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5.棲島培養的“寶可夢”(由書友服務人民的我,督促寫就)
烏波短小的腿“啪嗒啪嗒”，倒映出藍天白云的湖面如鏡片碎裂，每一縷波紋都激蕩著暖陽的燦金。
波光粼粼，水紋蕩漾在軀體上的絲絲酥麻讓靜靜漂浮在湖面上的寶可夢們，懶意驅散了些許。
不知是哪只寶可夢調皮的惡作劇，一顆墜在水中的大石子讓湖岸邊小憩的寶可夢紛紛側目。
成群結隊的烏波仍在“啪嗒啪嗒”，直至發現一道道“和善”的目光鎖定了他們，才眨巴著茫然的大眼睛，連連搖頭。
如風吹過大地，拂過青草，輕掠水面，湖面上泛起的漣漪越來越大，水花噗通作響，喧鬧打破了午后的寧靜，一場緊張刺激的追逐賽正在湖水中上演。
惡作劇得逞，欣賞著由自己引發的騷動，夢妖得意地咧嘴壞笑。
“啪。”
一本書輕輕地拍打在夢妖可愛的臉上，讓她的笑聲戛然而止。
沒有打擊報復，也不打算惡作劇，夢妖心虛地繞著樹蔭下高舉著書本翻閱的少年盤旋，眼看少年不發一言，她開始像秋千般晃蕩，想方設法吸引注意力。
“哈啊…”他無奈地背靠大樹坐直，無奈地伸手輕觸夢妖虛幻的身軀，“今天我真的只想看書啊。”
夢妖臉頰頓時鼓了起來，嗖地一下，消失得無影無蹤。
路琮看了看身旁呼呼大睡，把舌頭耷拉在外的耿鬼小紫，聳了聳肩，繼續翻閱手中介紹樹果的書籍——如果想要開始旅行，這些知識是必須的。
路琮，12歲，神奧棲島人。
記事起，路琮就在棲島與新島兩島見識了形形色色，性格不一的寶可夢，并且讓他得出了一個結論。
棲島有主的寶可夢大多諧門。
除了吃吃喝喝，平日里基本都在懶洋洋睡大覺，堪比惡食大王的巨大藍色惡魔。
總是和其他寶可夢吹噓自己光輝戰績，鮮有敗績的波士可多拉。
喜歡伸長口器亂嘬人，首選目標是霜奶仙的狩獵鳳蝶。
裝作不在乎，但只要路琮大聲叫嚷就會悄然從陰影里浮現的達克萊伊。
和悟松的青銅鐘組成樂團出道，依靠大嘴啃咬青銅鐘發出有韻律節奏的大嘴娃。
吵架吵不過毽子棉，反復經歷心有不服→挑戰弱點→被單方面輸出這一循環的費洛美螂。
至于野生寶可夢，只要和有主的寶可夢們接觸，就必然會被諧氣入侵。
由于棲島上定居著有著傳奇般經歷的叔叔阿姨，哥哥姐姐們，所以外面的人總會習慣性的想象這里的寶可夢日復一日地切磋精進，每一個都武力值爆棚。
也不知道他們親眼看見這些諧門的日常，會不會對自己構建起的棲島印象產生一絲絲的幻滅感。
又或許他們該慶幸自己沒能親眼目睹希羅娜阿姨她們散漫，悠哉的日常？
否則那威嚴如山，令無數人憧憬的強者形象便會頃刻間坍塌。
“咕唔~~~~”
小紫舌頭緩慢恢復了活力，猛地一抽，卷進了大嘴里。
“睡醒了？”
“餓了？”
路琮接連拋出的兩個問題都得到了小紫的點頭回應，于是系在腰側的一袋寶可夢食物立刻鋪在了草地之上。
眼看著小紫醒來就吃，他不由得再次想起那只藍色惡魔。
她可真是越來越壯了。
“幫我看看土王。”
小紫一邊往嘴里拋路琮親手為自己做的口糧，一邊用精神力感應尋覓土王的蹤跡。
“咕唔，吧唧…湖邊，淤泥里。”
無需心靈感應，路琮輕而易舉地理解了小紫傳達的信息。
這是他出生起就具備的天賦。
在棲島大家的敘述中，他出生回到棲島后，整個棲島都很熱鬧。
鳳王賜福。
帕路奇犽現身瞟了一眼。
固拉多和洛奇亞驅散了將要到來的壞天氣。
在一眾寶可夢與叔叔阿姨的見證下，他第一次翻身抓住的就是寶可夢球，選擇了屬于自己的未來。
