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3.以暴制暴
因為早期和麻衣的關系很僵，路德對待空木徹的態度也不算太友好，僅保留了基本的尊重。
在好幾次怪異氛圍的交談之后，兩人的稱呼往往會給人一種，這兩人是關系還不錯的朋友的詭異錯覺。
過去那么長時間了，叫都叫順口了，一時間想改還真不太容易，一下子讓路德以長輩禮儀對待空木徹，路德光是想想就覺得有點怪難接受的。
這么一想，老徹這個稱呼還挺好的，至少路德可以接受。
至于空木徹接受不接受就不在他的考慮范疇之內了，大不了咱們各論各的。
空木家的大奶罐把一份文件交給了路德。
空木徹說：“我當個看客就好了，你自由發揮。”
一個圓臉的女人被老管家引進了后花園入口，圓臉女人一想到自己即將要得到的東西，不禁喜笑顏開。
她拿出鏡子仔細檢查了自己的著裝，然后收斂笑容，故作淡定地走向了后花園。
然后，她呆住了。
一張有些眼熟的臉出現在了穿著灰色長袍躺在椅子上閉目養神的空木徹邊上。
她并不認識這個人，但是第一眼掃過去，她卻感覺到了強烈的不安。
“日向野？”路德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手上捏著空木徹交給自己的文件。
日向野下意識應了一聲，她眼神有些飄忽，此刻正在努力地找尋著有關路德的回憶。
“看起來你對我沒什么印象啊，我們昨晚剛剛見過的。”
日向野內心咯噔一聲，冷汗一下子從額頭上淌了下來。
一個可怕的可能性浮現在了她的腦海里。
日向野看向一言不發的空木徹，艱難地開口：“那個，我聽說今天是空木先生找我過來詳談代理事宜…”
路德摸了摸妙喵的腦袋，瞥了一眼把所有希望寄托在空木徹身上的日向野。
“你就不好奇，為什么蜜拉會在聚會上放過你嗎？”
“你是什么人？”已經感覺到大事不好的日向野強忍著慌張的情緒問。
路德沒有回答，自顧自地繼續著話題。
“蜜拉的報復邏輯其實很好懂，你霸凌她什么，她就回敬你什么。”
“弄壞鞋子的，讓她吃了食物殘渣的，這些都是小問題，她記起來了，讓他們自己也感受一番也就算了了。”
“至于你們三個…自然要加倍一下。”
日向野根本不敢去看路德的眼睛，汗如雨下的她緊張到連從背包里拿出手帕都做不到。
“你問我是誰？”路德說，“棲島路德，也就是把蜜拉救回去的人。”
“你真的不好奇，為什么蜜拉沒有報復你嗎？”
路德的話像是有誘惑性一般，日向野愣了一會，咽了口唾沫，問：“為什么？”
“你喜歡組織人抱團欺負蜜拉，蜜拉也希望你能體驗一下這種感覺。”
蜜拉沒有做，是因為她知道，路德看到之后一定會幫自己完成。
從路德問自己要名單那刻起，蜜拉就清楚，這些人一定不會太好過。
路德是個很怪的家伙，你罵他，侮辱他，他都懶得理你，有一點反應算他輸。
可是如果這個對象換成他身邊的人，他立刻就會炸毛。
一份文件塞到了日向野的手上。
“看看吧，和你息息相關。”
日向野忐忑地看完被路德丟過來的合同，看到最后部分，她差點心臟驟停。
被刺激到的日向野顧不上自己面前一個是神奧地區有頭有臉的飲料酒水大家族家主，一個是棲島島主，憤怒地大喊。
“這不合法，不合規矩！”
“之前明文規定，我的代理權能夠經營到三年后，你們無權收回去！”
“你們這樣做，我就要通過聯盟訴訟，拿回我的正當權益！”
路德和空木徹看日向野在那里歇斯底里地怒吼，像是在看一個傻子。
“我們能這么做，就有把握你去找聯盟也沒用。”
空木徹瞪了路德一眼，暗示他不要說這么小看聯盟的話。
本想一直看戲的空木徹淡淡地提醒日向野：“空木家的條款里有不少可以激活的，你要訴訟，隨你，只要你覺得自己能贏。”
只一句話，日向野就感覺天旋地轉。
空木家敢這么說就有把握這個官司怎么打都是自己輸。
她拿下了區域代理權之后，賺錢順風順水，因為這些年空木家和棲島沾了關系的緣故，名人效應下，貨都暢銷。
更別說，希羅娜目前還有的兩份商業合同，其中一份就是和空木家簽的。
一個在棲島上摸到快要失聯的人氣冠軍，只有少數的空木家商業活動能見到。
只要腦子沒壞就知道有多大的錢景。
