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一章 前路叵測
白夜明和佳玉還有幾名獵人坐在“墳包”之上生起火準備吃東西。
大家已經習慣了在這樣詭異的環境中快速進食。
墳包指的并不是什么死去的獵人的墳墓，而指的是那些留在林中被毀掉的奧扎奇祭壇。
祭壇在被摧毀核心之后，地表上的土包并沒有散掉，立在地上頗像是一座古墓的封土。所以才逐漸在獵人之間有了墳包這種稱呼。
這已經是他們消滅的第一百多片墳包了。
所有其他方向的奧扎奇祭壇都已經在之前被摧毀了，只剩下眼前的這一個方向。
只要沿著這條祭壇與祭壇之間的連線走下去，所能遇到都是最后需要被摧毀的那部分。
白夜明和佳玉分配好了今夜的守夜人選之后，就閉目開始休息，白天處理各種情況，確實耗費了兩個人太多的心力。
但是兩個人即便睡過去也沒有太大關系。小霞龍在遠處放哨，近處有兩個人的系統進行雙重監測，是不會出現什么來不及反應的意外的。
即便這片土地上幸存的奧扎奇奴獸們在血統上的主人，也就是純種奧扎奇恒久禍害，已經被白夜明在不久之前消滅了。
但是還有一些殘余的奧扎奇仍然在這片林間游蕩著。
這些奧扎奇依托還沒有來得及被白夜明摧毀到的奧扎奇祭壇，仍然又召喚了一些孽裔，并且與此同時，它們也在不停的騷擾著白夜明和他帶領的破壞奧扎奇祭壇的隊伍。
但是這些奧扎奇的干擾其實毫無意義，只是在拖慢白夜明隊伍的行進速度而已。
但是它們卻對這種反復上來送死的行為顯得異常感興趣，這讓白夜明意識到他們的根本目的就是在拖延時間。
而拖延時間，只能說明兩件事情。
這第一件事情就是，白夜明他們在這里停留的越久，就是它們越有利的。
第二件事情是可以推斷出，奧扎奇們違反趨利避害、保全自己性命的本性，在這里不停的送死，說明是有更為強大的血脈在驅使它們這樣做。
這也就說明它們的指揮權被某些奧扎奇重新接管了。
通過這兩個事情，白夜明很自然的就可以得出結論，那就是在他們大部隊繼續行進的路上，可能還會遇到另外一些純正奧扎奇正在發展的防區。
而那些奧札奇為了抵御白夜明的到來，或者是為了拖延時間，以繁殖出足夠奧扎奇孽裔，獲得足夠的能量去實現召喚更強大的奧扎奇的目的。
所以才在遠程支配了這部分奧扎奇，來盡量拖延白夜明的速度。
但是即便如此，它們能做的還是有限。白夜明盤算了一下，因為這些奧扎奇襲擊的緣故，他總共耽擱的時間也就不到三日。
而在短短幾天之后，白夜明就確定自己已經完全搗毀了這片土地上所有的奧扎奇祭壇。
首先。所有他走過的路徑都會在系統的地圖上留有記錄，他和佳玉在分享地圖之后，兩個人就可以以更快的效率去犁掃整片區域，于是可以斷定沒有遺漏的奧扎奇祭壇了。
而且所有發現并且被消滅的祭壇遺址上，都留有獵人進行值守。
這些獵人可以確保奧扎奇不會在與白夜明想辦法錯過之后，又暗度陳倉重新構筑祭壇。
白夜明原本以為自己除掉了恒久禍害和毀世奧扎奇，又把所有的那些祭壇都消滅了之后，這片土地的性質就會重新扭轉回來。
他也不指望這片土地能夠變成有法術力產出的樹林還是什么，但是卻希望它能夠恢復到正常的陣營當中，但是卻失敗了。
這片土地仍然沒有重新回到整個星球的蓋亞意識的懷抱里，此處的土地自身仍然視自己為奧扎奇的領土。
此前奧扎奇在這片土地上肆無忌憚地捕食，以及對土地進行的種種改造，還是深刻的影響到了土地的狀態。
這不得不說是一種遺憾，就好像打通關了之后，殺死了敵人卻沒有拯救公主一般的那種遺憾。
但是白夜明現在也顧不得跟這片土地耗下去，幫它把遺憾解決。
當務之急，還是也只能是繼續帶領隊伍向前不斷前進。
