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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八章 迷失

  “江彤筌呢”薛通問道。

  “江彤筌還行,不時幫黎姐做點,維持維持會場秩序。”

  “那就好,一宗一派乃至一道院,總有這樣的人,大眾之事不怎么上心,只盯著私利,蔣中舟沒使陰招,偷點懶就隨他去了。”

  “師兄不夠嚴厲,太寬容難做門派老大。”樊如花微笑搖頭,一臉無奈。

  “呵呵,可能,好在道院不算宗派,合伙做生意而已,我也勿需干涉別人太多。”薛通笑道。

  他找到蔣中舟,讓其去王城請盟會幫忙,二十萬高價收支冰欏血榴,順帶提醒會場的事多花點心思。

  一月后蔣中舟回來,出人意料,田鈞常也跟到了玄乾山。

  “田常務無事不登門,來找薛某的麻煩啊。”薛通半開玩笑道。

  “豈敢豈敢,不過田某十余年未煩道長,這是真的吧,今日正好借冰欏血榴的事開口。”田鈞常干笑道。

  田鈞常打開錦盒,尺許長的血色榴芽,嫩葉表面,毛茸茸似覆冰霜,品相極佳。

  “嗯,田常務花了心思,謝了。”

  “不用謝,張羅張羅就辦成的小事,田某之求,卻要難弄得多了。”

  “道長閉關苦煉,未參加盟會大典,會上各玄門首領提出,芝悅武競多年不辦,不利吾國玄界發展,商定明年春季重開,也算數十來最大的盛事了。”

  “武競會原本二十年一辦,停辦主因系規模太大、各種陳年舊事引發沖突,七十年前那次,數百人混毆,傷亡慘重,盟會便停了其后三屆。”

  “而今重開,特意去掉先天高階一組,分為四組,武徒、后天中低階、后天高階、先天中低階,最高至先天后期。”

  “各組前十獲獎,武徒獎天成丹、靈石數萬至五十萬不等,后天頭獎三百萬,先天最高五百萬!”田鈞常說道。

  “哦,大會設獎極重,你來拉贊助”薛通問道。

  “哪里哪里,道院給了盟會股份,再要錢說不過去,其他會員倒是要交二十萬。”

  “武競會獎勵豐厚,只是維護秩序的任務異常艱巨...”

  “你想請我當監裁薛某沒空!”

  薛通意識到田鈞常企圖,當即打斷,他哪有心思外出,修煉真經都尚有不及。

  “道長勿拒人于千里,聽田某把話說完。”

  “薛道長名震萬嶼,除了幾個隱居的老怪物,可謂首屈一指,不當監裁著實可惜。”

  “田某請不動,改日盟主、副盟主來請,道長恐難拒絕吧,不如賣田某一個面子。”

  “今后道院的事便是田某的事,田某乃知恩圖報之人。”田鈞常誠懇說道。

  “薛某從不懷疑田常務為人,但實無興趣做什么監裁,辛苦不說,得罪人亦很難避免,不去不去。”薛通堅辭。

  “道長去看看吧,停了三屆,此次來的人定非常之多,甚至不乏甘泰隱居的武者,道長或許能結識新的朋友。”

  “況且如此多的人聚集,往往有意想不到的靈物現世。”田鈞常開動三寸不爛之舌,勸道。

  “任你千說萬說,薛某不去!”

  薛通眼前最要緊的便是修煉真經,哪肯因其他事耽誤。

  “道長不妨先聽聽旁人意見”田鈞常沒轍,苦笑道。

  “那田常務就小住幾日,待我問問。”

  “怎么樣,諸位有何想法”薛通召集眾人,說了田鈞常來意。

  “春季正是較空閑的日子,我夫婦忙了十余年,機會難得,想出去走走。”黎昭卿答道。

  “其實去了也沒多少事可做,但七十年一遇的盛景,總歸得湊湊熱鬧。”蔣中舟說道。

  “我是無所謂,玉兒該去試試,你定吧。”樊如花興致不高。

  “玉兒不想做主,薛師兄說了算。”

  “廣茂不去,留在道院打理。”

  “薛某就算了,你們愿去就去,想上擂臺也行,別太爭強好勝。”

  “還有八月時間,你們好生準備吧。”薛通說道。

  田鈞常滿心失望走了,薛通給了他張便箋,言明不去之決心,請盟會勿再相勸。

  武競四月初四召開,地點在毗鄰大陸的東澹島。

  東澹島海況平穩,系盟會屬島,那里正日夜趕工,修繕擴建設施,以迎接數萬的芝悅武者。

  月余后。

  薛通小心剝離了那只金光濛濛的金虎內丹。

  虎丹如瓜大小,薛通捧出的一刻,呼吸頓然為之一窒,強烈的煞氣和剛猛的氣息沖擊腑臟,帶來一種僵硬,不知所措的感覺。

  薛通定了定神,將虎丹置于盆內。

  白虎大補之物,足足高整整一大級的宗師中期虎丹!

  薛通召出白虎。

  白虎起初一愣,僵立數息才緩緩轉頭,目光停在金虎內丹。

  總算反應過來,一口吞入。

  白虎未像往日吃食時咆哮嘶吼,伏地低喘,軀體僵硬,仿佛受傷后服藥一般。

  “夠你消化一月,慢慢來吧。”薛通手握靈石,垂眉低目,默念起盡武真經法訣...

