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4.冠軍級強盜
悟松口中的現象級訓練師路德準備做的事情也是現象級的。
宮門市以西臨海的紫鱗鎮與尖釘鎮一樣，都是不被極巨化能量眷顧的城鎮。
從古至今，這座擁有天然港灣的城鎮就沒出過幾個厲害的訓練師，在崇尚精靈對戰的伽勒爾地區屬于旮旯角落里的無名城鎮。
不過比尖釘鎮要好的一點是，紫鱗鎮航運和漁業都還不錯，營收沒有問題。
或者說…走私沒有問題。
希嘉娜望著半山腰上巨大的城堡，看著他在夜間仍舊燈火輝煌的盛景，再回望紫鱗鎮方向…
那些星星點點還沒熄滅的窗燈點綴著這塊漆黑的幕布，像是繁星綴于天穹。
紫鱗鎮是有對戰競技場的，但是因為城鎮規模問題，這個競技場沒能建造在外，而是建造于鬧市區內。
和大城市夜夜笙歌不同，這里的人們作息十分規律，到了這個時間點早已睡下，故此在整個伽勒爾地區，哪怕深夜都如火如荼進行的錦標賽，卻在紫鱗鎮斷了夜間檔。
自小貧窮的希嘉娜在紫鱗鎮和遠處如同皇宮般的城堡之間，視線來回移動。
“戴面具吧。”
路德知道希嘉娜在思考什么，他催促了希嘉娜一聲，而自己率先把面具戴上。
如同鬼怪的面具戴在臉上，希嘉娜依舊難忍心中的好奇，跟上路德的腳步，小聲問道：“紫鱗鎮看上去很貧窮…為什么海斯要把自己的城堡建造在這里？”
阿塞蘿拉也戴上了面具，一聲不吭地跟在路德身后，聽到這個問題，她笑了笑，沒有應聲。
路德本來是沒打算把阿塞蘿拉帶上的，但是既然要做打家劫舍的強盜，就需要一些特殊的精靈協助，而阿塞蘿拉正好與他們相性極好，由她來指揮正好。
“伽勒爾以前這片土地上誕生了無數貴族，有些有權，有些無權。”
“海斯家以前就是有權的一類。”
“在地區范圍內聯盟崛起之勢無可避免后，伽勒爾地區上的家族領地逐漸被重新整合，規劃，變成了現在你們所看到的那些地名。”
“以前宮門市分屬為部分王族，貴族的領地，而現在這些領地都被收回，重新命名為宮門市。”
這其實也就是所有地區在聯盟化后都在做的事情，把封建貴族的根子刨了，創建新的秩序。
神奧給這群貴族留了一些顏面，在極少數的地方，他們還能擁有一小塊私人領地，而這塊領地也被聯盟所認可。
就好比小光在片栗鎮見到的莎露比亞公主就屬于這一類型。
每個地區對付貴族的手段都不同，但是效果都極好。
雖然一直有些貴族不死心，可惜他們不死心也沒法點燃整個地區，畢竟聯盟和他們的統治，誰高誰低，讀讀史書就能明白。
但是不是每個聯盟都在這件事上做得很好，伽勒爾就是代表。
他雖然在整個伽勒爾成立了聯盟，但是實際上這片土地上的貴族仍有巨大的影響力，根深蒂固。
聯盟某種意義上是與這群貴族妥協了。
貴族他們放棄了大部分的領地，而與之交換，聯盟內部則擁有了貴族的一席之地。
這也是為什么路德一來到伽勒爾就能看到聯盟內部有三股勢力在較勁，而貴族有著主導地位。
海斯一家身為大貴族，領地便是紫鱗鎮周邊，在伽勒爾聯盟的干涉下，現在只擁有了半山腰上的這個皇宮般的莊園。
盡管紫鱗鎮的人經過幾代人的教育，早已對海斯一家不再感冒，但是海斯卻依舊認為自己是這片土地上的王。
“他稍微幫幫紫鱗鎮，那座競技場也不會這么有…年代感。”
當希嘉娜都斟酌用詞去委婉形容某個事物，那么證明，那個事物一定很抱歉。
紫鱗鎮競技場的狀態，雖然不能說是年久失修，但也算是歷史文物了。
“幫？”
路德冷笑不答，一揮手，達克萊伊在陰影中穿梭，所到之處，周圍的警戒的精靈全部陷入了沉睡。
希嘉娜大概也覺得自己的話很愚蠢，眼神立刻堅毅了起來，雙拳緊握，只等著進入城堡內后好好放縱一下。
