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青澀
假如知道所剩時間不多，
假如知道人類面對滅頂之災，
勇敢戀愛——去找慕筱魚。
距離開學十五天，禾苗集訓二十五天，蘇夜在慕筱魚家門口堵住姑娘。
林城這么大，你往哪兒逃？
“慕筱魚，我來問你個問題。”他依靠在路燈下，憂郁地望著遠處燈火通明的大樓。
傍晚訓練完，匆匆洗了澡，特地換上新衣服，等慕筱魚回家路上對她表白。
高一開學第一次見面就喜歡的姑娘，十五歲到十八歲，其實想告訴她，喜歡她很久了。
高挑慕筱魚裝作沒聽見似地仰臉對著漆黑天空，一聲輕哼從他面前走過。
戀愛寶典里面沒記載這種情況處置方式。
蘇夜有點措手不及，眼巴巴看姑娘經過，心虛地后退一步，暗暗嘀咕，表白沒開始就要失敗？
自信受挫！
路燈下慕筱魚側顏特別好看，誘人動心。
自古多情空余恨。
慕筱魚連理會自己意思都沒有，蘇夜黯然失色，看來，初戀就此終結。
“也罷，說不定有一天戰死，何必牽連她。”心里寬慰自己，只是平時無往不利的自我安慰大法失去效果，心里漸漸苦澀。
慕筱魚走了五六步后停下，她站在原地，嫌棄跺腳，嘆息說：“應該強硬壁咚的啊，笨蛋！”
“壁咚？”
蘇夜眼睛一亮，絕望中看到曙光，萎靡心情立刻振作，連跑帶顛湊了過去。
“蘇夜，你特地來撩我？”
慕筱魚小臉向蘇夜湊近，直指本質，絲毫不加掩飾。
輕嗅吐氣如蘭，蘇夜只覺得心臟咚咚咚狂跳，問題超常規，該怎么回答？
“慕筱魚，我來撩你？不行不行，這樣太隨意了。”
“我是來向你表白的…還是不行，她看我，我說不出口。”
“你吃了嗎？這不是廢話嗎？”
見蘇夜臉紅半天神游天外樣子，慕筱魚特別霸道雙手叉腰，氣勢上一副吃定他模樣。
“要撩我，沒問題，你先叫聲小魚姐姐。”
比起氣場全開的大女生慕筱魚，蘇夜情緒極其不鎮定......血液滾湯，燒到發熱，他忍不出脫口而出道：“慕筱魚，總讓我叫你姐，有好處嗎？”
問完后，心里咯噔一下后悔，緊張極了。
“冒失了。”
暗暗后悔，自己太過冒失了。輕佻問題非常直接，即便他意志超凡，也莫名感到一陣忐忑難安，面對老A時的無雙氣魄丟的一干二凈。
然而他沒想到的是，慕筱魚把手往他手里一塞，說：“給，拿去牽，要是不滿意，你看著辦，姐大方呢。”
…蘇夜如遭雷擊，再一次牽到慕筱魚手！溫柔細膩冰涼，不忍松開。
“自己隨便說說，姑娘就把手遞過來了？”
進程十分順利，讓人猝不及防，就是…和想象中不太一樣。
“小魚姐！”
“哎，在呢。”
慕筱魚嘻嘻答應下來，她問：“你知道為什么讓你牽手嗎？”
這么復雜問題，蘇夜不懂，但經過牽手，膽子陡然變大大，厚起臉皮他道：“因為你喜歡我？”
“姐這是同情心泛濫，你知道么，同情。”姑娘大義凜然地反駁。
“嗯，我知道。”
蘇夜攥緊小手，沒理會慕筱魚說法，他又不傻，實惠在手里，隨姑娘說唄。
“誰叫我心底善良，你可別得寸進尺想親我。”
“喂，你直勾勾看我干嘛？”
“…”
慕筱魚是在提示我嗎？
我要親她嗎？
親完會不會挨一巴掌？
腦海里諸多念頭冒出來，最后一個如洪鐘大呂的聲音戰勝了其它念頭。
“親她！！！”
一萬種可能的明天，世界末日概率排進前三十，如果選一種可能，無論明天什么樣，蘇夜都想這個姑娘陪他。
他勇氣嚴肅道：“我想親你…小魚姐。”
“哎，蘇夜你好奇怪，雖然你總在學校偷看我，又在我打工時幫我，而且我只有你一個朋友，可你提出這么無禮的要求…你可以親一下我的臉，怎么辦，小魚姐心地善良。”
說完，慕筱魚安安靜靜，強烈期待，她心里想，要是這樣你都沒親我，在一起未來生活沒辦法河蟹了！
“快來！”
這兩個字幾乎寫在慕筱魚純澈如水眸光中。，
蘇夜心臟要爆炸了。
狗屁戀愛寶典，俗人套路。
他慢慢湊近，窒息感抑制心跳，姑娘身上清香味道嗅起來很暖，宛如毒藥，驚艷了世界。
初吻！
身體顫抖，就要親到姑娘了。
