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隨軍東進
隨著司隸地區溫度的回升，各地都開始顯得躁動起來。軍營中，漢子們的精力也變得愈發旺盛，摩拳擦掌都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有的人當兵為了吃飽飯，有的人為了能夠搏個功勛，而有的人則純粹是為了手握權柄。
單手握著腰間的寶劍，李式一絲不茍的盯著麾下眾卒，搬運糧草。在為期五天的等待之后，李式終于收到了段煨的回執文書。
調撥糧草五萬石，兵卒千余人包含李利麾下約千人和賈穆的四百人，也就是說，合計上李式帶來的百余人，此番的華陰之行，李式得了一千五百余人。
對與李傕來說，這些人可能算不得什么，但對于段煨甚至李利來說，這就是一部分很重要的物資。而此番李式將李利繼續留在段煨的軍中，也使得李利心中有些不悅。
于是，在李式與城外大營調遣物資時，李利就一直駐守城內。而段煨為了維護表面上的和平，還是來到城外大營看一眼李式，順道送了送賈穆。
中軍大帳中，段煨虎眸輕瞇打量著眼前的少年，良久，方才緩緩開口：“你便是賈訪？”
“回稟段公，正是小子！”
輕撫胡須，段煨頷首，面露微笑：“俊逸少年，還算不錯！”回身上首位，端坐后又忽然發問：“為什么從軍？”
賈訪微楞，沉吟片刻拱手道：“訪亦想替父兄分憂！”
沒有說話，段煨只盯著賈訪端詳片刻，微不可查的瞥了眼賈穆，而后才開口：“自尋軍中胥吏登籍入冊！”
“喏！”拱手領命，賈訪抬頭看了眼賈穆，緩緩退出大帳。
此時，矗立在側默不作聲的賈穆，拱手向段煨施禮，開口：“段公，穆不日便趕往關東了。賈訪就拜托了！”
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段煨停頓了一下，忽而問道：“文和知道此事么？”
“南陽路遠，事急，尚未告知與父親。”
意味深長的盯著賈穆，這個答案也就側面告訴他是這兄弟二人的想法。對于賈家二子相繼從軍之事，段煨隱隱有種敏銳的意識。
畢竟賈穆已經讓他意外了數次。
“是他自己的意思！”
眼角兀自跳動的了一下，縱橫沙場數十年的段煨，此刻心中竟莫名的突了突。賈氏諸子不簡單。
緩緩點頭，醞釀片刻，段煨對賈穆關照道：“關東兇險，此番伯肅前去萬事小心！”
“多謝段公體恤。”躬身行禮，賈穆再次道：“穆與家父皆從軍在外，往后賈訪還望段公多加照撫。”
“此是自然。”幽幽盯著賈穆，段煨忽然道：“伯肅覺得當今天下西涼諸將如何？”
緩緩直起身子，賈穆看向段煨，冷靜道：“穆知之不詳，然能比肩段公者，寥寥。”
忽然面上露出興致，捏輿圖的手指不自覺的用了用力，段煨瞇眸盯著賈穆，微笑道：“天下之大，豪杰之多，伯肅此番或可多見見！”
“穆定當奮力向前！”不卑不吭，賈穆拱手回應段煨。賈穆在向段煨展示自己，能看出段煨的能力也說明他的眼界不俗。
從最初董卓麾下與牛輔、董越并列的四大中郎將。到長安之亂、天子東歸，西涼諸將死的死、傷的傷，唯有段煨依舊能夠屹立不倒。甚至到后來，誅殺李傕，入許昌為官，官至大鴻瀘，光祿大夫。
若說他沒有本事，賈穆是斷不相信的！
而賈穆從出仕，破士子謀殺案、用河東二子到降服斥候曲。這樁樁事情無疑不顯示著賈穆出色的個人能力。而剛才那句略現直白的稱贊，卻直接是向段煨表達了他的眼界。
因此賈穆把賈訪放到段煨軍中，顯然他就是想其能從段煨這里學些亂世中保命的本事，甚至段煨一直隱藏著的軍事才能。
畢竟縱觀董卓執政到如今天子東歸。那些煊赫一時的西涼諸將，還不是盡皆黯然收場。唯有他段煨一直安然無恙。
賈穆看到了段煨的優勢，所以才會讓賈訪前來。而同時，段煨也仿佛預見到賈家崛起，心中自然會有打算。
之后，段煨又再次關切的細心提點良久。賈穆此刻便算作他派系的將領，被派了出去。
軍營行轅外，裝載完畢的李式端坐馬上，準備辭別了。段煨方才帶著賈穆緩緩從中軍大帳出來。
行轅下 見段煨出了大營，李式翻身下馬，向其抱拳行禮后，朗聲道：“段公，軍情緊急，在下這便率眾趕回關塞了！”
“嗯！”頷首點頭，段煨亦是禮節性的回了禮，“李中郎將一路保重！”
再次抱拳做別，眾人翻身上馬，隨后揚塵而去。
策馬來到李式身旁，賈穆拱手后問道：“不知此番李中郎將調遣穆隨軍所為何事？”
賈穆已經從段煨處獲悉，是李式點名征調他，甚至還提到了楊修。
面色不變，仿佛早就準備好了說辭，李式拱手回了賈穆一禮，鄭重道：“如今司隸局勢混亂，吾聽聞賈司馬洞察明晰，所以特向段公請了司馬前來助我！”
“不敢當！”賈穆瞬間覺得有些棘手，扭頭再次問道：“不知中郎將打算以穆為何職務？”
“唔！此事不急！”面帶笑容，李式兀自回道：“如今弘農形勢復雜，待賈司馬抵達時候先且了解一番，再行安排！”
心下微沉，越是這樣摸不著底的人，就越是讓人驚疑。在眼下的賈穆看來，這個李式表現的就完全人畜無害。
賈穆這邊還在小心翼翼的隨著李式往弘農去，而桃林塞已經開始出現危機了。
去歲天子東歸，李傕郭汜在追擊不成之后，便駐守在了弘農。然而李傕郭汜之間嫌隙已久，同駐弘農自然有些不切實際，于是李傕駐守弘農，郭汜屯兵湖縣。
湖縣位于桃林塞與弘農之間，雖然這意味著郭汜被兩邊夾著，但也同樣使得郭汜可以隨時對任何一邊發動攻勢的。
所以李傕為了安全起見，便讓自己的兒子李式與外甥胡封一同駐守桃林塞。
而恰恰在李式前往華陰的這段時間里，闃鄉附近卻不知為何莫名多了很多流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