回想起這些敘述，他總會下意識審視自身，這具被父母賜予了生命的血肉之軀，然后感慨整天秀恩愛，膩膩歪歪的爸媽過往那極度不平凡的經歷。
與他們相比，自己除了能與寶可夢溝通，協助叔叔阿姨們翻譯寶可夢們說的話，還挺平凡的。
事實上，翻譯這份工作也并非是不可取代的，而像是大家為了給他培養自信心，特意拔高了這份天賦，畢竟…
能在棲島的人，都與自己的寶可夢心意相通。
路琮所能提供的服務是二道翻譯罷了。
“泥牛入海”，聽到小紫呼喚的土王“咕”地一下竄到了湖水之中，洗去身上臟兮兮的淤泥，咧著嘴，傻愣愣，笑呵呵地蹦跶到路琮身邊，就地打滾。
如果是沼王，路琮會忍不住打趣“四倍傷害警告”，但土王嘛…
趁著土王的肚皮朝上，他一把撲了上去，感受著冰涼滑溜的質感，臉頰、小手不住地摩挲。
憨憨的土王顯然習慣了路琮這么做，非常乖巧地保持不動，任由他摸個爽。
來自帕底亞的土王是已經在訓練師中闖出赫赫威名的希嘉娜姐姐在他8歲生日時送來的禮物。
當時正在帕底亞跟隨學者們步伐研究悖論寶可夢的她，在與棲島視頻通話時聞言自己希望擁有一只帕底亞特色的玩伴，頓時追問了起來。
“想要寶可夢啊，什么樣的寶可夢呢？”
腦海中浮現起希羅娜阿姨海兔獸果凍黏膠般的美妙手感，路琮回答：“要摸起來冰冰涼涼，軟軟彈彈。”
“還有呢？”
這次路琮腦海浮現出了毽子棉面帶微笑，昂首挺胸走過一眾草屬性寶可夢時的那神氣，活潑的模樣。
“要活潑，愛笑。”
“好好好，還有嗎？”
目光瞥見正在給大家分發小甜點的吉利蛋，路琮又說：“要有安全感。”
“安全感，沒問題，還有嗎？”
“要純樸！”
詞匯量不足的路琮本意是想要個溫和憨厚的伙伴，就像是能給他靠著睡一下午的風速狗一樣，但很顯然，他不曾意識到，這番表述會出現一些小小的…歧義。
于是純樸特性的土王被希嘉娜動用人脈，費盡心思篩選而出，送到了路琮面前。
望著這個瞪著眼也只有豆粒大小，渾身巧克力色的泥巴蟲，8歲的路琮與他大眼瞪小眼，像是兩只比賽變硬的鐵甲蛹。
也是從這一刻，路琮意識到了，準確無誤的表述有多么重要，不過…結果還不錯，土王貌似…也挺好？
雖然感覺希嘉娜姐姐在尋找時用力過猛，找來的土王過于憨厚了。
樹果被惡作劇的夢妖搶走吃掉，他咧嘴傻笑。
無意間被波士可多拉踩了一腳肥肥的大尾巴，他遲鈍了好一會這才輕嗷兩聲，然后繼續找個地方窩著。
即便是寶可夢之間切磋無意間掀翻了他的食盆，他也會蛄蛹著，在揚塵的場地邊上樂顛顛地把食盆舔得干干凈凈。
路琮那時想，就是因為看上去這么笨，他才會被原本的主人拋棄吧。
初來乍到的土王與啞巴無異，路琮從未聽過他說話，無意義的哼唧是他發出的全部聲音，直到某一天貪玩的他沒能及時回家，無意間撞進了發情期的尼多王求偶場。
土王像是一面厚實的墻，半揚起身子擋下了一群尼多王盛怒下的攻擊。
路琮的后領子被土王死死地咬著，“啪嗒啪嗒”銜著他逃竄，傳遞到他身上的攻擊化作震蕩的余波遍及路琮全身。
逃出生天回到家里，遍體鱗傷的土王這才象征性地嗷嗷了兩聲，然后就微張著嘴上來舔掉路琮身上的泥土——他知道路琮愛干凈。
他一點也不笨，只是不會用語言表達。
像是笨拙的自己對著希嘉娜姐姐描述錯的一樣。
“舒服嗎？”
“舒服。”
被撫摸得渾身舒坦的土王咧著大嘴，歡快地回應。
路琮已經不是8歲時那個嘴笨的孩子，隨著他的教導，土王也不再沉默。
“我就說路琮這孩子能自己解決嘛，嘉德麗雅你提出的超能力療法還是操之過急了。”
“悟松你不也提出了要帶土王看醫生，徹底矯正一下嗎？”
“哎，我是看你急，我才急的，你看，你又急…”
