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高考
夏季的夜，月朗風清。
“呱。”
“呱呱呱。”
江南家旁邊有個小池塘。
每到夏季，就有此起彼伏的蛙鳴聲，很多個晚上江南都是在蛙鳴的陪伴下睡著的。
聽起來很浪漫，像是在演電視劇。
當只有‘電視劇’的主角江南知道，蛙鳴是真的很吵。
“呼…”
夜風拂過臂彎，帶來陣陣涼意。
遠在天邊的夜空是這世上最純粹的帷幕，遮住退場的太陽后，又映襯的月亮與群星圣潔動人。
江南躺在樓頂，枕著胳膊仰望星空。
他瞇著眼，靜靜眺望。
這在城市里只能看到點點星辰的銀河，從鄉村看去有著驚人的浩瀚，天邊繁星甚至要比柏油馬路上的沙礫還多，這是種直插人心的震撼之美。
難以攀爬且狹窄的樓頂是江南的專屬地盤。
因為危險，爸媽不止一次批評過江南不要晚上跑到樓頂睡覺，但江南喜歡躺在樓頂，喜歡把被子鋪開而后卷住自己，喜歡在那種微風吹拂與明月照耀的情況下入睡。
別人看來危險，但這是江南的浪漫。
“明天。”
“有進無退。”
江南眼皮沉重，入睡前，他自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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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7日。
在無數父母老師的祝福下，成百萬計的莘莘學子走出家門，‘普通高等學校招生全國統一考試’，正式拉開大幕。
鯉魚跳龍門。
這是場改變未來命運的人生之戰，對99％的學子而言，此戰有進無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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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送江南考試，爸媽都來了。
看著已經是人山人海，摩肩接踵的校門口，父母停下了腳步。
從早上就時不時整理下江南衣襟的母親，又一次站在江南面前，替江南撫平衣角，盡管衣角已經非常的平。
母親最近的壓力也很大，這直接導致她顯而易見的胖上少許。
她叮囑道：“該說的都已經說了，你千萬要記得老師跟你說過的注意事項，考試認真審題，遇到不會的題目也不會慌亂，先做簡單的，最后做難的。要把能吃的分都吃到…”
江南笑道，
“媽。”
“放心吧。”
父親站在一旁，只是在最后拍了拍江南肩膀，
“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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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戰高考，改變命運！
校門口有大大的紅色橫幅。
開始入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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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和大量學生走進二中校門，前往考場途中，江南看了幾眼滑城第二高中的風采，是要比三高好些。
二高校園內張貼著許多橫幅，同時也有很多穿著制服的安保人員，站在各個位置等待考生進入考場。
沉著冷靜，周密思考，認真嚴謹，仔細答卷端正考風，嚴肅考紀，振奮精神，考出水平提高一分，干掉千人人生能有幾回搏，今日不搏何時搏與誠信攜手同行，跟欺詐揮手告別 大紅條幅，讓今天的氣氛變得更加莊嚴肅穆。
走到考場門前，驗過身份后按照考場標識找到位置坐下。
兩名監考老師早早在班里等待著，為了避免成為重點關照對象，江南坐好后便把透明的文具袋放在桌上，閉上眼再次回憶起這段時間背下的知識。
這些知識，是等下自己手中戰斗的武器。
首場考試語文，這是慣例。
“鈴鈴鈴！”
鈴聲響起。
只是這次鈴響再沒有同學奔跑而來。
宣讀過考場紀律的監考老師開始發卷，圓珠筆觸碰到紙面的‘沙沙’聲響起，最終連成一片。
江南審完題，心中輕松許多。
語文畢竟是大本營，水平還是有的。
一個個方方正正的字跡出現，試卷從空白逐漸變得越來越滿，連著將近一個小時江南基本上都沒有抬頭，試卷進度以一種可喜的進度進行著。
江南沒有因為題目會做而大意，語文是大本營，會做很正常，關鍵是后邊還有數學和英語這兩個基本不會的學科。
自己這種情況，語文哪怕因為大意丟了一分，都可能會成為未來幾十年人生中的遺憾！
倒計一小時，江南做完閱讀理解，沖刺到作文前方。
“民生在勤，勤則不匱”，勞動是財富的源泉，也是幸福的源泉。‘夙興夜寐，灑掃庭內’，熱愛勞動…
請結合材料內容，面向本校同學寫一篇演講稿，倡議大家‘熱愛勞動，從我做起’。
要求：自擬標題，自選角度…
審完材料，確定中心思想，構建完提綱，江南隨即動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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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底子就好，再加上近段時間的加緊復習，高考第一天上午的語文，江南發揮的非常好。
中午與父母到附近飯店，吃了碗面條。
高考尚未結束，別的東西也不敢亂吃。
江南的好心情到了下午考數學時，瞬間破滅。
密密麻麻宛若天書般的題目出現在眼前的時候，江南知道，自己這科注定是要像模擬考試那樣完蛋了。
當一件事情的失敗無法阻止時，那么你需要做的，就是及時止損。
江南竭盡全力把感覺能抓的分都抓住后，還是確定有將近一百分是絕對拿不到了，這個情況江南早有心理預期，但當它真的發生時，受到的打擊還是很大。
考完后，天色似是都有些灰暗。
幸好…
幸好第一科是語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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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晚飯，江南再次翻了遍文綜的復習資料。
晚上睡覺做了個噩夢，江南覺得這不是好兆頭。
有點無法抑制的緊張涌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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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8號。
再次踏進考場的江南，在試卷發下來后，深吸口氣，心中默念了句‘菩薩保佑’。
歷史發揮正常。
政治發揮正常。
只有地理這科，江南遇到了阻力。
國外一些繞嘴的地名出現了些許失誤，不過這也是預期中會發生的事情，江南緊繃嘴唇，頂住壓力做完文綜。
走出考場，回憶了下文綜總體發揮情況，江南認為應該可以達到預期目標。
下午出事了。
同考場的一個女生，考試英語時突然情緒崩潰，趴在座位上嚎啕大哭。
從她蹦出的模糊哭腔中，江南得知她數學出現了重大失誤，上午文綜也沒有考好，現在考試的英語也出了問題，壓力到達了閾值最終導致臨場崩潰。
女生被考務人員攙出教室，考場的氛圍更加凝重，許多學生都是額頭冒汗，臉色蒼白，死死挺著。
江南神色如常，在剛才女生崩潰大哭，監考老師注意力短暫轉移時，他瞄到了前邊女生的幾個選擇答案，跟腦中模糊不確定的答案對比后，江南立刻把答案寫了上去。
考試結束鈴聲響起前，江南把英語試卷感覺能抓的分全部抓下，最終的英語作文也借著不流暢的英文單詞配合不倫不類的詞匯完成。
這種作文江南問過英語老師，應該可以得到十幾分。
那女孩可惜了。
這是高考，沒有任何人會因為你的失誤而心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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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打仗般的兩天過去，有人歡喜有人愁。
也有的人不知道自己是該喜還是該愁，這其中就包括江南。
考后對題，江南感覺自己可以拿到453的分數，但這只是個大約，并不是確定就可以拿到這么多。
哪怕英語錯了個選擇題，分數就不夠上去年的北寧科技。
江南盡了人事，現在開始聽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