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秦穆公的疑問后,神秘人卻并未回答,而是暗中將目光轉向了橫梁之上。
在明面上,夜白正藏身于橫梁之處,而在暗地里,我如今同樣處在這樣的位置。
此人剛才的那番解答,與其說是對秦穆公做出解釋,其實更像是在說給我與夜白聽。
而夜白此刻就在我的身旁,雖然他感受不到我的存在,但是我卻能夠輕易的看出,神秘人剛才所說夜白并未有任何明顯的反應,也就是說夜白對于這些早已知曉。
果不其然,就在我想到這里的同時,便聽到夜白疑惑的低聲自語。
“秦穆公只是一介凡人,完全沒有對他做出解釋的必要,而我對這些事情早已知曉,在此處又并無第三個人的存在,那大人這番話究竟是在說給誰聽?”
聽到夜白的這番自語后,我忽然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就在剛才秦穆公參拜祖先之時,那神秘人便用雙眼掃視太廟,最終那雙如鷹隼一般的眼睛直直的盯著我所在的方位,就如同能夠看到我的存在一般。
從他的眼神中,我隱約感到他似乎有話想同我說。
而夜白的這番自言自語不免讓我心生懷疑,此人方才的這番解釋莫非是特意為我而做?
聯想到此人的通天手段,那這件事情便絕非毫無可能。
至于他口中所提到的內容,其實我也略有耳聞。
淮南子中曾經說過,陰陽相薄為雷,古人認為陽氣于冬季便潛藏在地下,春季陽氣上升沖出地面而與陰氣相搏發出聲音則成雷,雷者,天地正氣也,百毒不侵,諸邪莫近,乃是世間至陽之物。
至于他說到以己身暫化雷部之事,便已經完成超出了我的理解能力,孤陋寡聞的我完全無法想象,在世間居然還會有這樣的神通存在,這絕對無異于常人口中的陸地神仙。
就在我胡思亂想時,神秘人再度開口,他看著秦穆公言簡意賅的回答道。
“無妨,與此事無關,我只是忽然想到了一些其他的事情。”
雖然他沒有仔細說清自己想到了什么,但是聽到與此事無關后,秦穆公明顯長出了一口氣,他看著神秘人滿眼期待,卻又不敢開口催促。
神秘人不僅手段通天,同時思維縝密,觀察入微,秦穆公的這番態度變化自然逃不過他的眼睛,他淡淡一笑后,對秦穆公開口說道。
“準備工作已經完成了,我要開始將國運封存于鎮秦劍內了,你先暫且退后幾步,以免將你誤傷。”
雖然不知道將國運封存在劍內為何會誤傷到自己,不過秦穆公從此人的語氣中可以聽出,他絕不是在開玩笑,因此秦穆公連忙向后退了幾步,在能夠看清神秘人的最遠距離處才敢停下自己的身形。
見到秦穆公如此知趣,此人微微點了點頭,隨后他轉過身體不在看向秦穆公,臉上的表情逐漸變的嚴肅起來。
只見他左手掐出了另外一個指訣,同時以右手緊握鎮秦劍,并將此劍直指上天,不同與先前他口中的低聲自語,此刻的他似乎有意讓我聽清他口中的咒訣。
“一步天雷動,二步地水通,三步雷火發,四步霹靂通,五步五雷使者,前掃兇惡,后驅孽龍,神靈神靈,上徹三清,五雷風伯,雷電奉行,星罡步至,與吾當先,陽光陽光,與吾蕩兇。急急如律令。”
雖然不知他此舉何意,不過秉持著藝多不壓身的原則,我還是在心中牢牢記下了他口中的咒訣,就在我剛剛將其記下之時,便聽到身旁再一次傳來了夜白的自言自語。
“大人居然祭出了五雷罡咒!?”
不難聽出,夜白認得此人口中吟誦的咒訣,并且對此人將其祭出極為震驚。
“五雷罡咒乃是天罡雷部總綱,道法高深者甚至可以此咒節制雷部三十三天,若只是為了將國運封存在劍內,大可不必用出如此高深的咒法,大人這又是為何…”
沒有仔細聽夜白講話說完,僅僅聽到他說這咒訣叫做五雷罡咒,并且乃是天罡雷部的總綱,我的心中便已經大為激動。
雖然后世修者依舊傳承有咒法,但是許多咒法早已殘缺不堪,莫說是這被稱為天罡雷部總綱的五雷罡咒,這被稱為天地至陽之物的雷法早已隨著時間失傳,后人無不為之嘆息。
所以,雖然我心中同樣極為疑惑,但還是連忙在心中反復默念,試圖將這五雷罡咒牢記于心。
就在我認真牢記這五雷罡咒之時,這神秘人的咒訣很快便見到了效果。
太廟本是一間密閉無窗的大殿,現在卻如同暴雨欲來一般,不知從何處生起的風逐漸布滿了整間太廟,讓人不由得感到壓抑。
“咔嚓!”
忽然,眼前只見一道明晃晃的白光,這白光急速的轟擊到了太廟的地面之上,頓時被轟擊之處便出現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凹陷。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耳中便傳來了一聲讓人心生畏懼的巨響。
“轟隆!”
到了這時我才明白,眼前這神通廣大的神秘人,居然將雷電一同召到了太廟之內。雷電之威又豈是凡人能夠抵擋?
秦穆公見到地面被閃電轟擊出的凹陷,這才明白神秘人剛才所說的誤傷到底是什么意思。
見此情景,他連忙再度退后,生怕下一道閃電轟擊到了自己的身上,就連這堅固的地面都出現了殘缺,凡人的血肉之軀又如何能夠承受這浩蕩天威?
神秘人雖然背對著秦穆公,但是他似乎感受到了秦穆公如今的舉動,就在秦穆公轉身后退之時,他猛然將高舉于天的鎮秦劍拿回身前,另一只手飛速的從懷中取出一物,將其放到了劍首上的玄鳥口中!
而看清這一切的我再一次陷入了震驚。
看得出來,此人有意在秦穆公退后之時做出如此舉動,就是不想讓秦穆公有所發現。
對于他如此行為,其實我并不感到驚訝,真正讓我陷入震驚的,是他放在劍首玄鳥口中的東西。
這件東西我并不陌生,甚至可以說極為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