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構以及宮中的妃子、宮女們,所居住的宮殿名為延福宮,夜間的侍衛們大都在此巡守。
延福宮與其余宮殿不同,它獨立于皇宮之外,乃是蔡京欲以豪華宮殿取媚于徽宗,于是召內侍童貫、楊戩、賈詳、何訴、藍從熙等五位大太監,耗費無數心血建造。
此宮殿可謂是千姿百態,極盡奢華,其間無數窮奇絕妙的設計,便是一向見多識廣的楊過與東方不敗見了,也不由為之震撼。
如今的江湖暗流涌動,民間百姓積怨已久,卻仍是沒有爆發出來,是以天子腳下的汴京還算得上是安靜祥和。其間皇宮侍衛,數量雖多,行為制度卻很是松散。
楊過與東方不敗經過一番改容換貌之后,輕而易舉便混進了延福宮的巡守之中。他二人隨著三十幾名侍衛組成的方陣前行,剛進入延福宮不久便神不知鬼不覺的自方陣中溜了出去。
延福宮中最奢華宏偉的宮殿,名為凝和殿,宋帝趙構便夜宿在此。楊過與東方不敗一路潛行至此,悄無聲息的避開了沿途所有守衛的耳目。越過高墻進入殿中,仔細觀察一番后,發現前方不遠處仍有侍衛巡查。
在朦朧的夜色下,能夠看到在前方不遠處有十數名身披甲胄的侍衛,他們人數不多,卻不言茍笑,制度深嚴,與外面的侍衛有著極大的差別,巡查的力度也是不可同日與語。
凝和殿內的十數名守衛,著重巡查的,便是楊過與東方不敗眼前看到的一座富麗堂皇的宮殿。
在一個隱蔽陰暗的角落里,身后便是高高的宮墻,楊過與東方不敗便潛藏在此。
楊過淡淡笑了笑,輕聲道:“似乎不用費心費力的繼續查探了,這十幾名侍衛已經告訴我們,趙構就在前面。”
東方不敗微一點頭,道:“這樣一來,倒是給我們省下了許多的麻煩,前面雖然戒備森嚴,對你我而言卻是形同虛設,輕而易舉便能過去。”
“只是,卻有一點讓我感到奇怪的地方。”楊過道。
“哦?”
東方不敗聞言,凝眉問道:“何處不解?說來聽聽。”
楊過道:“這些侍衛雖說巡查嚴密,卻與趙構居住的宮殿相距甚遠。不論他們如何巡查,卻從未靠近那座宮殿五丈以內。好像,是在刻意回避?”
東方不敗聞言一笑,淡淡道:“如此簡單的事情,微一動腦便能明白。”
他說著抬眼看向前方閃動著微光的皇宮,瞇起眼睛冷冷道:“他們為何不敢靠近?只因那屋子里的人此時在做的事情,見不得人。”
楊過聞言一怔,接著一雙秀眉便是緊緊地擰了起來。他屈膝凝神,便在前方侍衛們齊齊轉身之際,微一用力,身子便如一陣清風般掠出,只兩個眨眼的時間過去,他已飛躍了二十余丈的距離,來到趙構居住的宮殿門外,繼而輕輕躍起,一手扣住頂上的房梁,再一翻身,便已神不知鬼不覺的俯臥在這房梁之上。
他仍皺著眉,細耳聆聽,屋內斷斷續續的傳出一些奇怪的聲響。
“可曾聽出些什么?”
身旁傳來一陣輕聲的詢問,楊過并未轉身去看,他已知是東方不敗隨后跟來了。
“聽到了一點聲音,像是女子痛苦的低吟。”
東方不敗聞言,眼睛微瞇,繼而嘴角向上勾起,神色怪異的看了楊過一眼,問道:“那你知道,里面的人正在做什么嗎?”
