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試探
楊過與郭芙二人在這獨室之內待至夜深，期間黃蓉來過一次，拉著郭芙低聲說了些什么，立時讓害羞的小姑娘變得面紅耳赤，結結巴巴的解釋了一番。
黃蓉獨自一人從屋子里出來，躲在一旁的大武小武二人瞧了個真切，知曉楊過與郭芙還在房中，登時心如死灰，臉上表情跟吃了蒼蠅一般難受。
第二日一大早，楊過再三囑咐郭芙勤練“九陰真經”與“凌波微步”后，順著周芷若一行所乘馬車留下的痕跡一路隨行，緊緊跟在他們后面。
滅絕師太此次前往襄陽參加英雄大會，共帶了八名弟子隨行。這八名弟子武功不高，卻也算不上太弱，合在一起雖不能敵過一派掌門那樣的人物，應付江湖中大大小小的蟊賊潑皮卻是沒什么問題。
是以她們一行一連走了兩日，期間數次遇到不自量力前來找麻煩的，躲在暗處的楊過全都看在眼里，卻并沒有選擇出手。
因為這種情況用不著他出手，周芷若與靜玄等八人便能輕松擊退她們。何況周芷若心思敏感，他若貿然出手被周芷若發現行蹤，只怕會徒增厭惡。
峨眉派距離襄陽城不過三四日的路程，她們把今日的路走完，再到明日便能回峨眉了。
滅絕師太此時傷重未愈，遇到危機情況時只能靠靜玄丁敏君等八名弟子。她們幾人在第一次遇到前來找事的人時，心中難免生出了一些緊張。可隨著這兩日下來，她們與本派的距離越來越近，挑事之人也被她們打退了一波又一波，原本緊張憂慮的心自然也就平息了下來。唯有周芷若與她們不同。
她仍會時不時的皺起眉頭，右手二指常常搭在那張柔嫩的小嘴上，怔怔的望著遠方出神。
她以為她能將楊過忘得干干凈凈的…
可為什么，馬車走得越快，與楊過之間的距離越遠，她便越想他？
她這輩子最恨兩種人，其一是蒙古元兵，其二是好色之人。楊過便是第二種人。
她本以為楊過是一位正人君子，他行事端莊、為人謙和、舉止優雅、談吐得體，武功很好，家世也不差。有時候她會想，小時候在茶館里常聽說書人提起的翩翩君子，應當就是楊過這樣的。
所以她并不討厭與楊過做好朋友，她對楊過一直都抱著欣賞敬佩之心。
而這一切都因楊過提出的那一個過分的要求而改變，他要親她…
他忽然就從一個謙雅有禮的君子變為一個好色無賴的登徒子，以往心中對他的所有美好觀點全被推翻，就像一直佇立眼前的高山轟然倒塌，是一種難以名狀的失望之感。
在她看來，她與楊過這輩子都不會再有交際，即便日后于某一日再見了，她也只會把他當做陌路人。
所以她試著去忘記楊過，忘記兩天前的那一個吻。
可是她越想忘記楊過，楊過就越是頻繁的出現在她的腦海；她越想忘記那一個吻，那一日兩唇相碰的酸麻感便越是深刻。
為什么會這樣？昨夜楊過甚至出現在了她的夢中，為什么她現在想到楊過時心臟會怦怦怦的跳得特別快？這樣的情況她以前從未有過。
她右手兩指又不知不覺的按到了唇上，怔怔的出神…
“師妹，師妹？師妹！”
丁敏君連續喚了周芷若三次她才回過神來。
“啊…師姐，你，你叫我？”
“廢話，我叫你了三聲，你干嘛，不想搭理我是不是？”
“不，不是啊。”
周芷若急忙擺手道。
“真是奇了怪了，從昨天下午開始便時常看到你發呆，現在更是嚴重，在你耳邊說話都聽不進去了，怎么，是有什么心事嗎？”
丁敏文瞇著眼問道。
周芷若連連搖頭，道：“沒有，沒有。”
“哼，沒有？”
丁敏君輕哼一聲，冷笑這質問道：“你以為我會信嗎？是不是在想楊過呢，你的那個小情郎？”
“我沒有啊！他又哪里是我的情郎，師姐你別亂說。”
周芷若小臉微微紅了紅，慌忙的辯解。
丁敏君還要說話，一旁的滅絕師太卻開口了。
“不要吵了！”
她這話一出，馬車內頓時安靜了下來。
“芷若這是在擔心我們安危呢，你卻在這里說什么情郎，成何體統？”
丁敏君聞言嘟起嘴巴，頗有些不滿的道：“師傅…您要偏心也不是這么個偏心法呀，這么幫她說話。芷若怎么就擔心我們安危了，這兩日我們一路過來，也遇到了不少想要打我們主意的人，還不是被我們輕輕松松打跑了？依我看呀，那些所謂的江湖好手都是些酒囊飯袋，根本就奈何不了我們。再說了，依我們現在的速度，最晚明日就能回到峨眉，還能有什么危險？”
滅絕師太皺了皺眉，開口道：“我來問你，這兩日我們一共遇到了多少波敵人。”
“嗯…七波。”
“他們都打著什么名號。”
“有五波自稱是山賊，有兩波沒有報上名號。”
“他們都用的什么武器？
“大都是劍。還有兩波武器駁雜，有用刀的，有用劍的，也有用鞭的。”
“使劍的那五批人劍法如何？又是什么來路？”
“這…我記不清了。”
“芷若你說。”
“他們劍術很是差勁，所用劍法卻是各有不同，其中有武當兩儀劍法、嵩山劍法、也有我峨眉派的劍法共七八種。“
“嗯。”
滅絕師太點了點頭，又道：“你繼續說下去。”
周芷若輕輕應了聲，然后道：“使劍的那五波人中，有四波人劍法很差，可他們拿劍的右手卻是起滿了繭子，顯然已練劍多年。按理來說，他們的劍法不應如此差勁才對，他們使用的劍法繁雜，或許是在有意掩飾。他們不使用自己已習練多年的劍法，而是用從其他門派處偷學來的一招半式，自然是使得不倫不類，對上我們只有挨打的份。”
“那他們為何如此？”
一旁的靜玄出聲問道。
周芷若道：“自然是為了試探，那刻意掩飾自己劍法的四撥人顯然是一起的。他們要確定師傅是不是真的如江湖傳言的那般傷勢未愈。只有確認了傳言為真，他們才會真的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