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荷拿出的圖表顯示球球身體狀況很良好,變異什么的,她不知道前輩怎么界定,只要沒有標記出來,那就是正常的青綿鳥。
路德很質疑球球這么胖能不能飛,可就在木荷取走舊的,換上新的傳感器之后,球球撲扇著翅膀,身子一顛一顛地飛回到了樹枝上。
他靠著樹干和木荷揮了揮蓬松的翅膀,然后打了個哈欠,閉上眼睛,開始休息。
非要形容的話,路德覺得剛才是看到了一個藍色的氣球在飄飄忽忽地向上爬升。
這么胖的青綿鳥都能飛,為什么小銀就不行呢?
路德陷入了深思。
雖然是剛加入這個小組,但是木荷對于這些青綿鳥的資料很熟悉,基本上每一個遇到的青綿鳥她都能準確認出,喊出彩虹大學給他們定下的外號。
依靠著感應器,木荷鎖定了兩只七夕青鳥的位置。
七夕青鳥棲息在樹林里一片空曠的草地上,木荷和路德的出現沒有讓他們產生敵意,在好奇地打量了兩人之后,看到木荷手里拿著的儀器,兩只精靈立刻明白了過來。
七夕青鳥兩團巨大的“棉花”下鉆出了許多只青綿鳥,他們蹦蹦跳跳,循著食物的味道來到了木荷的身前。
木荷把裝著食物的袋子塞給路德,說:“幫我喂一下,我去給兩只七夕青鳥檢查一下身體,順便回收傳感器。”
根本不怕人,也不怕路德身邊的瑪力露麗和風速狗,青綿鳥不推不擠,圍著在路德身邊,紛紛張開嘴,像是嗷嗷待哺的幼年小隼。
投喂的體驗很美妙,捏著食物,把手懸在青綿鳥的頭上,一排的青綿鳥都努力踮起來,把頭努力往路德的手邊靠。
路德伸手往左邊,他們的腦袋就擺向左邊,路德往右,他們也跟著扭向右邊。
如果不是他們的家長七夕青鳥在歪著脖子注視自己,路德還打算再調戲一下。
看著吃到食物后美滋滋吧唧嘴的青綿鳥,路德疑惑地問:“他們的警惕性這么差,不會出問題吧?”
木荷的腦袋鉆進了七夕青鳥翅膀的“棉花”里,聽到路德說話,鉆出來,回答道:“也就是看到熟人會這樣,如果是外人,你看這兩只七夕青鳥會不會炸毛。”
“上次有盜獵者拐走了一只青綿鳥,護林員剛趕到,七夕青鳥已經把人打趴下了。”木荷慫恿道,“你現在試試打傷一只青綿鳥,馬上就知道會不會出問題了。”
說完,木荷接著鉆進棉花里,把新的傳感器固定好。
正打算給另一只七夕青鳥更換傳感器,木荷的腳一下子繃直,身子直挺挺地摔倒在地。
握著流血的鼻子,木荷“哎喲哎喲”地呻吟著。
路德把袋子里的食物倒出來,讓青綿鳥們自己分,趕緊來到木荷身邊。
木荷已經坐了起來,從背包里摸索出至今擦拭著鼻血。
路德也看到了導致木荷摔倒的元兇,一只趴在七夕青鳥翅膀附近一動不動,沒有參與分食的青綿鳥。
木荷還算反應快,如果慢一步,沒準會踩到他伸出來的小尾巴。
看到木荷受傷,這只青 綿鳥的表情很糾結,看得出他想靠近過來,但是似乎又因為什么原因選擇了后退,愧疚地趴在地上。
但是當他的眼神從木荷身上移開,轉到路德身邊之后,他似乎恢復了一絲元氣,一個飛撲…掛在了瑪力露麗身上。
這個姿勢,這個愉悅的表情,這只青綿鳥該不會是…
瑪力露麗一臉抗拒,糾結的表情如同那一日重現,不用問了,這就是那天路德見到的那只青綿鳥。
止住鼻血的木荷困惑地看著手上的感應器:“好奇怪,這只青綿鳥身上沒信號哎。”
“森林這么大,又不只一個七夕青鳥的族群在活躍,沒信號正常啊。”路德說,“難不成你們彩虹大學的傳感器在森林里每只青綿鳥身上都放了?”
木荷看傻子一樣看著路德:“那倒沒有,但是拜托你思考一下,別的族群的青綿鳥為什么會跑到這里來?”
路德愣了一下,也發覺不對了。
這只青綿鳥出現在七夕青鳥的翅膀旁邊,這意味著兩只七夕青鳥應該算是接納他了,可是他為什么要放棄原有的族群離開?
木荷看了看正在分吃食物的青綿鳥群,抱著驗證一下的心理,抓住掛在瑪力露麗腰上的青綿鳥往那邊就要靠。
劇烈的掙扎,木荷幾乎抓不住手里的青綿鳥。
掙脫開的青綿鳥畏懼地看著木荷,貼在瑪力露麗身邊,瑟瑟發抖。
路德和木荷對視了一眼,都明白了什么。
這只離群的青綿鳥雖然受到了這個族群的七夕青鳥庇護,但是還是有些不怎么能融入這個群體里。
分明有只青綿鳥叼著食物走過來想要和他分享,然而他卻不斷地依靠著瑪力露麗的身子躲避著。
像是害怕,又像是不知所措。
兩只七夕青鳥看著也很無奈,望著木荷連連搖頭,示意他們也很難辦。
路德回想起了什么,讓木荷幫忙檢查下這只青綿鳥的翅膀。
木荷一番摸索,從里面捏出一個豆粒大小的塑料球,然后還驚訝地發現,這只青綿鳥的翅膀上的傷口剛剛愈合。
“你們的傳感器?”路德問。
“這是錘子傳感器,就是不知道什么東西上的塑料球。”木荷嘖了一聲,“不好辦啊,這個群體里的青綿鳥有喜歡他的,有不喜歡他的,應該是分成了兩派。”
“雖然七夕青鳥接納了他,但是他不知道怎么融入。看到這群孩子身上有傳感器,自己給自己弄了一個塑料球,想變得和他們一樣…”
“那他自己的族群呢?”
木荷摸著下巴,猶豫再三,決定把這只翅膀有舊傷的青綿鳥帶走。
“你這個問題我也想知道,我得問問我的師兄師姐,有沒有七夕青鳥放棄自己孩子的先例。”
征詢了兩只七夕青鳥的意見,他們都點頭表示了同意。
受傷的青綿鳥因為剛才木荷的舉動,對木荷仍有些戒心。
再三地思考,看到瑪力露麗往路德邊上靠,一副即將離開的樣子,他最終還是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