往前走的路上，白夜明感覺到相比于來到這片林地之前，整個隊伍的氣氛又有很大的不同。
最明顯的是氣氛開始變得消沉起來，所有人都切膚地意識到，這場遷徙并不僅僅是一場看起來似乎沒有什么意義的搬家。
這是充滿危險的，要與未知的、詭異的、不能用常理衡量的新敵人進行斗爭。
這種對前途的未卜、對一切的不確定性、對于沒有一個明確目標而帶來的悲觀消極情緒使得整個隊伍的士氣在肉眼可見的向下跌落。
但是整個隊伍在這種悲觀消沉之中卻沒有產生大崩潰，也沒有發生什么嘩變、解散、集體撂挑子之類的過程，因為在眾人的心中漸漸的有了一個主心。
那就是在和奧扎奇的戰斗中一直表現的非常出彩的白夜明。所有人開始有一些個人崇拜的感覺，因為他們相信面對所有的困難，白夜明都可以想出辦法來解決。
雖然在白夜明出現之后，所有發生的大事件當中，白夜明做的都有著不盡人意的地方，也都有著部分的獵人為了白夜明的計劃犧牲。
但是終究他們還是克服了一個又一個困難，戰勝了一個又一個的敵人。
這讓大家相信自己的堅持，以及這場遷徙是有著意義的。
白夜明越往前走，就越發現大陸上出現了令他感到有些匪夷所思的異常，這種異常感同樣是從斥候的報告中得來的。
白夜明總是要求斥候事無巨細的記錄下他們所探索到的一切細節，尤其是所有引起斥候哪怕那么一點點在直覺上的好奇的細節，都要被如實的記錄下來。
之前白夜明發現前方有奧扎奇的占領區就是這么分析記錄分析出來的。
這次白夜明從斥候種得到的信息，是他們隨手所捕獲的獵物數量越來越少了，但是他們根據觀測以及根據分析生物活動痕跡判斷出來生物的種群數是幾乎沒有發生什么變化的。
這得出來的唯一的結論就是在前面地帶的生物似乎更敏捷或者更為狡猾，從而能夠更好的逃脫斥候的追捕。
但是這樣的結論是不成立的，斥候的狩獵技巧可以保證他們獵捕的效率始終維持在一個非常高的值。
實際上制約他們效率的僅僅是他們獵捕行為本身的復雜度和它們自己的心情，而與獵物的智商不存在太大的關系。
所以想要解釋這種矛盾的產生，就只能做出另一個假設，那就是斥候所看到的獵物分布和他們實際上遇見的獵物分布是不一樣的。
為了解決這個問題，白夜明和佳玉討論了幾次，給出的一個結論是，似乎這片大陸前面方向上的生物在躲避著人類。
這是一種系統性的躲避，并不是一個個體、一個種群對于獵人感到畏懼。而產生的躲避原因就像是它們被灌輸了一種命令或一種意識：要特意的去避開所有的人類。
這個通過斥候的觀察記錄退出來的結論，可以很好的吻合上斥候所記錄的一些其他的生物種群的奇特現象。
白夜明和佳玉動用了精神共享進行了分析之后也驗證了自己的猜想大抵應該是正確的，所以他們就基于這個基礎開始思考生物避開所有人類的原因是會因為什么。
一開始白夜明是以為，因為獵人們都在奧扎奇地域里面生活了很久，所以身上沾染上了一些奧扎奇的氣息。
而這些奧扎奇的氣息會使得由這個星球原本土地上所生活的生物感到厭惡，所以它們才會刻意的去避開所有的斥候。
但是白夜明也做過一些其他的對照實驗，有一些斥候隊伍的組成是由完全沒有進入過當時奧扎奇所占據的那片密林中的獵人所構成的。
也就是從一直在隊伍的最末尾負責墊后和維持治安的人中，特地選拔出來并組成了新的斥候隊。
但是這些身上根本就不可能有的奧扎奇氣息的人仍然在被當地的生物所厭惡著。
這種厭惡可見與奧扎奇是沒有關系的，但是與他們身為人類是有關的，那么一個反過來的思路就自然而然地生成了。
那就是會不會這些生物都已經被奧扎奇感染了？所以他們會厭惡作為人類的正常生命，也就是自然的生物、厭惡自然。
