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陰暗
“你們這是在殺人！”唐璜一臉憤怒地轉過身，揪住了迪克斯的衣領，將他提到了半空中。
迪克斯一臉平靜地說道：“他是自愿的，他的女兒已經兩天兩夜沒有吃東西了，他的妻子身患重病，需要一大筆錢治療，如果他能完成這個游戲，就能解決所有的問題！”
“這么說你們還是在做善事了？”唐璜捏緊了拳頭，咬牙切齒道。
正說著，男人就摳動了扳機，咔的一聲脆響，擊錘擊了個空，而彈匣也轉動了一格。
“我們不是福利機構，他用命換錢，讓自己的老婆和孩子活下去，很公平。”迪克斯掰開了唐璜的手，話語中充斥著冷漠與殘忍。
唐璜愣在了原地，只能看在臺子中的那個男人，一下一下地摳動扳機。
這個男人運氣很好，一直到第五下的時候，槍都沒有響。
而到了這里，男人的眼神終于出現了變化，他的眼中盈蘊著朵朵淚花，嘴巴上下開合，仿佛在說著什么，或許是在呼喚自己妻子和女兒的名字。
最后，扳機摳動，槍響，血液濺灑如一朵盛開的玫瑰，男人應聲倒地。
“你贏了，六槍才死可是整整六十倍的賠率，你和他的運氣都不錯。”迪克斯拉上了窗簾，整個房間又變得昏暗起來。
“把那些錢都給那個男人的家人吧。”唐璜坐到了沙發上，眼神有些復雜。
迪克斯詢問道：“還要繼續看下去嗎？這個游戲只不過是開胃菜而已。”
言下之意，這里還有更加暴力陰暗的“游戲”。
“算了。”唐璜搖了搖頭，胸口仿佛憋著一口氣。
倒不是他被這血腥的一幕給惡心到了，也不是在為這個男人可憐，而是因為他自己的無能。
他想救這個男人，但是這個黑市他根本不知道這里的深淺，而且這個黑市還有整個溫格爾特的貴族充當靠山。
他區區一個退役的少校，人家想處理掉他不要太簡單。
說簡單點，那就是唐璜并沒有這個實力去支持自己去做想做的事，那是一種很難受，很糟糕的狀態。
唐璜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如此地渴望力量，渴望獲得讓自己能夠隨心所欲的力量！
“你不是說你這里是市場嗎，我想買些東西。”唐璜頓了頓，補充道：“我說的是真正的市場，不是看這些無聊透頂且毫無人性的游戲。”
“跟我來吧。”迪克斯打開門，兩人朝走廊的深處走去。
走過了大概上百個房間的距離，唐璜進入了一個空曠的大廳。
這里面叫賣聲不絕于耳，幾乎什么都有：湛藍聯邦命令禁止的大范圍殺傷型武器、黑魔法禁書、異族奴隸、以及各種金銀財寶，煉金材料。
這里，其實才是唐璜此行的目的地。
占卜神術說煉金室失竊案的線索能在貧民窟找到，而這里又是貧民窟唯一的地下黑市，偷竊者如果想要銷贓，多半會選擇在這里。
事實上他也只能選擇在這里，煉金室里的各種材料都印有霍蘭學院特有的記號，要是敢在溫格爾特城里售賣，十分鐘內就會引來城防守備軍。
如果能在這里找到帶有霍蘭學院印記的材料，接下來的調查也許會簡單許多。
“那你就在這里慢慢挑選了，往前一直走有條樓梯，從那里一直走下去就能離開這里。
記住，千萬不要在這里鬧事，別看我這個六級源武者你一招就能制服，但是這里一招能殺死你的人可不在少數！”迪克斯說完，就轉身離開了。
唐璜聽到這話，心里的陰霾又加重了一分。
不過再怎么不爽，唐璜也沒有忘記做正事，他開始在整個市場里尋找起贓物的下落。
找了大概十分鐘，唐璜終于在一個小攤前尋找到了帶有霍蘭學院印記的贓物。
這是一塊賢者之石，是這次失竊的材料中最值錢的一種煉金材料。
賢者之石是一種萬能的催化劑，常溫下呈綠色，加入坩堝加溫后會迅速當初金光，是煉制高級金屬不可或缺的材料之一。
唐璜彎下腰，將賢者之石拿了起來，小販笑呵呵地說道：“客人，這顆賢者之石可是來自霍蘭學院里的高級貨，純度達到了百分之五十七，重量也超過了一千克，只要20金幣您就可以將它帶走。”
“你知道它是霍蘭學院的東西，那你還敢賣？”唐璜有些驚訝地說道。
小販滿不在乎地說道：“我們這兒的規矩是從來不問東西的來路，別說是霍蘭學院的東西，就是這塊賢者之石來自總統府，我也照賣不誤。”
“你從誰手里買到的這塊賢者之石，能告訴我嗎？”唐璜將賢者之石放到了攤位上，緊緊地盯著小販的眼睛。
“按這里的規矩，不論是買家還是賣家的消息可都是不能透露出去的……”小販右手摩挲著自己的下巴。笑得非常市儈。
“據我所知，黑市里似乎沒有錢買不到的東西。”唐璜從褲兜里掏出兩枚金幣，扔到了小販的面前。
“您可真是個出手闊綽的客人！”小販飛快地將還在地上蹦跳的金幣抄在手中，一邊檢驗真偽，一邊說道：“賣給我賢者之石的人穿著一件黑色的兜帽長袍，看不清面目，聲音有些沉悶，走路很輕，不仔細聽還聽不見，估計是個高手。”
雖然并沒有直接的外貌特征，但是這些信息已經非常多了，而且唐璜幾乎是瞬間就有了懷疑對象。
當初他在貧民窟救下的安妮，他的叔叔的形象就非常符合這個描述，不過唐璜暫時還不敢輕易下這個定論。
“你知道這里有誰消息比較靈通嗎？”唐璜決定再收集一些情報，只有一個嫌疑人的外貌還遠遠不夠。
“那里。”小販手指指向了一個角落，“他是黑市里唯一的情報販子。”
唐璜順著小販的手指看了過去，在那個角落里坐著一個身穿棕色皮夾克的男人，一頭蓬松的頭發，眼神和他的胡渣一樣唏噓。
唐璜邁步走了過去，再一次掏出了一枚金幣，扔到了他的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