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來自天堂的光
見義勇為應該也算是人的一種特質吧？
秦歌一直記著他自己是人！
而且，秦歌也的確有著見義勇為的實力。
流浪漢微微一頓，迅速將菜刀翻轉，以刀柄朝著秦歌遞出。
秦歌審視著看了看他，看了看朝向他的刀柄，而后一把握住刀柄。
刀柄上因為血液和汗漬的混合而黏糊糊的。
他沒有在意，只是隨意握著。
他雖然已經大致確定流浪漢是受害者，但還是想先問問這是怎么回事兒。
免得好心辦壞事，反而幫了惡人。
秦歌看著流浪漢：“這是怎么回事？”
一邊問著，秦歌一邊旁若無人的朝著血泊中的流浪漢走去。
31秒！
沒有絲毫耽擱。
秦歌伸出右手，從自己的時間額度中取出了一天的時間，將這一天的時間拍到了對方的腦門上。
血泊中的流浪漢的身上，生機繚繞起來。
秦歌卻微微皺起了眉頭。
他之所只給這人一天的時間，是因為知道這人在心臟受傷之前還有好幾十年的壽命。
也就是讓對方的身體狀態回到一天之前的話，對方大概能繼續擁有之前的幾十年壽命。
但此刻…
1天0小時0分29秒！
即便以一天的時間將對方的身體狀況逆轉到了心臟挨刀之前，這家伙也只剩下了一天的壽命！
這代表，他之前確確實實擁有的那幾十年壽命，全都沒了！
死亡…
哪怕沒有真正徹底的死去，本來該擁有的時間也會徹底歸零，也會無法逆轉嗎？
秦歌記下了這一點。
同時，
另一個流浪漢眼中閃現著驚喜和無盡的感激，他能清楚的感覺到他弟弟脫離了生命危險！
秦神救了他弟弟！
他滿心感激著，也在老老實實的訴說著這件事的來龍去脈。
但前方那十多個小混混卻是陡然爆喝起來，打斷了流浪漢的訴說：“說你麻痹呢！還錢！四百萬！”
流浪漢僵住。
秦歌笑了笑：“我幫他還！”
區區四百萬。
混混們頓住，他們不知道秦歌是怎么忽然出現的。
甚至于剛才打得太過專心，都沒人注意到秦歌其實是憑空出現的。
否則他們不一定有膽子還站在這里。。
當即，當頭的混混揚起西瓜刀指向秦歌：“兄弟，這事兒跟你沒關系！”
秦歌輕聲道：“我真能幫他還！四百萬，一分都不會少！”
當頭的混混頓住：“那好啊！”
說著，
混混掏出了手機，也朝著秦歌走了過來：“把錢轉我某寶上就可以了。”
他心底卻想著，魏七爺像是只要四百萬的人嗎？
魏七爺可說了，要的是這兩個流浪漢突然得到四百萬的渠道！
這么想著，混混皮笑肉不笑的靠近秦歌。
秦歌笑著點頭，緩緩摸出手機。
就在這時候，
疾風起！
混混頭頭兒的臉上是無盡的猙獰和殘暴。
西瓜刀快速砍下帶起的聲音也猝然響徹。
仿佛亡魂之歌！
秦歌淡淡的看著這一幕，卻幾乎本能的，右手菜刀朝著上方斜斜的砍了上去。
他可是能跟張釗這種特種兵都能來來回回打上三分鐘的啊！
何況這區區街頭混混？
菜刀刀刃撞在對方脖子上那一瞬間的阻礙，而后突破阻礙，酣暢淋漓。
鮮血噴灑出來。
對方的西瓜刀繼續朝著秦歌落下。
對方身后的十三個混混提著西瓜刀沖了上來。
時間防護罩開啟，
時間加速！
百倍！
要么不做，要么做到最完美…或者可以理解為，要么不做，要么就做絕？
秦歌緩緩的朝著眼前變得幾乎靜止的混混走去。
他走得很慢很慢，他甚至猶豫了。
要殺人嗎？
心底另外一個聲音告訴他：殺吧！
是他們自己找死，那就殺個干凈！
秦歌揮動了菜刀。