這已經是第五批了，這座大莊園正如奧利薇所說，就是一座古代皇宮。
里面布置了大量用于警戒的精靈，進入城堡后還有海斯雇傭來的一群訓練師打手，為他的走私大業保駕護航。
當奧利薇把海斯的資料告知路德時，路德就知道，海斯已經完了。
洛茲不是老貴族那群人，他的野心也是雄心。
為了徹底整合伽勒爾地區的力量，展望未來，洛茲不對老貴族進行毀滅性打擊是不可能的。
洛茲能這么快拿出這么詳細的資料，天知道海斯身邊被滲透了多少人。
達克萊伊經過之處，精靈如被收割的麥子，一茬一茬地倒下。
達克萊伊沒有讓他們進入噩夢，因為他知道，這群精靈不應該被懲罰。
直到快到那座頗有哥特風格的古城堡的大門前時，負責警戒的人才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遠處的燈光依次漸進的熄滅，路燈的燈光頻頻閃爍，還等不到人去查看情況，便忽地黯淡下去，空氣中甚至可以聞到電器短路飄出的燒焦味。
“不對勁！警…”
警衛的“警戒”還沒喊出來，無邊的黑暗籠罩了他，意識一點點遠離了這具軀體。
城堡內負責看監視器的人替代他喊出了警戒，然而下一秒，所有的監視屏幕全部變成了黑色。
七夕青鳥在路德進入城堡后，就帶著沙奈朵飛上了半空，以她為半徑，龐大的精神力籠罩了整座城堡，隔斷了城堡里的人的逃跑路線。
烈咬陸鯊，快龍在夜空中高速移動，警惕著可能打擾路德的訪客。
巨金怪和卡露乃的沙奈朵站立于紫鱗鎮通往海斯城堡的大路上，同時阻止有忽然蘇醒過來的精靈逃出去。
“什么人！”
當警衛們涌到城堡大門口后，映入眼簾的是三個被一身黑色長袍籠罩，面戴類似于魔幻小說中精怪模樣面具的人。
熟睡的海斯被自己的親信們護在身后，于金碧輝煌的大廳中伸長著脖子張望大門處的動靜。
“前面布置的警衛呢，為什么到了這里才發覺！”
海斯憤怒了，他花了如此多的錢保證自己的安全，現在卻發現又熱能輕而易舉越過他們的防線抵達這里，并威脅自己。
“失去聯系，情況不明。”
守衛海斯的親信耐著性子跟海斯解釋：“依照剛才表現出來的情況，他們估計已經…無了。”
就在這一瞬間，與路德對峙的警衛們再一次軟趴趴地倒下了。
“釋放精靈，他們有很強大的超能力系精靈！”
親信們好歹見過世面，迅速阻止剩余的人進行反擊。
可惜他們的對手是神。
達克萊伊只是輕輕揮了揮手，這群忠心的狗腿子也一起倒下了。
別的人想要闖進這種嚴密防守的城堡至少需要經歷一場又一場的惡戰，但是在路德這里，這簡直就是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游戲。
冠軍精靈警戒，達克萊伊推土機一般催眠所見到的一切敵人。
路德回頭看了阿塞蘿拉一眼，阿塞蘿拉立刻會意，五只耿鬼和黑夜魔靈于她身后飄出，當著海斯的面，闖入了他的家中。
早已被嚇到的海斯扶著一旁的立柱，雙股戰戰，色厲內荏地大喊：“你們到底是什么人，這里是私人領地，你們擅闖，就不怕伽勒爾聯盟制裁嗎！”
路德捏著嗓子說道：“制裁不到我身上。”
海斯身子一顫，似乎明白了什么的他顫顫巍巍地伸出手，指著路德，咬牙切齒道：“洛茲，是洛茲對不對！”
路德呆住了，他萬萬沒想到海斯在這種時候竟然罕見地聰明了一會。
這次搶劫的確是自己與洛茲的合謀。
不管他是瞎蒙還是有理有據的推斷，路德都懶得聽了，在海斯張開嘴打算咒罵之際，一場早已編織好的噩夢籠罩了海斯。
海斯在夢中睜開眼睛，忽然發現四周都是堅硬的墻體，他竭盡全力拍擊著墻面，但是卻沒有任何人進行回應。
無邊的黑暗令他十分恐懼，耳邊回蕩的金屬摩擦聲更是讓他抓狂。
