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后,晴空萬里,波瀾起伏的海面倒映著碧藍色一層不染的天空,整個世界都干凈了許多。
唐頓、黛麗絲以及一眾麾下齊聚劍魚號甲板。
剛剛,蓋文麾下一名大副親自將浩克族的巨鷹奴隸送了過來,為此,在霍格異常不舍的目光中,皮包中的金玫瑰直接縮水了三十六枚。
摞起來的高度比豺狼人腳后跟都要高!
“可惡,主人肯定被坑慘了”,豺狼人緊緊捂住皮袋子,主人搶錢是好手,但花錢的速度也快的令他發指,“不就是和匹格一樣的比蒙戰士嗎?哪有那么金貴?”
霍格氣呼呼的瞪著甲板上的兩名綁成粽子的類人形生物。
唐頓指了指呆頭呆腦的匹格,示意給新買來的奴隸松綁。
沃克捂著肚子躊躇不前,要說對比蒙種族的了解程度,他最有發言權,然而,甲板上的奴隸他卻從未見過。
浩克族也是比蒙大族,不論是駐守在王國北疆的禿鶩人,還是中部高原的金雕人和游隼人…他都有所了解。但是,躺在甲板上紋絲不動的兩名比蒙真的是浩克族的同胞?
他都開始懷疑記錄比蒙五千年歷史和種族變遷的比蒙史詩是否有關于他們的記載。
松綁?
沃克罕見的表達了自己的見解,“主人,他們長著翅膀,萬一飛跑了咋辦?”在他看來,主人的決定極其不明智。
霍格賊兮兮的陰笑,光亮眸子高速旋轉,“砍掉一根,一只翅膀的鳥可飛不起來。”
許久未露面的魔法師狠狠的剜了豺狼人兩眼,領主手下都是什么貨色,不光面向丑陋,心腸也忒歹毒了些。
唐頓懶得搭理只會出餿主意的豺狼人,反而朝剛剛加入隊伍的泰倫斯揮了揮手,后者立即領悟了領主意思,不多時,甲板下層突然涌出二三十名持弩戰士,將兩名浩克族奴隸圍了個水泄不通。
甘多夫瞪著滾圓的瞳孔,直到羅多克弩手們拉弓上弦,做足準備后,他才明白領主的意思。
黛麗絲努著小嘴,滿含既羨慕,又鄙視的眼神,嗤笑道,“用的著這么大陣仗?”
唐頓一本正經的抱起雙臂,“以防萬一,你瞧瞧那體格,像是正常的浩克族嗎?”他雖然對比蒙種族了解不多,但在荊棘之城也見過不少比蒙強戰種族,眼前這兩名奴隸單從身高與俄勒芬巨象戰士有的一拼,體型精壯,肌肉如巖石般虬結,沒有絲毫肥壯之感。他們全身僅套著一層黑色皮褲,強而有力的黝黑雙翼收攏成鐵桶,緊貼著上半身。
肥頭大耳的匹格贊同主人的看法,“浩克族人我見過不少,確實沒這么壯的,即便浩克族最強壯的禿鶩人,也不過他們一半體重”。
見射手部隊準備充分,沃克用拳頭敲敲半身鋼甲,走到了巨鷹奴隸身前。他操起一把明晃晃的小刀,試圖隔斷大拇指粗的牛皮繩子。
咯吱咯吱!
切割牛皮的動靜終于驚醒了昏迷中的巨鷹戰士。
“放開我,卑鄙的人類…”
巨鷹戰士黝黑銳利的眼神如機關槍似的四處掃射,怪異的上嘴唇像鉤子似的彎了下來,嗓音高亢刺耳。
匹格勾起食指,堵住耳孔,“坎帕斯!如果不想死,最好老實點”。
沃克被巨鷹戰士的尖細嗓門刺激的頭痛欲裂,他收回小刀,指了指四周的持弩戰士,“幾十支重箭瞄準你們,如果認為你們的身板比鋼板還硬,當我啥也沒說,崩了個屁。”
巨鷹戰士緩過神來,這才察覺數十支鋼鐵箭簇鎖定了全身要害,只要小不點人類輕輕扣動扳機,下一秒…恐怕真變成插滿箭矢的尸體。
巨鷹戰士老實了,畢竟匹格在給他們松綁,而不是像對待囚犯一樣用刑。
牛皮繩子掉在甲板上,兩人撐著酸痛無力的身體站了起來,一個多月沒有舒展斜方形的雙翼,他們的后背肌肉出現了很嚴重的萎縮。
強忍著酸痛,巨鷹戰士緩緩打開雙翼。
剎那間,所有人都被散發著黑色流光的羽翼所驚憾。
“歐比拉斯奇,這翼展足足頂兩個游隼戰士”,匹格捂著腮幫子驚呼,游隼人翼展接近兩碼,巨鷹戰士的黑色翼翅還未完全舒展,留給他一種鋪天蓋地的感覺。
“太壯觀了”,泰倫斯摸著下巴忍不住驚嘆。
唐頓滿意的掐著指頭傻笑,羽翼光順如鏡,每一根羽毛都長的恰到好處,沒有冗余,也沒有缺陷,整體散發著一種鋼鐵般的厚重感。他有心嘗試一下羽翼的防御力,不過最終打消了這個不合時宜的想法。
“巨鷹先生,怎么稱呼?”
“昆塔基納爾巨鷹戰士…昆特,他是我的同族兄弟昆利”,左手的巨鷹戰士不屑的俯視著面前人類,從剛才眾人的言行舉動,他已經確定這個矮小人類是頭領。
沃克一臉茫然,昆塔基納爾?他從未聽說過這個名字。
唐頓朝魔法師顧問眨眨眼,見后者止不住的搖頭,才繼續朝著兩人問道,“你們從哪來?為什么被海盜俘虜成了奴隸?”
“我們是在成年試煉的過程中不幸遭遇風暴,迷失了方向,飛入了陌生海域。之后,卑鄙的人類海盜得知我們的遭遇,下毒將我們迷暈…之后的事情,你就知道了。”
“那你們的家鄉在哪?”甘多夫插嘴問道,昆塔基納爾難道是遠古比蒙種族?要知道,幾千年來,好多比蒙種族由于各種原因離開了愛琴大陸,或許眼前的巨鷹戰士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
“我們的家鄉在閃金群島,具體位置我也不清楚,我們并不清楚回家的路”,昆特有氣無力的收回雙翼。
唐頓狡黠一笑,回不去好啊!
送上門來的打手,他有些懷疑蓋文為何放棄招攬巨鷹戰士的打算。
“閃金群島?”甘多夫也從未聽說過這個地名,不過,他確定并不在號角海域,“你們大概飛了多久才來到號角海?”
“大概半年多吧,期間為了躲避風暴,我們拐過幾次方向,直到最后,徹底迷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