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收服
太陽伊布嗅了嗅夢妖魔，她覺得夢妖魔身上有一股很好聞的味道，于是忍不住靠近夢妖魔，用身子蹭了蹭她。
相較于人，夢妖魔對于精靈就友好多了，她主動靠在太陽伊布身邊，兩只精靈互相確認著對方的味道。
“這只夢妖魔很強，你沒有收服的意思嗎？”
夢妖魔聽到“收服”的字眼本能的抖了一下身子，警惕地看著悟松。
路德遺憾地搖頭：“我可能沒資格收服她。對她而言，最好的生活方式也許是回到屬于她的那個城堡里，其次就是在野外自由自在的生活。”
“這個世界的每一次邂逅不都是為了在一起，有時候也是為了下一次相見能久別重逢問出一句你還好嗎。”
路德沒想到悟松突然說出這樣一句略帶文藝的話語，隨即發現悟松自己也有點不好意思地樣子。
“這句話是希羅娜說的。”悟松嘴角微微揚起，似乎想到了什么，“平時生活的她就是這樣，偶爾會冒出幾句讓人摸不著頭腦，但是事后又覺得非常有韻味的話。”
“我說的不對嗎？你不是這樣想的嗎？”悟松扭頭看著路德問道。
路德沉默著，看了看悟松，又看了看夢妖魔，嘆息著點頭。
夢妖魔扭頭看向路德，有些欲言又止。
悟松推了推眼鏡，看著表情不自然的夢妖魔，有些感慨。
“之前我來到黑金市修整的時候我就見過那個叫做敏隆的少年，他的對戰方式充滿了魯莽和愚蠢，對于精靈的照顧粗糙，熱衷于交換精靈，不肯承認自己的失敗。如果別的訓練家是經驗不足，對于精靈戰斗認識不深刻，那敏隆就是被功利堵住了心竅。他只是為了享受贏的快感才去參與戰斗，至于飼養的快樂，他從來感覺不到。”
“我所討厭的是，他把他功利的一面當做他的優點來教育給其他出道的訓練家，今天當你問出交換精靈去取勝有沒有問題的時候，我已經想站起來給其他訓練家一些忠告。”
“當他趁你不注意，意識到夢妖魔是野生精靈而不顧你這個使用者意思強行收服時，我確信他需要的不是忠告，不是建議，也不是被我取消訓練家資格，而是缺少一頓毒打。當然，我身為四天王，沒法做這樣的事。”
路德不好意思地摸摸頭。
“沒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已經通知了他戶籍所在的精靈中心，讓他們重新審核敏隆的訓練師資格。只要通過了當地精靈中心的野外求生審核，以及精靈基本知識考核就能獲得成為訓練家的資格，這實在太草率了，仍然需要改進。”
悟松似乎看法和山梨博士差不多，在山梨博士看來，成為聯盟訓練師的門檻依舊太低。
“順便，”悟松打開了拿出了一個空置的精靈球，放在路德手里：“你怎么知道，夢妖魔不希望跟隨你呢？”
“希羅娜那句話還有下半句，比起重逢的驚喜，我更希望在一起的度過的每個日常。”
路德愣住了，呆呆地看著悟松鏡片下帶著笑意的眼眸。
夢妖魔緩緩飄起，目光游移，有些不知所措。
“她有主人。”路德強調。
“我的青銅鐘被發現時候埋在一片遺跡中，它曾經也是有主的，但是最終它選擇了我。按照你的說法，夢妖魔的主人已經去世近兩百年了。你很希望夢妖魔繼續回到那個被推平廢墟，建立起新建筑的城市繼續做著以前的事情嗎？”
“孤獨是種病，它往往并不致命，但是會一點點折磨你，讓你逐漸變得察覺不到痛苦與溫暖的界限在哪。而你，你是有能力幫助夢妖魔脫離這種痛苦的人，你可以給她一個全新的開始。就算你不贊同我的說法，你也應該問問夢妖魔的想法。”
“自信一點路德，不要被夢妖魔的強大壓倒，你有足以匹配她的資質與天賦。”悟松鼓勵著路德：“你可是圖鑒持有者。”
路德拿著精靈球，手心在發抖。他很喜歡這只夢妖魔，但是在目睹了那個夢境后，他卻覺得自己不應該產生收下她的想法。
他猶豫了很久，最終緩緩蹲在最后一抹晚霞灑滿走廊的余暉里。
夢妖魔靜靜地注視著路德，似乎下定了決心一般，朝路德點了點頭。
路德把精靈球擲向夢妖魔，夢妖魔瞇上了眼睛，任由精靈球砸在她的頭上，順著那道紅光包裹起她。
沒有掙扎，沒有滾動，精靈球發出了清脆的，“咚”地一聲。
悟松俯下身，摸著太陽伊布的頭，看著放出把夢妖魔放出來，抑制不住喜悅抱著夢妖魔轉圈的路德。
