。
剝削與壓榨并不可怕，但當這樣的生活變成一種常態，并且所有人都覺得這是理所當然的時候，這就變得很可怕了。
羅德爾現在就是這樣的一個狀態，或者說絕大多數的賤民都是這樣的一個狀態。
不過唐璜來這里，為的就是改變這種現狀。
“我問你一個問題。”唐璜抬起羅德爾低垂著腦袋，讓他直視著自己：“這頓飯好吃嗎？”
“好吃，我從來沒吃過這么好吃的東西。”羅德爾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對你來說這是生命中最美味的一餐，但這對于餐館里的那些人來說根本不值一提，因為他們每天晚上都吃這些，那你想過，他們為什么都能每天這些東西嗎？”
“因為…他們和我們不一樣。”
“哪里不一樣，你們都是一個腦袋兩只手，沒只手也都是五根手指，不一樣在哪兒？”
“他們比我們更強壯，而且還有厲害的槍。”加入過幫會的羅德爾好歹還是見過一些世面的，知道自己與這些人的差距在哪里，但是更細致的地方，他就說不出來了。
唐璜一點點地進行著引導：“所以，從外觀上而言，不管是賤民還是平民亦或是貴族，其實都沒有本質上的區別，而之所以他們能每天吃大餐，而你們每天只能干啃面包，只是因為這些人比你們更強。”
“是的。”
“那如果，當你們也擁有了和這些人一樣的實力，甚至比他們更強的時候，你覺得，還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嗎？”
羅德爾渾身一震，腦子一陣嗡鳴，唐璜的話語宛如魔咒一般在他的腦海里回蕩。
這是他從未思考過的問題，也是他無法去想象的問題。
“當賤民比貴族更強……”羅德爾不自覺地捏緊了右拳，卻又很快放開：“我們真的能做到嗎？”
“有些事情，你努力，不一定能夠做到，但是不努力就永遠做不到！”唐璜直起了身子，輕輕呼出一口氣：“關鍵在于，你想不想變強。”
“我想！”羅德爾猛地抬起頭，雙拳緊握，“我想變得更強，如果可以，我想讓所有的賤民都變強！請您引導我們！”
“會有那么一天的。”唐璜欣慰地點了點頭，黑色的面具下露出了笑容。
“宿主通過引導，讓一個單位對您產生信仰，可將其轉化為機械信徒，是否進行轉化。”
“是。”唐璜選擇了轉化。
一抹藍光從唐璜的指尖溢出，灌入了羅德爾的體內，羅德爾悶哼一聲，感覺自己的身體出現了一些微妙的變化。
“大叔，這是什么？”羅德爾驚訝地發現，自己干枯的手臂竟然逐漸變得飽滿圓潤起來，強勁的肌肉也開始在身體的各個部位凝結。
“你選擇了相信我，愿意讓我對你進行引導，所以這股力量，就是我對你的回應。”
完成了第一個機械信徒的轉化，唐璜的心情還是有些愉悅的。
他的這個能力來源于機械教皇中的“純凈信仰”分支，當他讓一個單位對自己產生信仰后，可以將其轉化成機械信徒。
被轉化成機械信徒后，該信徒的身體素質會得到明顯的提升，并且每天都會獲得少量的械能，而且隨著信仰的狂熱度的加深，獲取械能的速度也會有所增加。
而唐璜，則可以通過收集機械信徒的信仰來凝聚成機械圣力，這可是較為高端的能量形態，在自然界中是不存在的，只能通過收集信仰來凝聚。
另外，機械教皇的大多數能力也需要通過機械信徒才能施展，所以培養機械信徒，對唐璜來說是非常重要的。
這也是唐璜愿意花這么多的口舌對羅德爾進行說教引導的原因，以他的性格，能用拳頭解決的事情絕對不會多bb。
但是轉化信徒這種事肯定是不能使用這么簡單粗暴的方式的，觸及到精神層面，不是唐璜這種莽夫能夠解決的。
好在他有全宇宙最強的智能光腦幫忙，說幾句心靈雞湯，忽悠個涉世未深的小孩兒還是手到擒來的。
事實上，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的賤民們是急要通過這樣的信仰來獲得精神上的救贖的，而唐璜要做的只是將自己塑造成這個信仰的化身。
說穿了，他現在做的事和那些個教廷神父差不了太多。
曾經，他還視基辛格教宗這樣的神棍為人類之恥，與其勢不兩立。
轉眼間，他就成了和基辛格教宗一樣的人，雖然基辛格教宗是為了壓迫畸形人，殘殺無辜，而他是為了解救這些賤民。
但歸根到底，他倆都是為了自身的利益。
不過唐璜也不準備給自己扯什么冠冕堂皇的帽子，他知道自己來這里是為了什么，也知道他會給這個還算和平的星球帶來什么。
任何勢力在進行原始的資本累積時，其過程都是無比血腥的，唐璜雖然坐擁以太寶盒和機械圣徒之力，但是想要快速發展，同樣需要殺戮與掠奪，這是不可避免的事。
他不是殺人狂，但也不是圣母，如果不是必要，他一般不會做這種損人利己的事，要怪就只能怪平等聯邦自身的制度給了他可乘之機吧。
要是這個文明真的是絕對平等的話，那么他就是說得舌燦金蓮也無法讓羅德爾對他產生信仰。
“終究，我還是活成了自己最討厭的樣子。”唐璜望著頭頂的星空，長長地嘆息一聲：“愿仁慈的上帝能原諒我接下來的所作所為。”
嘴上說著請求原諒，但已經制定好的計劃，該執行的時候唐璜也絕對不會手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