但是這些生物，尤其是被捕獲的獵物，卻沒有任何奧扎奇化的征兆，它們無論是從身體構成還是是肌肉組織等等所有可以在生物學上進行衡量的指標，都準確無誤地表明他們就是最普通的生物。
就是這種生物類別中最普遍的狀態，沒有任何的特異之處 于是白夜明和佳玉就把最后的源頭鎖定在了土地上，是土地的意志對人類產生厭惡，而并非是生物本身。
土地的意志為什么會對這片星球上土生土長的生物產生厭惡呢？此時答案已經呼之欲出，那就是這片土地已經徹底被奧扎奇所控制。
雖然不愿意承認，但是白夜明和佳玉都相信隊伍正在從一個泥淖中走出一片更大的沼澤，繼續往前行進下去，也許并非什么明智的選。
，于是他們不得不再次向前派出了更長的斥候線，去更遠的探查身處的地區前方以及兩翼到底有著什么詭秘的情況。
這片地區到底是仍然歸屬于自然本身，還是已經徹底效忠于奧扎奇？
大范圍的撒網意味著斥候與大部隊之間的聯系會變得越來越淡薄，以至于很多斥候會在遇到意外之時來不及發送緊急信號，或者與臨時聯絡點進行匯合。
這就導致了斥候的戰損率大大上升，但是這樣的損失終究是有意義的，白夜明在隊伍前進的方向側面發現了一些不同尋常的痕跡。
他找到了奧扎奇祭壇，而且并不是隨便搓成土堆，在內部埋了一顆晶石就可以源源不斷生孩子的那種普通奧扎奇祭壇。
斥候發現了一個由12個晶石串聯起來的，可以消耗能量并且召喚生物的核心祭壇。
但是白夜明見到的時候，這個祭壇就已經被徹底荒廢了，白夜明用手去觸摸了一下晶石，發現他是處于完好的沒有被消滅的狀態，但是已經沒有任何的能量在其中進行律動了。
就連晶石本身它的材質和它身上種種神秘符文所產生的能量也都不再存留分毫。
這甚至讓白夜明都不知道它們是憑什么仍然飄浮在空中的？晶石懸浮的動力來源是什么？
但是白夜明還是百分百的肯定，這祭壇實際上已經死了。
為什么？
這讓白夜明感到大惑不解。
因為這片地區應該是最早出現精英奧扎奇的，也是最晚與白夜明接觸的，它們至少比白夜明遇到了上一片在樹林中的奧扎奇群體多出了將近一個月的發展時間。
那么在這一個月當中，究竟發生了什么使得它們舍棄了如此大好的前景，而讓所有的奧扎奇都撤離開。
一個比之前更為龐大的奧扎奇群落就這樣突然消失了，甚至連自己的祭壇連費盡千辛萬苦召喚出來的晶石都棄置于地面而不顧。這難道還不夠奇怪嗎？
它們也不可能是因為發展到了上限而選擇的遷徙，因為不遠之處就還有那么多的生物，那么多沒有被奧扎奇捕殺侵蝕的生物在原野上晃蕩。
沒有道理奧扎奇會因為這個地方法術力能源產量的不足而選擇干脆放棄，畢竟蒼蠅再小都是肉。對于奧扎奇來講，在這個時候能積攢一份力量，將來就會更加強勢一分。
所以白夜明的推斷是，當前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有什么外界條件再逼迫著他們不得不過去實行支援這個動作。
而一個可想而知會出現的外界條件，就是有人在攻打一處對奧扎奇來講更重要的陣地，那處陣地重要的性，是的為了要保衛它，甚至可以直接放棄在這里之前的所有經營。
整個大陸上能和奧扎奇種群掰腕子的勢力本就沒有多少，而能做到比白夜明這兩撥人捏到一起更狠的，想必就只有一伙人了 那就手機白夜明日思夜想的第五期調查團的公會，那也就是自己父親現在所在的地方。
這么說自己離父親已經很近了是嗎？
只要能夠找到援兵的足跡跟上去，就能見到自己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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