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心嚴并未開口回答春亭,不過從他微微的點頭中,我們知道他已經愿意配合我們的行動。
盡管我們目前尚不清楚,夜白為何會被尊為大相國寺的上師,在這上師的身份中又有何玄機,不過從心嚴如今的舉動中,我們很明顯可以看出,大相國寺對于這個所謂的上師到底有多么的尊重。
我等三人與大相國寺并沒有任何往來交集,可是如今,我們僅憑著夜白朋友的身份,便可以讓這與主持方丈同一輩分的心嚴大師與我們配合,不得不說這已經足以讓我們感到驚訝。
雖然一路上我們都在進行交流,不過彼此腳下卻都絲毫沒有停頓,所以很快,在我們的視線中就已經出現了雙方一觸即發的身影。
見到眼前的身影出現,心嚴率先停下了腳步,回過頭對我們說道。
“諸位施主,還請在此等候,貧僧這便前去寺內的武僧處,告知他們在爭斗之時手下留情。”
“阿彌陀佛。”
春亭單手持佛禮,在輕呼佛號后對心嚴恭敬的回答道。
“那我等就在此處進行等候,一切有勞心嚴大師了。”
聽到春亭的回答,心嚴微微點頭,在我們三人的注視之中,緩步走向了視線中一觸即發的雙方。
心嚴雖然看起來行動緩慢,但是我們卻驚訝的發現,僅僅在三兩步之后,他便已經來到了寺中的武僧身旁,然后在其中領頭者耳畔輕聲囑咐著些什么。
見到這一幕,春亭仿佛自言自語般的低聲感慨道。
“看來,我們都低估了這名為心嚴的和尚,這心嚴確實是有道高僧,修為居然如此深不可測。”
聽到春亭這番自言自語,我忍不住對其問道。
“怎么了,春亭,你是不是發現了什么?”
春亭先是打量著遠方,在見到遠處的雙方到現在依然沒有交手的意圖后,這才開口說道。
“韓川,你覺得我們這里到雙方對峙之地的距離到底是近還是遠?”
我抬眼打量了一下之后,毫不猶豫的對春亭回答道。
“其實這個距離比較適中,可以說是不近不遠,不過如果非要算起來的話,應該是稍稍的遠了一些。”
由于我們想要試探凌軒等人真正的實力,而他們只要看到我們就定然不會與寺內僧眾動手,所以心嚴最終選擇停下腳步的地方,距離雙方對峙的地點其實是有一些距離的。
只不過,由于如今我們所處的這里地勢較高,所以可以清楚的看到對峙的雙方而已。
聽到我的回答,春亭微微點了點頭,繼續引導著我向下思考。
“既然我們如今所處的地點距離對峙的地點尚有一些距離,那你能否在幾息之內便趕到雙方對峙之處?”
“自然不能…”
我毫不猶豫的對春亭進行了回答,不過話還沒說完,我便明白了他此問究竟何意。
就在剛才,我曾親眼見到,一路以來行動都極為緩慢的心嚴,從我們這里趕到雙方對峙之地僅僅只用了三兩步而已,我自問自己絕對沒有這樣的本事。
看到我恍然的表情,春亭知道我發現了其中的蹊蹺,這才對我解釋道。
“不知道他是有意讓我們發現,還是一時不注意忘記了隱瞞,總之,心嚴剛才在我們的注視之中,用出了佛家六神通中的神足通,這也就是他三兩步便趕到了武僧身旁的原因。”
聽到春亭這番解釋,我終于明白了為何他會說心嚴的修為深不可測。
在傳說中,佛家有六門大神通,這六門神通乃是六種超越人間而自由無礙之力,分別是天眼通、天耳通、他心通、宿命通、漏盡通,以及心嚴剛才在我們面前所施展的神足通。
所謂神足通,也就是自由無礙,隨心所欲現身之能力,與道家中所謂的縮地成寸有些類似,傳聞中但凡有此神通者,不僅能夠日行千里,更可以無視任何陣法限制,隨意出入于任何地點。
坊間更有傳言稱,有此神通者在修為高到了一定的地步之時,甚至可以憑借此神通穿越空間與時間,自由來去,隨心所欲,三界之中如入無人之境一般。
說到這里,春亭看向了默默在前引路的心嚴大師,口中繼續說道。
“而若是凌軒等人技不如人,在爭斗中不敵大相國寺中的僧眾,但是只要有心嚴大師在場,想來寺內的諸位高僧也不會出手傷人,最多就是點到為止罷了。”
“既然無論勝負雙方都不會有任何損失,那我們何不把握好這個難得的機會,去驗證一下這一行人真正的實力,從中找出大家在爭斗中的不足?”
聽到春亭說出他的想法,我以弈和不由得對視一眼,經過一番認真的思考后,我們二人默默點了點頭,發現確實是這樣的道理。
凌軒雖然與我們在一起時不善言辭,但是他跟隨春亭多年,在外早已有了凌云閣主的美名,為人處事可以說是滴水不漏,如今他雖然擔心我們的安危夜闖大相國寺,但是他心中自然會有著諸多計較。
在沒有得到心嚴的首肯下,阻攔凌軒等人的僧眾定然不會透露出我們的行蹤,而既然如此,那雙方就定然會有所交手,即便凌軒等人占了上風,可是以他的為人,他定然不會對寺內的僧眾暗下殺手。
同理,若是寺內僧眾修為高深,凌軒等人不敵諸位高僧,但是出家人慈悲為懷,只要心嚴有所吩咐,諸位高僧也定然不會對凌軒等人趕盡殺絕。
也就是說,在雙方都不會受到任何損失的情況下,這是一次難得的用來檢驗眾人實力的機會。
見我與弈和想通了其中究竟,春亭淡淡一笑,對在前引路的心嚴大師問道。
“心嚴大師,剛才我們之間的交流沒有特意對您隱瞞,您應該也都聽到了,不知大師可否愿意配合我等?”
“阿彌陀佛。”
“在我們幾人離開的情況下,這一行人等定然會以凌軒為首,凌軒跟隨我多年,我對他極為了解,雖然他此刻因為擔心我們的安危夜闖大相國寺,但是他心中有數,定然不會在此出手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