  “嗬、嗬...”白虎喘息越來越響,無神的虎目漸露兇光。

  “快發作了!”

  薛通吞下靈丹,繼續修煉...

  “嗷嗚!”

  白虎霍然站起,身軀大震,霧茫茫煞氣蒸騰,爆發出震天駭地的巨吼。

  薛通駢指一點,移開半掩的室門,躍出大喝道:“來!”

  白虎猛撲而上,巨掌轟隆拍落,虎爪似金鉤般锃亮。

  薛通控制拳力,與虎廝打了一炷香的功夫。

  白虎終于平靜下來,薛通騎虎出洞,徜徉在初冬時節,五彩斑斕的山林之間。

  先天后期白虎,武力反超骨傀,位居道院第二。

  薛通塞給蕭玉兒一只翠目海隼。

  “你倆該去東澹歷練,與黎昭卿、蔣中舟同往。”

  “遇急事傳訊,東澹離此四千里,海隼一日即到。”薛通說道。

  “師兄為何不去”樊如花不解。

  “盟會、無利害沖突的玄門高階充當監裁,甚至可能請了隱居的宗師級元老,薛某不愿與這些人深交,就不湊熱鬧了。”

  薛通布置妥當,入府閉門修煉。

  他亟需煉功,彌補法海的虧空,將法力純度、爆發度提至原前的水平。

  真經前三層對應武徒及后天;四五兩層可煉滿先天;其后兩層一大級,圓滿境界直達玄仙九重!

  更高的仙界功法,人界武者豈需關心。

  冬去春來,已是第二年三月。

  道院七人分乘騖船,去往濱海博遙城。

  盟會規定,所有人皆需自博遙登船,不得私自前往東澹,嚴禁海空直飛。

  “報名參賽么”接待武者問道。

  “嗯,報名,蕭玉兒、廉生桐后天高階,樊如花、蔣中舟先天組別。”

  蕭廉后天頂峰,參賽最為適宜;樊蔣先天中期,意在一試武力。

  武競初期以拳掌、法咒、靈寵定輸贏,前十不再限制,但嚴禁故意殺人。

  遇傷亡則由監裁判定。

  蕭玉兒佇立舷邊,凝望碧波蕩漾的海面,海風輕拂她的秀發,蕭玉兒臉上,竟有了一絲淡淡的傷感。

  “玉兒在想什么呢”樊如花微笑道。

  “我修煉百多年,一直不確定修為到底怎樣。”

  “所以姐姐勸你參賽,認清自我,玉兒行的!”

  “薛大哥在我這個時候,已斬滅眾多先天了吧。”

  “萬勿與之相比,身在薛師兄光芒下,極易迷失,覺得啥都不算事,辛苦取得的成就亦不值一提。”

  “樊姐怎會看得這般清”

  蕭玉兒有所觸動。

  “我先天后跟來的萬嶼,哪像你早早受其影響,即便如此,樊姐最近也疑惑重重,深感樣樣不行,連白虎都打不過啦。”

  “薛哥對手太強,玉兒總覺手無縛雞之力,離了薛通寸步難行。”

  “故而吾等需重拾信心,來東澹島領略一番。”樊如花說道。

  “嗯!”

  大船靠岸,眾人見到了氣象恢宏的一幕。

  環形山遮擋東澹島三面,中央是百余平方里的巨型廣場。

  “好大的場子!”江彤筌贊道。

  “視野開闊,僅需在山頭設置瞭望崗哨,縱然數萬人云集,搗亂者亦無處遁形。”車正群笑而言道。

  環山木屋林立,可自由組合成院。

  七人六棟,木屋內外兩層,板材厚達尺許,給人一種溫暖安全的感覺。

  四月初四尚有半月,環形山腳已是旌旗招展,人來人往。

  “最近十日各種交換會、交易會、臨時坊市熱鬧非凡,我夫婦就不多陪各位,東游西逛去啦。”黎昭卿笑道。

  薛通頭頂股股白霧,真經五層三節正煉至緊要關頭。

  煉出氣量已超八層的三元訣,但對應提純之法尚未攻克,不及液化的法力自頭頂逸出。

  熟能生巧,溫故而知新,薛通反復勤煉已掌握的真經法訣,日夜無休。

  “諸位過來抽號!”盟會武者進院,頭領招呼道。

  “本組多少人啊?”蕭玉兒咽了口唾沫,緊張問道。

  武競大會人數極多,規則冗繁。

  所有人抽號,號牌集中于箱內;

  抽兩號為一對,一決勝負,輪空視為獲勝;

  勝者入勝者組,負者入負者組;

  同組繼續抽對比試;

  連負兩場淘汰,連勝兩場休息一場;

  直至未淘汰人數小于三十;

  抽簽決定前十,其后自由挑戰,挑戰敗兩場淘汰,前十被趕下擂臺者,自動賦予兩次機會。

  “報名二百六十余人”盟會武者說道。

  蕭玉兒伸手,箱中抽出薄薄一張鐵片。

  “一百二十八號”盟會武者朗聲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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