忽然，墻面露出了一條細縫，在海斯來得及反應過來前，整座“墻面”緩緩打開，海潮般的歡呼聲涌入耳朵，被金屬聲折磨得有些耳鳴的海斯拖著年邁的身體一點點走了出去。
這是一個巨大的斗技臺，與自己在地下賭場建造的一模一樣。
不知道從何處出來的主持人舉著麥克風興奮地大喊：“現在，我們有請斗技場新人海斯，與已經連戰連捷十一場的波士可多拉進行對決。”
海斯呆若木雞，他撲到斗技臺邊緣大喊“荒謬”。
人怎么可能和精靈搏斗！
然后一股電流迅速竄遍了海斯全身，電得海斯全身麻痹，抽搐地倒在臺上。
看臺上的看客們卻像是沒看到這一幕一般，依舊大喊著。
“打！”
“打！”
“打！”
波士可多拉從另一個巨大的牢籠中降下，牢籠的大門緩緩打開。
海斯可以清楚地看見波士可多拉臉上數不勝數的傷痕，而只剩下一只眼的波士可多拉正用看待獵物的眼神死死地盯著他。
“救我，我是大貴族海斯，我怎么可能和這群奴隸同臺競技！”
“你們聽到沒有，放我出去！”
波士可多拉已經開始了沖刺，海斯的聲音猛然拉長，這是他的身體騰飛于空中，發出的慘嚎。
透過達克萊伊手中的黑色球體，路德看見了夢中的海斯正在被波士可多拉無情地蹂躪。
在夢境當中，海斯無法死去，他會一遍一遍地體驗這種痛苦，并且在達克萊伊的操縱下，失去對時間的感知能力。
路德見識過地獄，那是由海斯構建而起的地下帝國。
在這里，精靈對戰的殘酷性被無限放大，參戰的精靈得不到任何保護，也沒有專業裁判，不存在點到為止。
希嘉娜救助的月伊布后遺癥嚴重，除了路德和希嘉娜幾個照顧她的人，遇到其他人她都會下意識往后退縮。
到了人多的場合，月伊布甚至只敢抱著他們的腿前進。
身體上的傷口好了，心里上的傷卻始終沒有痊愈。
這也導致了希嘉娜雖然收服了月伊布，但是卻不能用她進行對戰。
這些年海斯利用地下競技場攫取的海量財富，背后都是無數精靈的血淚。
“大貴族要有大貴族的待遇，一只波士可多拉伺候他不夠。”
阿塞蘿拉笑道：“不如放兩只班基拉斯下去？”
達克萊伊抬頭看了一眼阿塞蘿拉，已經打算跟著路德去尋寶的他冥想了一會，再度把那個黑色的光球喚了出來。
對戰場地被延伸了一倍，場地上，兩只班基拉斯摩拳擦掌，準備加入毆打行列。
“阿塞蘿拉…”
“嗯，怎么了？”
阿塞蘿拉還是那副笑瞇瞇的模樣，只不過達克萊伊忽然覺得，這張笑臉，有點…令人害怕。
“你們人類管你這個叫做什么？”
阿塞蘿拉嘴角上揚，連忙伸手掩住嘴，說：“人畜無害。”
達克萊伊不為所動，一邊循著路德離開的方向，一邊說：“可是路德告訴了我一個詞，他說你，很腹黑。”
既然是自己師父說的，阿塞蘿拉也只能報以微笑，不作回應。
沙奈朵精神力掃過整個城堡，確信已經沒有了任何一個清醒的人后，也落了下來，跟隨耿鬼他們一起尋找著奧利薇資料里描述的“地宮”。
要論財富，路德一路走來已經見識過了海斯的富有。
具有收藏價值的文玩古籍掛在走廊上用作點綴，極富歷史價值的工藝品被大大咧咧地陳放于大廳中，用以彰顯財力以及豪氣。
光是房子沿途所見，海斯所擁有之物的價值就已經抵得過半船果樹。
路德其實是不懂這些東西的，因為他來這個世界時間有限，也沒點考古精通，對于藝術價值只停留在好不好看這個初級階段。
對于棲島上一種有著豐富興趣愛好的人而言，路德毫無疑問是個大土鱉。
不過沒關系，現在科技發達，路德是個大土鱉沒關系，聯線懂鑒寶的不就完事了。
大吾，希羅娜，卡露乃，在同一時刻收到了路德的視頻通話邀請。
“等會拿什么，就看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