楊過沉默不語,東方不敗笑道:“今日你或許會看到一些你從未見過的事情,這可是很新奇,很有意思的,到時可別被嚇壞哦,小弟弟…”
楊過默然一笑,神情有些無奈。
他當然知道東方不敗這話的意思,他也猜到了在這富麗堂皇的宮殿之中,是在進行著何等黑暗墮落的無恥行徑。
他輕吐口氣,使自己靜下心來,緊緊皺著的眉頭不自覺的松開。他悄然運轉體內“九陽真氣”,令其由腹入手,自手少陰心經而出,化為一股白色劍氣,在他右手小指指尖凝聚成劍。
“這便是大理段氏的‘六脈神劍’?體內真氣于指尖成劍,果然有幾分門道。”
東方不敗凝目看向楊過指尖,若有所思。
楊過并未答他,只將右手小指懸于額前,繼而輕輕往前一點,戳向那擋住他視線的木板。接著便是一陣極細微的聲響,“少沖劍”點上木板,就像是極鋒利的銀針刺中薄薄的白紙一般,輕而易舉便將其洞穿。
楊過來到這個世界已有兩年時間,在這兩年的時間里,最讓他費盡心思去鉆研學習的,乃是“小李探花”李尋歡的飛刀絕技。在他將飛刀絕技練到瓶頸時,又從洪七公那學會了“降龍十八掌”與“打狗棒法”,以及自系統處換來的“六脈神劍”、“靈犀指”、“凌波微步”以及楚留香的輕功,“踏月留香”。
在原著“神雕俠侶”中,楊過身兼數家頂尖武學,有“全真劍法”,古墓武功、東邪黃藥師的“玉簫劍法”、“彈指神通”、西毒歐陽鋒的“蛤蟆功”、北丐洪七公的“打狗棒法”,還有劍魔獨孤求敗的“玄鐵劍法”。
他身負眾多頂尖武學,卻在與金輪法王一戰后被其嘲諷,“雜而不精,精而不純。”
于是頓悟,只修“玄鐵劍法”,最終融合各家所長,創出獨屬于他的絕學“黯然掌”!
貪多嚼不爛的道理,他上一世便知曉了,所以這一世的楊過自然不會犯同樣的錯誤。
如今的他,雖所學甚多,且都是當今天下一等一的武學,但能讓他一直耗費心力刻苦鉆研的武學,只有三門。
那便是“小李飛刀”、“六脈神劍”、以及“踏月留香”。
“小李飛刀”已到瓶頸,他已多日未修,閑暇的時間大都用在“六脈神劍”的研習之上。
便是平日里,他在行走動作時,體內真氣仍會以特定的方式運行,乃是“六脈神劍”的真氣運行方式,于體內正經十二脈來回流轉,可以說,自他得到六脈神劍的那一刻起,“六脈神劍”的修行便已開始。待他熟練掌握“六脈神劍”的真氣運行方式后,對于“六脈神劍”修行更是片刻未停,只在夜深睡下時才會放松下來。
待到如今,若只論“六脈神劍”的修為,當今天下還沒有人能比得上他!
延福宮的建造,使用的大多是珍貴的木材,尤其是趙構常住的凝和殿,建造師時用的皆是一等一的木料,不僅美觀,而且堅固。便是軍中擅射之人,手挽三百斤長弓,于五十步外奮力將弓箭射出,飛射而出的利箭也只能扎在凝和殿的外門上,不可將其洞穿。
如此堅如鐵石的木板,當今世上,除了“峨眉派”的“倚天劍”外,也只有楊過的“六脈神劍”能夠無聲無息的將其劃破。
而楊過以體內“九陽真氣”于右手小指指尖凝聚成劍,乃是“六脈神劍”第五劍“少沖劍”,輕靈迅速,且鋒利無比,輕易便可削金斷鐵。
楊過將眼前木板洞穿后,手指虛劃幾下,將這木板削了一塊下來,再將削掉的木板取出,殿內情形隨即映入眼簾。
不出所料,殿內情形正如楊過與東方不敗所想那般,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女手腳被縛,身上繩索纏繞在她周身四棵大柱之上,體小玲瓏,衣不蔽體。因繩索限制,身不由己,宛如一個大字。
趙構則仰躺在一張華貴秀麗的龍椅之上,略微喘著粗氣,面色紅潤,眼中帶有點點血絲,神色張狂。
一旁放有十數種形態百怪的刑具,長鞭、蠟燭、楊過所能認識的,僅有六七種而已。還有一些刑具,卻是他這位二十一世紀的新青年都未曾見過,也難以理解的。