越接近蘇夜越緊張，慕筱魚眼睛忽閃忽閃，像黑寶石一樣，怎么還不肯閉上眼睛…她不閉，我閉。
然后蘇夜就閉上了眼睛。
“么啊！”
慕筱魚生來性急，等了半天見蘇夜磨磨蹭蹭，只好親自動口。
“你看，小魚姐初吻這就送給你了。”
她遺憾地攤手。
蘇夜差點要跳起來，拜托姑娘，這也是我的初吻。
“可惜了醞釀的情緒…”
“蘇夜，你請我吃飯。”
慕筱魚扯住他衣角。
她用初吻換頓大餐，精明模樣傻兮兮。
“請你！”
蘇夜眼含笑意，確定真的和面前可愛而又特殊的姑娘戀愛了。
火鍋店里，蘇夜吹涼羊肉，咬了一口，嘗了嘗，應該是熟了，重新夾起一片，放到姑娘碗里。
慕筱魚來者不拒，小嘴張開很大，一口吃個干凈，嘴角頓時泛起淡淡的蘸料湯汁顏色。
“別著急，還有很多，不夠咱們再點。”
慕筱魚吃東西這么快，蘇夜心疼。
火鍋而已，一般女孩吃到嫌棄的東西，慕筱魚多久沒有吃過了…
“我問你，你養我還算不算數。”
“當然！”
“給錢吧，早餐五塊，午餐五塊，晚餐五塊，一天十五塊，一個月四百五十塊，看在熟人面上，打個折，四百四十五塊，給錢我就從了你。”
四百四十五！？
本以為打折后給四百！
似乎看出蘇夜疑惑，慕筱魚解釋道：“這是小本生意，小魚姐一共九十來斤，你總得讓我吃飽吧。”
“嗯！”
蘇夜點頭，分不清姑娘認真還是玩笑。
“你喜歡我蘇夜？”
“嗯！一直喜歡。”
“我就知道，哎，你喜歡我也正常，畢竟我既優秀又漂亮，更重要的是，我有內涵哦。”
慕筱魚拍拍手，笑的開心極了，區別于普通女生的倔強，調戲面前的戀人。
“我真的養你，五十萬，給點時間可好。”蘇夜認真地大聲說道。
“好啊，給你時間，給你一輩子可好。”
慕筱魚同樣認真大聲喊道。
旁邊的食客被兩人吸引，頓時胸口發悶，遭到來自戀愛的惡臭暴擊。
“蘇夜，這頓火鍋吃了你一百八十塊錢，以后請我吃飯別這么奢侈了，你好好上學，將來找個好工作慢慢攢錢，我等你。”
慕筱魚吃掉一顆魚丸，粉紅小嘴嘟囔嘟囔，酒窩明滅，若隱若現地淺淺明媚。
她臉上只有右側臉頰上有個又小又淺酒窩，看起來特別壞，尤其笑時，壞壞的像個小賊，輕易偷心。
蘇夜啞然失笑。
“小魚姐喜歡我么？”
“喜歡啊，你知道邂逅么？驚心動魄的擦肩，你好好回憶，過去三年我們在學校擦肩多少次，你再好好想想，你為什么和孫果打架，為什么去便利店和追我的男生打架。”
被揭穿老底，蘇夜尷尬笑笑。
“可是…”
“沒有可是。”
慕筱魚生氣了，她霸道地用手捂住蘇夜嘴道：“我告訴你，我就喜歡擦肩，我就喜歡你撩我，我就喜歡你偷看我…我等你和我早戀等了三年哦！蘇夜，有的人光是活著就很艱難了，挺累的，所以喜歡應該純粹一點對嗎？別太復雜，我們真不必和其他人一樣，也不必和小說電影里一樣，這世界這么多人，我們簡簡單單挺好。”
姑娘說話特別快，小嘴巴機關槍一樣‘噠噠噠’，聽的蘇夜懵了，總結慕筱魚的話。
只有一個意思，姑娘說，她等了他三年！
“早戀影響成績，不好！”蘇夜憋出一句。
“哈哈，咱倆上大學？沒戲！我看咱倆早早攢錢，想辦法買個一居室，有張床，再有個大沙發，就足夠過一輩子了。”
慕筱魚笑聲連連，她以前學習成績在實驗中學名列前茅，自從家里變故后，成績直線下降，甚至偶爾連續幾天的翹課…
蘇夜心動了！
她是個特殊的姑娘，大概是仙女被迫流落人間，那天她貪玩，仙人關了門，回不去家的她只好下凡。
她純粹，她很累，然后她恰巧有點喜歡蘇夜，所以事情就簡單了。
“慕筱魚，剛剛邏輯其實有一個漏洞，我喜歡你，你就喜歡我，萬一別的男生喜歡你，你怎么辦？”
慕筱魚臉色從容，撇嘴道：“想什么呢，以前的男生都被你打架打跑了，然后今天既然我們戀愛，我可以明確告訴你，小魚姐是傳統女人，特別三從四德，在家從父，出嫁從夫，未來你要是倒霉早逝，說不定我要從子。”
蘇夜震驚了，自己倒霉早逝？
孩子？
我就要和慕筱魚生孩子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