一切在秦歌看來都很慢，甚至是靜止了。
但在外界，在流浪漢的眼中，
菜刀的光芒卻在眨眼之間就在夜空下連續閃爍，只在一瞬間就在十四個點同時閃爍了起來。
刀光消逝，
秦歌回身。
身后噗通倒地的聲音這才連綿響起。
血腥味蔓延起來，血液緩緩匯聚為血泊。
秦歌的身上更是漸漸有著一股子陰冷可怖的氣息出現。
那是一種可以被稱之為殺氣的氣息。
第一次殺人是什么感覺？
惡心？
嘔吐？
都不會有！
最多最多…會有那么一絲良心不安。
但對于明心見性的人來說，這一絲良心不安也不會出現在他們堅定的意志之中，更不可能影響到他們。
對如今差不多也勉強算是明心見性的秦歌來說，在認定這些混混該殺的意志之下，他并沒有太多的愧疚。
是那個混混找死的！
他是愿意平息事端的。
而對此刻的他來說，殺人唯一的感覺…甚至讓他有些癡迷。
刀刃碰觸到敵人的身軀那一瞬間的阻礙，以及突破那阻礙之后的暢通無阻、酣暢淋漓…
那份手感…真的會讓心志不堅的人就此上癮！
他也能夠感覺到，在經過了最初用菜刀砍死混混頭頭兒那一刻，他似乎真的如同張釗所說的那樣，在格斗之上有了一種奇異的變化。
膽氣！
秦歌緩緩散去對那份手感的癡迷。
他身上的殺氣和暴虐也漸漸消散。
他朝著眼前看去。
他將菜刀遞還給了流浪漢。
同樣是翻轉了一下，以刀柄朝向流浪漢。
這或許應該是遞刀給別人的基本禮節。
這個小動作甚至可以說微不足道，甚至從來就沒人去在意過是不是該這樣去做。
但通過這個小動作，卻可以看出遞刀之人的那一顆時時刻刻都懂得為別人著想的心。
有這樣一顆心的人，雖然有著其他缺點，但似乎很適合成為蓬萊的安保力量啊！
流浪漢接過了菜刀，噗通一聲跪了下去：“多謝秦神！秦神如果還需要時間，我愿意給秦神三十年時間，不要錢的！”
他弟弟此刻已經醒了，甚至蹣跚著爬了起來，也跪在了秦歌面前。
秦歌微微點了點頭。
而后對那十四具尸體視若無睹，就這么淡然的坐在了旁邊：“烤兩張白菜給我嘗嘗吧。”
“是！”
“秦神您稍等！”
“叫我秦先生就好！算了，還是直接叫我先生吧…”
“是！先生！”
兩個流浪漢迅速忙碌著生火。
然后在火上架上一塊雖然破爛卻也干凈的鐵板，然后在鐵板上放上他們在菜市場撿回來的爛菜葉。
幾分鐘的時間之后，只撒了一點鹽的菜葉散發出最自然的清香。
秦歌接過一張咀嚼起來。
清脆，
淡香。
別有滋味！
簡單。
卻回味無窮。
就如同眼前這兩個人一樣。
簡簡單單的，但細細品，卻能別有滋味。
“說說吧，剛才你沒說完的話，這件事的來龍去脈。”
流浪漢述說起來。
原來，
在在得到了那四百二十萬之后，他們兄弟倆便準備去做生意。
什么行業賺錢？
賺錢的行業很多，但他們不會，也不了解。
他們唯一覺得賺錢的就是他們去過的酒吧這種場所，外面三塊錢的啤酒，酒吧里面能賣八塊往上！
水果攤不要的劣質水果，弄成果盤之后能賣一兩百。
這是絕對暴利！
但，酒吧開張不到幾天，便有人以他開店沒有去跟這邊的袍哥魏七爺拜碼頭為由來鬧事。
后來，一堆一堆的事情連綿不絕。
去他們酒吧的客人都會無緣無故被一群混混打，久而久之，酒吧生意慘淡。
但就在他們準備關門回農村的時候，魏七爺找到了他們。
說是知道他們艱難，想給他們一個機會——賭博的機會！
在一個陰暗的工廠，他們和魏七爺對賭。
他們如果贏了，魏七爺會賠給他們錢，會承諾不再干擾他們做生意。