恰如蜜拉所說的，日向野是個很愛慕虛榮，也很小心眼的人。
有錢的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置辦各種奢侈品，努力讓出身低微的她看上去十分上流。
無論是名牌服飾還是值錢的珠寶，只要是自己的對頭有的東西，日向野有一樣算一樣，全都買入。
手握這么好的資源，日向野一份錢沒攢下來，還欠了債。
如果不是讓聯盟給自己查了一下，路德是真的想象不到有人花錢這么狠。
這些錢能給路德鋪多少地皮的果樹啊，真心浪費。
“你們這么做就不覺得太卑鄙了嗎，用權勢算計一個普通人，就不怕我通過媒體揭發你們的丑陋行徑嗎！”
路德哈哈大笑。
“卑鄙？”路德說，“這好像還是第一次聽人說我卑鄙，也是很新鮮的體驗了。”
“是，我承認，動用手段對付你，這個行為的確不太高尚，但是我不后悔。”
“這么和你說吧，我有很多辦法讓你萬劫不復，但是我沒有這么做，我很單純的只是想讓你享受一下當年蜜拉感受過的痛苦。”
“我當年只是欺負她，又沒有毀了她，你現在這么做和毀了我的人生有什么區別。”日向憤憤道。。
路德臉色突變，剛才還掛在臉上的笑意蕩然無存。
內心深處有什么東西像是關不住一般，熾熱的鼻息噴涌。
“對，太對了，你沒有毀了她。”
“如果不是我救了她，她已經死了。”
“你們的確沒毀了她，你們是差點殺了她。”
路德最后的理智死死地控制住了躁動的右手，拳頭松開，食指重重地戳在日向野的心窩子上。
“你們的人生是人生，蜜拉的人生不是人生，對嗎？”
“你當年組織其他人抱團欺負蜜拉，現在我組織人欺凌你，你覺得這很卑鄙了？”
這也就是路德這些年養氣功夫上來了，不然剛才真的不一定能忍住。
被路德一連串的話嚇到的日向野徹底慌了，聯想到自己極有可能會被空木家強大的人脈排擠到連生意都做不了，她不再嘴硬，趕緊向路德求饒。
想要去抓住路德的手哀求，卻被沙奈朵一巴掌掀開，微微騰空的身體令她有種自己要漂浮而起的錯覺。
“放心吧。”
一聽這三個字，日向野以為路德心軟了，立時面露喜色。
“我不會讓你一個人倒霉的。”
“哎？”
路德淡淡地說：“尊一郎已經被聯盟開除，不會再被錄用，任何和聯盟有關的職位都與他無關了。”
“鈴村正在和某個家族合作的項目被中斷了，本人也被公司掃地出門，進入了行業黑名單。”
“你看，我沒有只針對你一個，還給你找了兩個同伴。”
“如果覺得不甘心，想想另外兩個人，應該也能好受一些，你說對吧？”
“管家，送客！”
說完，路德一揮手。
空木家的老管家立刻出現，示意日向野跟自己走。
空木徹忽然很不自在。
這里是他家，雖然路德是自己女婿…算了，反正是女婿，就不說他喧賓奪主了。
呆滯的日向野被管家和仆人架了起來，在雙腳離地的一瞬間，日向野回過了神。
知道自己絕對不可能得到路德饒恕之后，她露出了真面目，大聲咒罵著路德和蜜拉。
路德對于那些污言穢語視而不見。
辱罵是無能之人最后能做的事了。
說句不好聽的，她都那樣了，你就干脆就順從她吧。
后花園再次迎來的寧靜，路德和空木徹各自品著茶，想著事情。
“我說路德啊。”
“怎么了，老徹。”
空木徹強忍住對這個稱呼的不適，認真地說：“他們的霸凌差點毀了蜜拉的人生。”
“那我之前對蜜拉做的那些事，是不是…”
路德和空木徹默默地對視著，許久，兩人挪開了視線。
“你要是能早點意識到這些，麻衣也不會到今天都這么痛苦和糾結。”
空木徹像是蒼老了幾分，躺在椅子上只是嘆息。
“不過也還好，算是因緣際會吧。”路德說，“蜜拉我拉回來了，而麻衣…她遇到了我，也算是對你不靠譜的操作有了補救。”
“她以后就交給你了。”
“這話你已經說過很多次了，現在還說像是不舍得放手一樣。”路德吐槽，“老徹，她跟我在一起一直很開心，這點你放心。”
“這我信，而且今天的事情也讓我相信，她不會受委屈。”
“就你這脾氣，蜜拉過去的事情都讓你炸毛，如果是麻衣被欺負…”
路德淡定地喝了口茶：“那我可能要帶個大家伙去他們家門口作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