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5.優雅貓還是扒手貓?
“這么晚還出門嗎？”
聽見路德的聲音，穿著衛衣想要出門的火雁嚇了一跳。
庭院里，路德揪著瑪力露麗的耳朵，身子半趴在瑪力露麗的背上，感受著冰涼的觸感。
看到路德在和瑪力露麗玩耍，火雁松了口氣。
“突然嘴饞，想去濱海市吃點夜宵。”火雁神色如常，隨意地回答了一句，便乘上了最近收服的大嘴雀飛上了天空。
望著火雁遠去的背影，路德坐在菊野送給他的躺椅上，望著天空一言不發。
灰石如磐石一般的臉龐出現在了路德視野里。
“為什么不直接拆穿她呢？”灰石也搬來一把躺椅，就擺在路德身邊。
“扒手貓。”
路德輕輕念了出了一只精靈的名字。
“麻衣的咖啡屋已經建造地七七八八了，魅力喵和優雅貓已經入住，有了柚子和麻衣的照顧，優雅貓原本瘦弱的身子現在也補起來了，因為受傷異常難看的皮毛也重新長了出來。”
“她們每天圍著麻衣喵喵直叫，見到每個人都忍不住抱住腿一頓蹭，這么活潑的樣子，任誰也看不出在幾個月前，她們還是無家可歸，被人嫌棄的流浪精靈。”
“一個選了我，一個沒選我，有些事情就是這樣。”
路德輕嘆一聲：“我不是救世主，也從不覺得自己做的事情就是正確的，但是我可以保證，愿意跟在我身邊的人，我都會庇護到…”
“我有的，我會分享，他們需要的，我會去滿足。”
“不容易，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
“我也曾自大過，回想起自己在綠珊島見到故人的場景，固執地認為，她的選擇是錯的，所以我一度很難受，很生氣。”
“但是后來我才發現，她其實也沒做錯什么。”
“她選擇了一條我不認可的道路，寧為雞首，不為鳳尾。”路德說，“人上人和泯然眾人，她選擇了前者，這只不過是蕓蕓眾生在自己生命做出的一次抉擇罷了，我管不著啊。”
灰石說：“可你還是生氣了。”
“因為那時候的我沒有想通。”路德仰望著漫天繁星，露出淡淡地笑意，“可后來在船上神游，我突然就想通了。”
灰石回想起自己與路德的相遇，又想起了一路走來的遭遇，深深的知道，路德內心的安全感和幸福一直建立在一種名為“穩定”的框架里。
他愿意為這個框架里的每一員去努力，去熱血一把。
而當他走出這個框架，他又成為了外界眼里那個，慵懶，低調的路德。
他從沒有太大的夢想，愿景，他所走，所做其實只是為了讓自己和身邊人的每一天都如現在這般美好，寧靜。
“不容易，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
這句話就是路德內心深處最真實的想法。
“小智和瑟蕾娜他們還在希羅娜房間里胡鬧嗎？”聽見房子里傳來的歡笑聲，路德不由得跟著笑了起來。
“也不知道她們跟不跟得上希羅娜這個熬夜戰神的節奏。”路德打趣道。
“你覺得火雁是扒手貓還是優雅貓？”對于路德避開不談的話題，灰石再次提起。
也許是知道躲不掉，路德認真思考了一會，反問道：“如果是扒手貓，你打算怎么辦？”
“抓住她，把她的一切都毀掉。”
雖然離開國際刑警已久，但是灰石依舊是灰石，對于惡的態度只有雷霆與烈火，不存在脈脈的溫情。
他還在國際刑警期間就被人非議對犯人私刑過甚，鼻青臉腫都是小兒科，牙齒不少幾顆，手腳完好無損絕對是當天心情大好。
即便火雁在棲島生活了如此長的時間。
灰石不管那些虛的，他只認還在棲島上的其他人，那些因為棲島而收起來，對待惡人的尖刺再次顯露了出來。
他是孤家寡人一個，一輩子都奉獻在了國際刑警之上。
是路德把他從卡洛斯帶回來，帶進了另一個世界。
一個老有人養，死后有人憑吊，銘記的地方。
這里是他家，誰要是背叛，拼了命他也要把對方的脖子咬斷！
路德的果決，堅毅對待烏合之眾貫徹得十分徹底，但是路德卻是一個實打實念舊的人，即便火雁背叛，到最后路德可能也只是會讓她自行離開，再不相見。
但是灰石不容許這種事發生。
背叛有一就有二，這樣反復的人不被懲戒，棲島以后會如何？
路德看到灰石已經摸出來的精靈球，伸出手按住了他。
“我愿意相信，我帶回島的，都是優雅貓，即便她曾經是扒手貓，現在也該進化了。”
“扒手貓進化不成優雅貓。”灰石說。
“在棲島，可以！”路德堅定地說道。
許久，灰石長嘆一聲：“希望火雁選對吧。”
兩人在院子里仰望漫天繁星，彼此再不發一語，在路德提議去觀景臺，離天更近一些時，阿塞蘿拉跑了過來。
“師父不好了。”
路德忍不住吐了個爛梗：“你師父現在還挺好的。”
阿塞蘿拉硬是被路德的話噎得有些不知所措，反應過來后接著小聲地說道：“我剛才路過旁邊倉庫儲藏間時候發現，原本奉在紅布上的火之寶珠不見了。”
路德很平靜，輕拍了阿塞蘿拉的肩膀，示意她自己已經知道了，并要求她天亮之前不要告訴別人，并且把儲藏間的門暫時反鎖上。
不明所以的阿塞蘿拉照辦了，但是怎么也想不明白為什么要這么做。
寂靜的夜色里，振翅聲響起，灰石回頭張望，卻什么也沒看見。
路德沒有管不知從何處傳來的聲響，和灰石一起上了觀景臺。
這里離天近，仿佛伸手可摘星辰，那道銀河仿佛就在頭頂緩緩地流動。
記得也是在差不多夜色的一個晚上，也是在觀景臺上，火雁說自己的夢想是跟在路德身邊，吃他一輩子，而且要讓蜜拉變成自己的打工仔。
同一片夜空下的火雁，應該還記得自己當時許下的愿望吧？
離天這么近，說謊，天可是能聽見的。
“今晚我就睡這里吧，老爺子不用陪我，我想等等那只優雅貓，如果她回來，我會抱抱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