楊過的眉頭越皺越緊,他反復的提醒自己要冷靜下來,他并未做其他多余沖動的事情,可是難免的,他的呼吸沉重了許多。
殿內趙構或許是累了,正在休息。殿外房梁之上,東方不敗輕靠到楊過耳邊,視線往殿內一探,其中景象一覽無余。
眼見一個還未長大的少女遭受如此凌虐折辱,東方不敗的心中亦是起了不小的火氣。
東方不敗身為日月神教教主,乃是中原武林眾人聞之色變的大魔頭,也不知見過多少血腥狠辣的場面,如今見此一幕,心中仍被激起波瀾,可見趙構的所作所為是何等的天怒人怨。
但東方不敗的心性又豈是常人能比,便是楊過與之相較亦是差了不知多少。他未用多少時間便冷靜下來,冷眼看了看殿中景象,嘴角勾起一抹邪魅怪異的冷笑,輕聲道:“看到那些玩具了嗎?要不要本座給你講解一下,它們,是如何使用的。”
楊過微皺著眉,眼見殿內趙構又站起身來,于是輕輕搖了搖頭,道:“不用了,這狗東西會一一演示給我看的。”
“呵,堂堂一國之君在你眼中卻是這般形象,真是悲哀。”
趙構休息了不知多久,似是不覺得累了,當他站起身來時,那被繩索綁在輝煌明媚的大殿中央的少女,原本安靜寧和宛如死去了的身體,開始輕微的顫抖起來。
原本光潔如玉的脊背上掛著無數的傷痕,開始浮現一絲絲的細汗,少女顯是害怕到了極點,她身體被縛,不能動彈,只是一個勁兒的晃著腦袋,嘴里呢喃重復的吐出幾個字來。
“不要,求求你,不要…”
聲音沙啞無力,喉嚨仿佛被熱水燙過一般,自喉間傳出的呻吟如雪花一般綿軟。
楊過暗自運轉真氣提升耳里后才能聽見,立于少女身前的趙構卻是聽得真切。嬌弱無力,身形絕美的少女,這討饒般的呼喊,讓身體有疾的趙構很是得意。也只有在這個時候,對任何事情都不感興趣的趙構才會變得興奮。
他本就帶有血絲的眼睛變得更加赤紅,嘖嘖有聲的上下打量著眼前的少女。膚白勝雪,嫩滑如玉,這宛如頂級藝術品一般人兒待會兒又要在他的手下婉轉呻吟,苦苦哀求,此乃世間一等一的樂事。
只是,無論他再如何興奮,那吊在他雙腿間的小鳥,始終不能像往常一般長大…
想到這里,他那因為興奮而變得紅潤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猙獰,他已變得有些癲狂,嘴巴不自覺的咧開,露出潔白的牙齒,看上去卻是如此的嚇人。
楊過未能看到少女那宛如墜入地獄深淵般絕望驚懼的眼神,但他看到少女那虛弱無力的身子開始瘋狂的顫抖,所以他知道少女此時已是害怕到了極點。
“可惡!”
楊過咬牙,冷眼含恨間,體內真氣隨心意而動,自正經十二脈流入手少陰心經中。
他練習“小李飛刀”兩年有余,右手常年握刀,已穩得不能再穩,便是將其身在烈火上炙烤,也不會動哪怕一下。可是現在,眼見趙構的所作所為,看到少女那發抖的身體,楊過的右手竟開始不自覺的顫抖,心中火氣已凝聚到了極點。
他的右手輕輕抖著,體內真氣于指尖流轉,他一指伸出,便要點向殿中那如走獸一般的惡人,當今天下的皇帝。
這一劍最終沒能刺向趙構,一旁的東方不敗瞧見楊過舉動,手捏劍指在他腕間一點,那一縷凝于指尖的真氣便隨這一點悄然消散。
楊過轉眼看向身旁的人,東方不敗抬眼與他對視。
“你這是在做什么?”東方不敗問道。
隨著東方不敗話音落下,楊過再聽到“啪”的一聲脆響,是趙構抓起身旁的長鞭,狠狠一鞭抽在少女身上。
楊過冷眼看向殿中趙構,雙拳緊握,開口道:“我要殺了這個昏君!”
“你可知道,殺了他有什么后果嗎?這是宋國國君,可不是什么小貓小狗。”東方不敗道。
“此等人當上一國皇帝,才是百姓之禍。”
楊過輕聲說著轉過頭去,不敢再看殿內,不再去聽殿中聲響。
他漸漸的冷靜下來,徐徐吐出一口濁氣,道:“趙構我非殺不可,只是殺他的時機不是現在,要細細謀劃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