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正襟危坐的眾人,劉禪心下了然,知道自己不開口將事情說的清楚明白,這一桌子的好酒好菜估計得放到涼了也不會被享用一筷。
為了不浪費糧食,尤其是現在益州正值財政緊缺的時候,自家府上老爹都要求緊鎖著過日子呢,更是不能出現如此的奢侈浪費了!
“諸位,今日禪設宴擺酒請諸位到此,自然是有相求之事,這一點想必大家心里都很清楚了吧!”
直接了當的挑明話題,劉禪根本就沒有藏著掖著的打算!
都什么時候了,說話還要拐外抹角的東拉西扯,這種毫無意義的政治語言完全不是劉禪的習慣。
對于眼下的益州而言,時間就是金錢,時間就是一切,能夠早些敲定修路筑道的第二階段進程,能夠讓這些世家盡快調動物資填補過去,那才是劉禪最希望看到的。
與其他在這里跟別人打啞謎,說一些有的沒的的話題讓人猜來猜去,最后還可能領會錯了意思,那又是何必呢?
性格直爽不是直爽的劉禪另說,單單只是在這就事論事的方面上,他卻是并沒有什么說話半截留意自猜的想法。
明明白白的告訴這些世家中人,他劉禪劉阿斗就是來要求這些人有所付出的,如此爽快的單刀直入,管他什么反感不滿的情緒,統統都不可能成為劉禪的阻礙,反倒這些人縱使是心里不快卻也只能是老老實實的憋著!
左右都是會讓這些人心有不忿,甚至是不情不愿,那又何必拐外抹角的浪費時間呢?
果不其然,在劉禪如此明確的話說出口以后,在座的世家中人,刨除掉早就有所猜的吳懿等一干人外,剩余大部分的人基本上都是面色一變。
有的眉頭微皺,有的面色深沉,還有的都把頭扭向了別處,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背著劉禪在做什么表情嘀咕什么不好聽的話!
然而這些劉禪都看在眼里,卻并沒有放在心上。
既然是有所求,那就得有足夠的姿態。
哪怕他是少主,可行事卻也不能是霸道無匹,誰都不給面子也誰都不在乎吧!
不就是皺皺眉頭嗎,不就是陰沉著臉一副死了娘親的樣子嗎,至于那些轉過頭去看不見表情的家伙,就更不用說了。
反正劉禪一直都是保持著笑呵呵的樣子,不生氣不惱怒,完全像是對這些人的表情變化全然不在意一般!
畢竟接下來還是要這些世家門閥的配合,沒必要在這個時候雙方非要鬧出點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出來。
雖然吳家是傾力支持,可一家之大縱使可為州郡之首,卻也架不住群狼之多,剩余世家門閥積累計算的話,徹底的碾壓吳家也不是什么特別困難的事情。
那為了保證整體的利益結局的穩定,劉禪可不會讓接下來的這段時間出現什么不該有的意外。
微笑示人乃是他在釋放善意,就算是僅僅作為面子工程也足夠了,最起碼是得讓這些世家門閥中人看的過去才成!
當然,面子上是面子上的事情,心底里的小本本該記賬還是得記著的!
這是根本性的原則問題,那是自然萬萬不能出錯,誰人表現如何如何,又是哪一家明顯是看自己不順眼,這些劉禪統統都在心里有那么一筆很明確的賬在!
現在是記在心里,等一會兒人走了就記錄成冊,等到將來這些世家門閥的利益都榨取的差不多了以后。
或者說直接就等著修路筑道的徹底完工之后,那該清算的就自然是要清算了!
理由什么的先找好,不給人以口舌把柄,到時候這些對自己有怨念的世家也別想著利用新筑弛道的便利了,能不能讓自己家族保持在原來的狀態那還是兩說的事情!
真以為他劉禪是吃素的不成?
現在給你笑臉好看,那是因為有用得著你們的地方,大家互相幫助你好我好將來收益自然是一起算。
可若是非要在這件事情上給自己找什么不自在,那也就別怪劉禪在完事之余秋后算賬了。
要知道這些世家門閥基本上沒有一個是徹徹底底干干凈凈的,縱使是吳懿的吳家也是一個德行。
沒人針對他們那自然是天下太平什么事情都沒有,可若是劉禪有意找事,那可就跟小打小鬧完全是兩碼關系了!
什么你說劉禪沒那么權力?
那他不行還不能去找外援了?
真以為劉備是什么好欺負的軟弱之輩不成?
真覺著以仁德傳名的劉皇叔就是任人欺辱誆騙的蠢蛋不成?
劉禪搞不定那就去找老爹出馬,這些世家門閥在益州這一畝三分地里頭,難不成還能真的翻了天嗎…
眼見著場面有些尷尬,在劉禪說完話之后很明顯是沒有人搭腔。
那作為堅定用戶老劉家統治的吳懿,自然是要在這個時候站出來為主君一家開口了:“公子這般說的是哪里話,有什么事情能夠讓我等為公子為主公效勞的,公子大可以說出來,在下必是二話不說鼎力相助之!”
吳懿這番話說的那叫一個斬釘截鐵,完全是將自己忠臣的形象表現的淋漓盡致。
作為一個合格的捧哏,他顯然是做到了自己該做到的事情,劉禪都微微點頭表示滿意,同時心里也越發對那些一言不發的世家中人感到不滿。
瞧瞧人家吳懿,再看看你們,簡直是天上地下的差距啊!
這番是劉禪的心里話,頗有些怒其不爭的意思。
但是大家都是明白人,他也就是想想而已,自然不可能真的口無遮攔的什么都往外說。
只要不是傻子,都清楚吳家跟他們老劉家的關系,那吳懿這般表態自然是一點問題都沒有啊。
若是這個時候吳懿都不站出來說話,那才是真正的見了鬼出了大問題,搞不好還真的會讓那些世家門閥中人疑神疑鬼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可現在吳懿依舊是站了出來,還貌似將自己擺在了益州世家領頭羊的位置上,無形之中代表了其他人發表意見,這不還是老樣子嗎。
其余世家中人在心力地暗暗唾棄吳懿的同時,也是好像才反應過來一樣,紛紛出言響應符合,真香打臉現場無疑!
沒辦法,形式比人強拳頭人家大,該慫的時候就得有耐心慫的住,不然的話有沒有好果子吃這些人不清楚。
但有一點是可以確定的!
凡是在座的世家中人,是絕對沒有一家想要效仿當初的李家,還有前不久之前之上躥下跳的雍家的。
憑依在益州之主的治下,在保持著自己家族一定獨立性的前提下,完存安全才是第一準則。
不然連家族的安危都無法把握,哪還談什么引領家族傳承延續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