“吱呀~~~”
牙酸的金屬彎曲聲響起后，悟松選擇了閉嘴。
路琮清楚地記得讓土王逐漸開口說話后，大家的反應。
吵鬧，歡樂，充滿了進步的實感。
歡快的腳步聲由遠及近，路琮回頭，身著淡紫色繡花連衣裙的女人宛若一朵盛開的，隨風而起的紫羅蘭，輕盈地來到了他的面前。
等到那雙手從腰后摟住他，臉頰也蹭了上來時，他放棄了掙扎，小紫也只是瞟了一眼，就繼續吃起了小零嘴。
“阿塞蘿拉姐姐。”
為了回應這一聲姐姐，阿塞蘿拉又美美地蹭了好幾下路琮：“啊，軟軟的，嫩嫩的臉頰。”
“夠了嗎，可以松開了？”
作為棲島第一個愛情結晶，路琮從小時候起就是大家的玩具。
希羅娜阿姨喜歡抱著他轉圈圈，帶著他騎上烈咬陸鯊飛馳過大海，感受破浪前行時掠過耳畔的獵獵風聲。
阿渡叔叔熱衷于抱著他上天感受寶可夢空戰的魅力。
卡露乃阿姨時常在他身上運用驚人的化妝技術，令他變成另一個人。
有時，路琮會覺得自己也是寶可夢，棲島大家一起培養的寶可夢…
肢體接觸早已見怪不怪，這司空見慣的日常他也適應了。
“真是冷淡啊，有人小時候可是嚷嚷著要讓阿塞蘿拉姐姐成為他的新娘的。”
是人都有黑歷史，而且大多集中在童年。
這種年輕時犯下的錯會不斷產生回響，每一次都會震耳欲聾。
“我錯了。”
“錯了？你的意思是，阿塞蘿拉姐姐不配也沒資格做你的新娘？”
“絕不是！”話一出口，路琮就捂住了腦袋，“啊啊啊啊！”
面對棲島數一數二的大腦，阿塞蘿拉每一句話都能讓自詡語言能力不錯的路琮手足無措。
明知道她是在調戲自己，可卻難以鎮定地做出回應，阿塞蘿拉就是有這種奇怪的魔力，也難怪爸爸說自己教出來個妖精…
“你是不是在想，阿塞蘿拉姐姐就是個妖精？”
“…”
被讀心的路琮冷汗直流，他忍不住在內心高喊：“歐尼奧哥哥，快來當靶子，救救我！”
阿塞蘿拉松開了手，惡作劇得手的她樂呵呵地坐到耿鬼小紫身邊，捻起一枚口糧送給身后的多龍巴魯托，看他吃得津津有味，阿塞蘿拉贊賞道。
“不錯，這個手藝算是可以出門闖蕩了。”
正經時流露出恬淡笑容的阿塞蘿拉如同鄰家的大姐姐一般有親和力，自由在兩幅面孔切換的本事總是能讓路琮贊嘆。
“出門…成年法案上修到14歲了，還有兩年我才能出遠門呢。”
“這么不喜歡棲島？”
“怎么可能。”路琮連忙搖頭，“只是…”
他局促著，囁嚅著。
“只是迷茫，對吧？”
路琮嘆氣，自從知曉了身邊的叔叔阿姨，哥哥姐姐都是一群怎樣的怪胎，他總會忍不住去想，自己究竟有沒有資格成為一位優秀的訓練師，并總是處于自信與不自信的搖擺狀態。
阿塞蘿拉拍了拍土王：“你犯了一個錯誤。”
“什么？”
“訓練師的目光首先要對準屬于自己的寶可夢，而不是投向即將翻越的高山。”阿塞蘿拉笑道，“師父當年就是這么教導我的。”
路琮眼神逐漸明亮了起來。
阿塞蘿拉猛猛地伸了個懶腰，嘴角上揚。
到了這個年齡，開始思考的孩子難免會產生迷茫。
有些話師父以父親的身份直接說效果遠不如自己隨意一嘴點破比較好。
眼看路琮頓生一股豪氣，自信昂揚的模樣，阿塞蘿拉開始琢磨，晚上回去該怎么跟師父邀功呢？
“阿塞蘿拉姐，如果要做旅行的準備，我應該先注意什么呢？”
“注意？”阿塞蘿拉一愣，隨即笑了起來，“那你可得先把會飛的寶可夢選定，最好就在棲島挑，師父當初可是吃了大虧哦。”
不會飛的神奧第五位天王，時至今日，仍是神奧人津津樂道的往事。
這一點，可不能繼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