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發兵剿寇

　　桃林塞下，關門洞開著，數千名涼州兵，在守城將官的帶領下，矗立在關口等候著李式的歸來。

　　李式作為城關的主將，此次前往華陰征集糧食算是寄托關內眾人的殷切期望。中平二年，若不是關中缺糧，又恰逢關中大旱，李傕郭汜又怎會搶奪賑災糧各自混戰。

　　雖然眼下還不至于缺糧，但誰有會嫌糧食多呢。于是一眾兵卒都伸著脖子盼望著。

　　遠遠瞧見迤邐而來的押送隊伍，眾兵卒盡皆長舒了一口氣。

　　在諸校尉的諂媚笑容里，胡封也快步迎了上去，拱手抱拳：“中郎將！”

　　“哈哈！阿封我回來了！”瞧見胡封，李式瞬間爽朗大笑，翻身下馬來到身前，給了他一個熊抱。此時，賈穆等眾人也都隨之下了馬，默然等待著。

　　與李式一抱，胡封自然看向賈穆等人。李式扭過頭來，彼此間互相看了一眼，當下拍著胡封的肩膀道：“來，我與你介紹一番！”

　　拉過胡封，指向賈穆道：“賈文和長子，賈穆！”

　　面色驚異，胡封拱手向賈穆行禮：“不曾想竟是文和公之子，失敬！在下胡封。”

　　拱手微笑回禮，賈穆似乎知道這個人，但又什么印象。瞧著賈穆這個反應，李式當下頓時朗聲暢笑起來，拍著胡封的臂膀，驕傲的對賈穆道：“伯肅有所不知，吾弟胡封可是席上斬殺過樊稠的勇士！”

　　面色悄然色變，賈穆看了眼胡封終于想起來了，原來胡封是弄死當時已經威脅李傕權勢的西涼猛將樊稠的人。難怪有這個印象。默然瞄了眼李式面上得意之色，似乎他的依仗是在這里。

　　“不曾想胡校尉竟有這般壯舉，當真是令穆欽佩不已！”旋即拱手，賈穆出言恭維道。

　　“不敢當！”聞聽賈穆言語，胡封面上閃過一抹尷尬，連忙謙虛。而此時李式依舊昂揚，單臂大手一揮，爽朗呼道：“眾將隨我入關！”

　　說完，一眾數千人的隊伍便在戍卒的爭相協助下，運糧入關。

　　桃林塞，由于當初董卓的擴建，依托險峻地勢和湍急的潼水，筑起了高聳的關墻，望樓。中間也還是有些地方供人居住，相當于一個小型城邑。

　　桃林塞西接華陰，幽谷縱橫數里，出關便是闃鄉。偶爾有路過的商旅、驛卒，也會選擇在關內休憩后再趕路。

　　桃林塞有自己的駐軍城署，也就是關塞的軍政中心，自然這里的最高統帥就是李式了。

　　讓眾人先行回去收拾一番，半個時辰后再匯集城署府商議接下來的作戰計劃。

　　領著眾卒隨城吏一同前往不遠處的軍營駐扎，賈穆吩咐郝昭、賈逵各自安頓好麾下兒郎后，再到主帳集結。

　　作為賈穆核心四人組中，稍微有些經歷的孫資，一路面色凝重。賈逵生性忠烈耿直，郝昭則沉穩剛強。

　　大帳中，郝昭掃了一眼，率先沉聲開口：“昭觀那胡封體型健壯，內斂沉穩恐怕是個不易對付的角色。”

　　點點頭，孫資亦是贊同道：“聽聞李式在關內本就駐有三千兵卒，此番又從寧輯將軍處抽調我等一千五百余人，眼下，潼關兵馬已有五千，這不該是他一個中郎將應掌握的權力。”

　　“李式有李傕撐腰。”逡視一眼眾人，賈穆猜測道：“眼下二人一東一西困著郭汜，想必打算將其吞并。吾等此番被李式調來，怕正要使我等為先鋒，試探郭汜軍虛實的。”

　　“如此我數百豈不是白白犧牲了？”面色一猙，郝昭瞬間不滿。

　　“不一定。”時下，一直沉默不語的賈穆，突然開了口，環顧三人，賈穆輕聲道：“諸位來時可曾觀察過營帳分布？

　　這軍營雖然兵馬眾多，但若是仔細觀察的話，便能發覺這諸帳之間，卻是涇渭分明！”

　　“依照伯肅所言，這李式內部并非團結？”悠的圓眸，孫資頓時領悟道。

　　“賈司馬！中郎將請你入署衙一晤。”

　　“喏！”當即回應，“某這便過去！”說著賈穆給了三人一個安心的眼神后，便隨著卒吏一同往官署行去。

　　署衙中，李式及潼關眾校尉已經悉數到廠了。首位上，李式雙手撐著案幾兩側，正笑著與下方的諸將述說著什么。涼州軍多年胡羌習性，行軍打仗時甲胄在身，便用胡凳代替了跪坐。久而久之，如今即便沒有臨戰，眾人亦習慣了端坐胡凳上商議軍情。

　　此刻兩側分別坐著胡封及另外三位校尉。其實原本關內只有三名校尉加個領軍司馬，但李式從華陰帶回兵卒后，就調撥了一部分予他，于是便成了眼下連胡封在內四名的校尉，外加賈穆這軍司馬。

　　見賈穆到來，李式微笑的伸手指了指胡封身側的胡凳，示意賈穆坐下。

　　在賈穆頷首示意，入座后，李式方才清了清嗓子，朗聲道：“諸位亦知自去歲本將駐守桃林塞起，此地一直安然無恙。然而今歲開春之后，忽然闃鄉出現數股規模不定的流寇。

　　諸君心中清楚，當今朝廷暫幸安邑，大司馬與郭車騎分別屯駐弘農與湖縣。雖然兩位大人，昔日有所嫌隙，但式以為在此國難面前，二人必已摒棄前嫌。因此這關外流寇，必是擾亂鄉民之賊寇。”

　　幽幽吸了一口氣，李式肅穆環視眾人，鄭重道：“是以本將軍決定，出關剿滅賊寇！還百姓一個安寧！”

　　李式的矛頭直指流寇，仿佛與賈穆等人猜測有誤，可流寇剿滅之后呢？賈穆不知。

　　此時，下方眾校尉拱手已附和了起來。

　　面上淡然，李式擺了擺手，扭頭看向胡封，輕聲道：“胡校尉以為此議如何？”

　　“屬下正欲向中郎將稟報，日前屬下恰好領兵出關追擊過賊寇。”

　　“哦？結果如何？”仿佛剛才知曉，李式面色不動緊隨著問道。

　　“賊寇狡猾，封追出從林后，無處尋其蹤影，終無果而返。”

　　兀自點頭，李式不置可否。右手摩挲這案幾沿邊，李式忽然又問道：“那你以為賊寇戰力如何？”

　　“未能與其交手！屬下亦不敢斷言。”

　　“唔。”余光悄然掠過胡封，李式掃視諸將自顧點著頭，陡然，震聲道：“諸位！賊寇如此猖獗，本將決定出兵剿殺。諸位何人愿為先鋒，打出聲勢？”

　　目光掃視眾人，再次若有無意的落在胡封身上。見此，深吸一口氣，胡封正準備出言請戰，卻不想一聲清脆突兀的打斷了他。

　　“在下愿為中郎將先鋒~！”

　　一語出口，李式、胡封皆是錯愕的盯向賈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