他們輸了，就輸掉賭注。
但十賭九騙。
逢賭必輸！
半個小時就輸了個干干凈凈。
接下來，他們更是發現不賭也不行！
在那個工廠，全是魏七爺的人，不賭就會立馬慘死！
一直到他們欠了魏七爺四百萬的賭債。
然后，天天被逼債。
秦歌微微皺眉。
不知道為啥，他從那個魏七爺的設局里面看出了一絲更深遠的東西。
酒吧等等全輸掉，而后剛好在欠了四百萬的賭債之后就結束了，就不賭了？
還有，
剛剛明明他已經表示了幫這兩人還錢，但那混混居然還是動手，甚至想殺了他？
這代表對方想要的恐怕不是那四百萬！
想到這里，秦歌微微一僵。
他突然冷笑起來。
顯然，那個魏七爺應該是知曉了兩個流浪漢的錢是突然出現的，甚至是早就查清楚了這兩個流浪漢的跟腳。
于是，剛好四百萬的賭債，大概就是想要看看這兩個流浪漢的突然暴富是不是可持續的？
想知道這兩個流浪漢的突然獲得四百二十萬的原因？
甚至于，魏七爺根本就知道這倆人的四百二十萬是可持續的，而后想…
也就是說…
這個魏七爺在打他秦歌的主意！
既然如此…
秦歌摸出電話，直接給蔡瓊打了電話過去：“東城區…龍泉橋下…讓人來處理一下這邊的尸體。”
“是！”
“另外，幫我查一查一個被稱為魏七爺的黑道上的人。”
“對了，這個被稱作魏七爺的人起了不該有的心思，你知道該怎么處理吧？”
“是，先生！蔡瓊知道該怎么處理！”
掛斷電話，
秦歌看向兩個流浪漢。
他沉默了一瞬，開口道：“我看你們也不怎么適合在這個社會打拼…就算我再收購你們的時間，你們拿著出售時間的錢，恐怕也未必能好過…”
最最重要的是，這兩個人被魏七爺給盯上了。
就算蔡瓊處理掉了魏七爺，他們或許還會被別的人盯上，最終會被順藤摸瓜摸到他秦歌這里來。
要么殺人滅口…
要么…放在眼皮子底下。
而這兩個人本性不差，甚至有那么一絲當代人不太豐富的情義忠義。
秦歌已經有了決定。
而兩流浪漢則低下頭去，滿臉的羞愧，甚至于無地自容。
總共二十年的時間換取來的四百二十萬啊！
一個月不到…擁有四百二十萬的他們就又重新落魄成了流浪漢。
甚至比之前還慘。
之前雖然落魄但性命無憂，但現在…幾乎天天都是朝不保夕！
而今天要不是秦神出現，他們就已經去西天見佛祖了。
真正的羞愧難當！
秦歌緩緩吞下了最后半截菜葉，直接開口道：“跟我走吧！”
他一點掩飾和婉轉都沒有：“成為我手中的刀。”
“你們愿意嗎？”
聞言，兩個流浪漢陡然間驚喜至極。
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
沒想到竟然有機會去追隨這強悍到了可怕的秦神！
秦神可是剛剛才一瞬間殺了十四個混混的！
兩人幾乎沒有絲毫猶豫，在秦歌話音落下的一瞬，齊齊開口道：
“愿意！”
“我愿意！”
“我云凡的一切就都是先生的！我的命、我的身體的每一個部分，只要先生需要，我云凡絕對不會皺一下眉頭！”
“我也是！我云滄海也一樣！”
來自天堂的光，絕對會被身在地獄的人，無止境的珍惜和守護。
秦歌微微點頭，心底有一種淡然的喜悅。
他似乎已經收獲了來自這兩兄弟的絕對忠誠。
“走吧！”
云凡道：“先生，我們先處理一下這些尸體吧。”
秦歌搖了搖頭：“不用，有人會來處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