“可能會是個了不得的挑戰者哦。”悟松對著太陽伊布說。
太陽伊布點了點頭。
路德忍不住向悟松表示謝意，夢妖魔也難得的沖悟松露出了笑意。
“謝謝就不必了，三天后我就要挑戰希羅娜了，守住直播，為我加油就好了。”
提起挑戰希羅娜這件事，悟松顯得很輕松，盡管他知道希羅娜在聯盟的統治地位有多么恐怖。
但是悟松是一名訓練家，一名優秀的訓練家就應該不斷證明自己，身為四大天王的他距離最后一步是那么接近，擋住他的，只有那個少女。
路德很想說悟松相信自己，你能終結希羅娜的不敗…但是路德覺得這句話說出來自己都不信，太虛偽。
路德很清楚的記得，悟松的青銅鐘打烈咬陸鯊就像撓癢癢，希羅娜最后還是輕松守住了冠軍寶座。
看到路德的神色，悟松推了推眼鏡，很自然地開口：“我明白你的意思，畢竟對上的是希羅娜，強大的自信如果能威脅到她的話，她早就被從冠軍位置趕下來了。她的可怕，也許我們四天王體會更深。不過看到你，我不知道為什么突然覺得，總有一天，你會站到她的面前，和她正面對決。”
這是超能力系天王所謂的第六感嗎？
路德的的確有和希羅娜一戰的想法，目的卻不是為了冠軍，而是為了感受屬于希羅娜的那股壓迫感。
每個冠軍路德都想挑戰一次！
在游戲里，配合著希羅娜的專屬對戰音樂，整場與希羅娜的對戰都會籠罩在一種難以言喻的威壓感下，每一次音樂變奏，仿佛都是一次她對玩家的輕聲低語。
卡露乃空靈，輕快的音樂里透著的那股子屬于冠軍的優雅與自信。
阿戴克和愛麗絲有些跳脫的節奏里帶著野性。
大吾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的旋律。
至于赤爺，很遺憾這個世界線下似乎沒有他的存在，白銀山一片寒風里那個一言不發的傳說，路德無法得見。
在游戲里，他們以音樂作為對戰節奏的基調，路德很好奇在這個世界下，他們的對戰風格會有什么樣的差別。
路德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一條信息發了過來。
“方便的話，回個可視電話。”
聯想到自己打架的事情可能被知會山梨博士，路德的心有些七上八下的，頗有點家長會前期愁云慘淡的味道。
走廊正好有可視電話，路德心懷忐忑地撥通了。
“出道不到一個星期，差點野外完蛋，傷剛好，就和別的訓練師斗毆…你大概是我發送圖鑒的圖鑒持有者里最能搞事的一個。”
視頻里的山梨博士忍不住捂著額。
山梨博士正在日常查看研究所的精靈們，看看被遺棄的精靈們是否完美融入了群體，給黑魯加和風速狗做身體檢查，君沙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幸子拿著手機跑著疾呼路德又出事了…
山梨博士原本想著是不是又在野外遇難了，結果聽到的是他剛拆繃帶就把一個訓練家打得找不著北…夢妖魔傷得太淺了，你怎么不讓他再躺十天半個月！
“事出有因，事出有因…”路德沒法辯解…熱血上頭的代價就是事后要面對一系列的麻煩。
“原因我聽說了，既然君沙警告過你，我就不重復了。接下來，說點正事。”
可視電話里出現了一個極具視覺沖擊感的老人。
打理地很是清爽干凈的頭發已經花白，下巴綴著細碎的胡茬，一雙眼睛銳如鷹隼，走進可視電話第一眼就看得路德壓力山大。
和煦的表情和他那身黑色衣服下遮擋不住的肌肉全然不符，很難想象這樣的身材出現在一個老人身上。
老人看到了站在路德身后的悟松一愣，隨即熱情地打了招呼。
“灰石？我記得最近在查探這個地區的負責人是‘帥哥’吧，你們國際刑警扎堆了？
悟松很訝異，按道理說，眼前這個老人應該還在關都地區查探精靈走私與拐賣，以他做事風格沒道理不把關都的事情了結就跑來神奧。
“有些新的發現…”山梨博士接過話題，但是臉色有些難看，“關于增幅裝置，不知道神奧聯盟查詢的如何？”
“我已經查詢了紫葉森林連通的所有城市，聯盟的人協作排查，精靈參與搜索，沒有任何異常發現。”
“也許我的發現會比較讓人不適。。”
一張圖片被山梨博士舉了起來，路德和悟松下意識后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