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檢查
早餐店面積占地不大，生意卻是很好。
附近早起的居民與早起來學校的學生來來往往，店里的幾張小桌椅始終沒落空，粥飯清香與各種小食的味道摻雜在一起，令路過的人不禁感到饑腸轆轆，忍耐不住坐下，點碗熱騰騰的粥飯大快朵頤。
江南夾起一塊雞蛋布袋，輕咬了口，雞蛋布袋表面的酥脆和油膩一齊擠了過來，里邊的雞蛋由于面袋的保護，沒有被油溫炸熟，半生半熟的沾在面袋上。
蛋清特有的那種滑膩，于入口的瞬間抵消了面袋的燙，面粉的麥芽香甜隨著咀嚼緩緩出現，又夾起一筷清清爽爽的蘿卜絲，放入口中，饑腸轆轆的江南在此刻非常滿足。
“顧傾。”
“這么好的嗎？謝謝你啊。”
用勺子攪動著八寶粥，盡量讓糖化開的江南，看了眼女孩說道。
從旁邊拿過一個塑料杯，把水杯里的水倒出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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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你也感冒了？”
“沒。”
“那你怎么泡感冒靈，防患于未然？”
“我想著你可能去上網了，昨天那么大雨，萬一生病了怎么辦。”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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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江南叫做顧傾的女孩眉梢挑動，手臂放在腿上，托著下巴，一雙靈氣十足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瞧著江南，笑眼盈盈道。
女孩像幽幽深山中的一抹清泉，清澈不含雜質。
“噗…”
60聽到差點吐了。
幸好他及時收住，否則坐他對面的尹建磊怕是要被噴一臉。
被粥嗆了一下的60滿面通紅，手握成拳輕錘胸膛，憋的很辛苦。
“傾姐，要是想讓我們先走，說一聲就行了。你這是干什么，秀的太光明正大了吧。”
韓旭翻了個白眼。
“就是。”
還在低頭喘氣的60附和道。
尹建磊剛想接話，卻發現背著書包的顧傾，把目光挪了過來，有些心虛的笑了兩聲，尹建磊等人果斷端起粥碗和小食，朝另一處桌子走去。
很快，桌上就只剩下江南和顧傾兩人。
江南邊吃早餐，邊跟顧傾閑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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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吃點？”
“在家吃過了。”
“行吧。”
“等下你們幾個一起坐我車過去？”
“算了，身上都是味道。”
“沒事兒。”
“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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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傾站起身，對江南道：“那我先走了。”
江南點頭。
顧傾離開小店。
江南喝了口粥，看著顧傾高挑背影，面容平靜。
顧傾。
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她很漂亮，身材也好，可以說整個第三高級中學比她全方位都好的女孩很少，特別少，幾乎沒有。
連江南最初不認識她時，也同樣認為她是令人看到后連追都不敢追的女生，她學習成績好，身材好，長相好，就連家庭條件也好，幾乎是完美的代名詞。
所以當這樣的女生向自己表露好感時，江南撓撓頭，再三巡視了下除了會打游戲，還有哪里好的自己。
總有點像被貓盯上的老鼠。
感覺怪怪的。
“滴！”
轎車鳴笛。
江南朝鳴笛那邊看去，熟練的擺手告別。
一輛白色轎車緩緩駛去，顧傾坐在駕駛位，神色清冷，看著前方還有些距離的學校，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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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
吃過飯。
江南站起身子，招呼韓旭他們四人離開。
小店距離學校有兩個街口，約莫八九百米的距離。
天還未亮，兩邊的商鋪除了這家早餐店沒有一家開著的，路上人影綽綽，盡是些走讀生以及翻墻出來上網的學生在趕向學校。
走讀生是家就住在附近的學生，只要家長和老師達成溝通，就可以讓自己的孩子上過晚自習回家，早自習歸校，顧傾就屬于走讀生。
走過一條街，學校大門出現在江南的視野里。
校門前的電子門禁開了條足夠兩個學生同時經過的小縫，同時還有一個身著制服的保安站在那里，一個一個檢查過往學生的走讀證明。
這個入口對于走讀生以外的學生非常不安全，甚至有可能會被保安留下直到打通班主任電話證明身份后，才能被放進學校。
學校門前是條大路，不時有兩兩三三的學生偷摸著順著路往左邊走，左邊走五十米有條小路出現，順著小路往里邊走有堵墻，墻里就是學生的宿舍樓。
江南出來上網，回去就是從這里翻回去，起床是六點十分，現在才五點三十，速度快的話，還能睡上半個小時，總算聊勝于無。
路上遇到幾個學生，互相對視一眼，輕輕點頭。
都是道友。
跟韓旭他們告了別，各自返回宿舍。
江南脫下潮濕的衣服，放在盆中，準備中午回來清洗。
學校沒有熱水澡堂，想洗熱水澡只能去校外。
身上被雨水淋濕，再加上網吧的煙味，很不舒服的江南提起一壺接好的熱水走向水房，混著冷水大概沖洗了一下，這才感覺整個人都清爽了許多。
“呼…”
“舒服啊。”
洗干凈的身子滑滑的，躺在鋪好的被褥上，用毛毯蓋好肚子，沉沉困意頓時如潮水涌來。
江南眼皮沉重，失去意識進入夢鄉前，閃過一個念頭，
“早自習要不然別去了，反正檢查宿舍的學生我都認識。”
黑沉沉的宿舍樓，只有樓道里的燈在散著橘黃色的光芒，一間間沉寂整晚的宿舍，隨著最開始時的幾聲窸窸窣窣的微響，緩緩的變的愈發的大。
最終，刺耳尖銳的起床鈴聲徹底打破沉寂，無數學生起來洗漱互相打招呼，整座學校開始逐漸蘇醒。
除了宿舍樓燈光亮起，在起床鈴聲打響的同時，教學樓上也倏然亮起盞盞光芒。
那是早起來學校的走讀生，在允許亮燈的第一時間把燈光打開，此前沒亮燈的時候，他們都是用手電筒打燈光，用以照亮放在桌面上的課本。
“江南。”
“起床了起床了。”
同寢的一個同學，穿著三角褲走到江南窗前，彎腰搖晃江南道。
才睡了半個小時，朦朦朧朧睜開一絲眼睛的江南看著身前朋友，擺擺手呢喃道：“沒事，你去收拾吧，今天學生會檢查宿舍樓的人我認識，昨天去上網了，現在太困我得多睡會兒。”
翻了個身，面朝墻壁躲開刺眼燈光的江南，正準備繼續睡。
可緊跟著響起的一句話，讓江南一個機靈就坐了起來。
“我看到老張進宿舍樓了。”
老張？
班主任！
江南伸手抓來床尾那兒的褲子就往腿上套，宿舍的其他同學聽到老張的名字也是嚇的一抖，連最愛賴床的60也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閉著眼睛手忙腳亂的套衣服。
班主任老張，是位四十歲的中年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