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雖然風平浪靜,但鄧艾的心里卻是沒少惦記著汶江縣令那邊的審問進程,畢竟這是關乎到他此番來汶山郡的第一要務。
故而他在看到汶江縣令一臉喜色的急匆匆趕來時,心里也南面是為之而動,但面上卻還是老樣子的板著臉,言行不外露到是做的挺不錯,只可惜鄧艾這份表面功夫卻是學不到家。
畢竟像他這般說話直來直去言簡意賅,表達意思只求最快最高效率的形式,哪里是擅長那種心口不一的人。
就算一直是板著臉好像沒有第二種表情的樣子,這也僅僅只是因為他自己面癱罷了…
汶江縣令快步來到鄧艾面前,雙手呈上一份竹簡語氣略顯激動的說道:“在下不負軍侯之托,那賊人一眾已是盡數招來!”
本身這件事就是他這個地方官的分內之事,在成都方面下發值百大錢的功夫,你汶山郡內汶江縣城里居然出現了仿造的殘次品,這簡直就是在打成都的臉!
而若他這個汶江縣令若是沒能夠在這件事情上出力,也并沒有配合好鄧艾解決掉這個問題,那不就是再嚴重不過的瀆職嗎!
所以別看現在鄧艾心里頭挺激動的,可實際上雙手呈著竹簡的汶江縣令也不比他差到哪去,甚至還更加關注一些,畢竟這可是涉及到了汶江縣令最根本的方面。
“不錯!縣尊果然是我大漢良才!”
難得的一次,鄧艾也會開口夸人了。
只不過這番話相對于他迫不及待的接過竹簡這一幕,就多少顯得有點不走心。
畢竟夸贊之語都沒對著人說,反而雙眼卻是一直在盯著竹簡,這擱誰都能看得出來鄧艾的注意力在哪里啊。
這也就是汶江縣令最近幾天功夫差不多是摸清了鄧艾的性格,知道自己能夠從這位上差嘴里聽到一點夸贊的虛言都已經是很難得了,也沒說非要要求鄧艾如何如何的。
畢竟若非鄧艾這般直來直往的性子,汶江縣令也不可能跟他相處的這般舒服痛快了…
“嘩啦”一聲竹簡攤開,鄧艾已經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那些個被抓起來的賊人們到底都招供了些什么!
看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卻是讓鄧艾原本還有幾絲笑意的臉上瞬間嚴肅了起來。
若是仔細觀察一番,還能夠隱隱看見鄧艾眉宇間的怒意!
偷偷瞄著鄧艾的汶江縣令見此,心里頓時了然,看來這上面記載的內容就連一向面無表情的上差軍侯都有些忍不住了,果然惱怒的不止他自己。
在來之前,作為最先接觸這份竹簡的人,汶江縣令自然是有幸提前看了一遍內容。
起先還好,不過是那些賊人的交代事宜,大部分也都是他們早就知道的事情,心里頭早早有了準備,自然是不會因此而有什么情緒波動之類的。
可后面的部分就很有問題了,尤其是這些人明明白白的說了,被派到汶山郡來的遠遠不止他們這一批,散落在汶江縣周邊的也不止是這點人。
都不用往后面看,就但是這一點上,就足夠讓汶江縣令大為惱火甚至是氣的差點沒親自動手收拾一番那些人。
然而汶江縣令多少是有些草率了,他只看到了這一部分就急著回來向鄧艾匯報好消息,雖然這好消息之下就是個壞事,但最起碼他們不也是將這些犯人的嘴給撬開了嗎。
而盡覽全篇的鄧艾,卻是看到了后面那些所謂的招供,也是鄧艾最想要知道的幕后主使!
哪怕早就有了些許的猜測,畢竟在益州境內能夠有足夠本錢來搞這些事情的,著實是可憐的有限。
就這些人世家豪族有一個算一個的排查下去,恐怕都不會多說一個冤枉!
但猜測歸猜測,當這般證據擺在眼前的時候,鄧艾的心里多少還是有些忍不住惱火。
明明這些世家豪族的富貴榮華有很大一部分是依托于漢庭的照顧,可偏偏這些人卻又一個個想盡辦法的再吸著大漢的血!
益州眼下在鄧艾看來已經是大漢復興的關鍵之關鍵,可這些人不思回報也就算了,卻偏偏還要在這個時候做出這等損人利己的事情出來,端的是可惡異常!
“好!很好!”
近乎是咬著牙說出了這幾個字,是個人都能聽得出來鄧艾此時的火氣有多大。
汶江縣令雖然沒有看到后面的部分,但是憑他個人的猜測,想來其上必然是記載了什么了不得的隱秘內容,否則的話又怎么可能會引得軍侯如此。
可鄧艾惱火又能如何,他人在汶山難不成還能瞬間飛回到成都去?
證據才剛剛拿到手,就想著要把那些人給徹底的清除干凈了,這未免有些太過于異想天開了吧。
而且眼下的當務之急,在鄧艾看來是應該盡快將這份供詞送回到成都去,其他的事情等到了成都以后自然是再有分說!
鄧艾恢復了冷冰冰的狀態,壓著心頭的火氣吩咐道:“備馬,我要立即回返成都!”
“喏!”
汶江縣令連忙應聲,他雖然不知道個中內情,但是眼睛又不瞎,早就才出來要出大事情了。
所以是趕忙應和轉身便去準備馬匹去了。
對他而言,能夠解決掉自己治下的麻煩那是比什么都要強的。
作為汶山郡內的縣令,益州內的那些個世家豪族之類,在他的眼里其實也都是有的沒的差不了多少。
得罪什么的自然是可免則免,但要說真的出了這檔子事,汶江縣令也沒說要怕的。
好歹都是一方大權在握的縣尊,整個汶江縣境地之內誰人不服他的號令。
就算世家豪族的影響力不小,可以輻射到汶山郡的范圍之內,那也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過路客而已。
強龍都難押地頭蛇呢,更不用說汶江縣令本身就是個比豪族還豪橫的存在!
縣令沒有不自覺的問鄧艾因何而離去,他也沒想著說什么這方地界上仿造大錢的事情還沒有徹底了解。
他看的出來,現在沒有任何事情能夠阻止的了鄧艾回返成都,那就干脆供應好坐騎就得了。
反正汶江縣城里頭的這些問題已經搞定的七七八八,剩下周邊的瑣碎事情由他自己來處理也不是什么難事。
唯一比較麻煩的,也僅僅是汶山郡內跟這貨賊人勾連的還有不少,同黨比較多的情況下自然是需要多多處理才行。
如此下來可就不是他汶江縣令一個人的事情,反而很有可能是要牽扯到整個汶山郡都要隨之而動的局面了!
將來種種都有可能,但鄧艾現在是沒什么心思繼續在汶江縣里面耽擱逗留。
快馬趕路兩個護衛緊隨其后,鄧艾懷中藏著那份竹簡是馬不停蹄的往成都方向而去。
至于那抓住完全可以當做是人證的家伙,鄧艾本來也想要帶著的,結果卻發現那人現在是只剩下一口氣吊命,路上折騰一下怕是沒等到成都人就涼了。
所以鄧艾也就只能放棄這個想法,轉而是輕裝簡行的帶著汶江縣令動用手段得來的證據,便飛快的往成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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