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到的出現,李家家主中箭昏厥,李家私兵后陣混亂不堪軍心渙散,正面又有趙云沖擊蜀軍的強勢反撲。
此間戰場之上立時大局已定,再無半點翻盤更替的可能性,尚未結束之故,也不過是些許時間的變化罷了…
那可是兩千多人,不是兩千多頭豬,有口吃的就老老實實趴在那里一動不動了。
在軍心渙散之后,李家私兵自是難成戰力,逃的逃散的散,不過真正聰明之人卻是第一時間放下了手中兵刃,高舉雙手做投降的模樣。
這屁大點的地方,前后皆有蜀軍,已然形成了包圍之勢,就算是能夠跑出去一兩個人,但對大局卻是沒有絲毫的影響。
而且逃離了蜀軍營寨也并不等于就是安全了,面對追殺時,能不能再一次逃掉那還是兩說的事情。
所以與其這么費力的折騰一番,倒不如老老實實的棄械投降,這樣還不用擔心自身的生命安全,又不會成為蜀軍的重點照顧對象,在眼下局勢如此崩壞之境,卻是沒有比這個更加舒服的選擇了…
有人扔下兵器,自然就有效仿者出現,接二連三層出不窮,隨眾的現象再是明顯不過。
然而有人可以接受投降,卻有人依舊是負隅頑抗,哪怕明知道前路斷絕沒有半分的希望,也沒打算就這樣放棄…
此類人的做法不在于立場的情況下,或許還值得稱道,畢竟為主盡忠為家族而效死是完全正確的選擇。
可現在劉禪跟他們的立場恰恰好相反,乃至于是敵對的情況,縱使心里稱道也不能就這樣放過了他們。
斬草務必除根,留下禍患才是最不應當的事情。
與其在將來后悔不已,倒不如現在就將鄋的隱患都末除干凈了呢…
是以,負隅頑抗者殺無赦,逃竄者追擊而上殺之無赦,剩下主動棄械投降者看押另論!
不是一心為李家赴死的人,其實沒有太大的必要斬盡殺絕。
哪怕是李家塢堡中的那些李氏宗族子弟,劉禪也只打算殺掉那些不得不殺的,而并非要全面屠掉一個不留…
好歹都是生活在蜀郡的百姓,都是益州的子民,沒理由對待自己治下之民要這般殘忍的。
李家的選擇雖然是錯誤的,但首惡已然伏法,從犯不容放過,那余者自是沒理由需要斬盡殺絕的。
生活在李家,身上冠有李氏之姓,但卻并不代表這種人就一定跟李家家主是一條心的。
很多人或許是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平白享受著蜀郡李氏給他們帶來的那份優待…
在劉禪看來,只需要將這份資源優待從他們身上去掉,那這些人其實跟李家之間的關系就沒有多少了。
到時候李家仍有后嗣,也不算徹底的滅亡,真正死掉的只是那些不自量力眼界狹隘之輩罷了…
東方的初陽漸漸升起,隱藏了一整晚的月亮終于是露出了幾分嬌羞的姿態。
這場偷襲與反埋伏的戰斗,差不多是持續了一整晚,最終卻是蜀軍以極小的代價損失達成了巨大的戰果!
兩千蜀軍死一百余傷三百余,且大多是留守營寨負責結陣抵抗的那一部分,陳到一部是基本上沒有什么折損。
畢竟當寨墻倒地陳到殺出之后,李家私兵就徹底的亂了,再也沒有之前的那種不畏死的戰斗力,所能造成的殺傷是直線下降,自然少有人因此而傷亡,這也是為什么蜀軍損失如此之小的主要原因 反觀李家的那些私兵,刨除掉那些倉皇逃竄,負隅頑抗,還有爭相踩踏而死者,余下千人左右,成為了蜀軍奮戰一夜的戰利品,被囚禁看押在了大營一角,等待此間事情徹底的了解了,再行處置…
一夜大勝之余,不說全殲了敵人,但真正能夠逃出去的也不過十之一二罷了,而且還已經形成不了什么威脅。
那此等時候,不正是應當攜著大勝之勢來一舉奠定最后勝利的果實嗎!
李家塢堡就在眼前,原本此堡還是塊硬骨頭,但現在卻成了紙糊的,根本就是徒有其表了。
此時堡內自有殘存僥幸逃回去的私兵,將消息在堡中傳開。
或夸大或實言,但無有一點不證明了他們的家主的戰略已然失敗,李家的未來前途暗淡,甚至能不能還繼續存在都成問題了…
一時間堡內自然是人心惶惶,一片衰意失落,乃至沮喪到絕望的地步。
這種時候,若是有足夠威信之人站出來帶領著這批李氏族人繼續抵抗,或許還能夠讓李家塢堡綻放出最后的光彩。
可問題是這塢堡當中根本就不存在這樣的人,整個李家說話對頂用的就是李家家主了,可這樣的家主還只是矮個子里便拔高個選出來的,更主要原因自然還是因為一脈相傳之故。
而當李家家主被死亡的消息從逃兵口中在堡內傳揚開來后,這些李氏族人心中是再也沒有半點抵抗的想法了。
縱使李家家主本人還活的好好,只不過是受傷比較嚴重昏迷不醒,畢竟先是中了一箭昏厥從馬上摔倒,又是被驚慌的坐騎踩踏斷了腿骨,整個人被發現的時候那是怎一個慘字了得。
要不是在蜀郡士卒搬動他時發現還有呼吸,怕不是真的就要被當做尸體給一并處理掉了。
就這,還是因為李家家主身上的衣甲不同于常人,士卒不敢自己拿主意,否則這種半死不活的敵人誰會在意呢,真就是沒死還能夠被搶救回來又如何,直接扔到尸體堆里面,不死也得變成死的…
家主殞命,私兵敗盡,根本就沒有任何反抗的可能性,也見不到什么希望的曙光,沒有人想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掉,自然就不存在為家主盡忠一死了之的想法。
如此,留給李家塢堡中這些人的選擇,卻是只剩下開門投降放棄抵抗這一個了…
故而當劉禪趙云率領蜀軍抵達李家塢堡之下時,還未及趙云下令攻城徹底解決這檔子事情,那緊閉的李家塢堡大門便慢慢的打開。
此情此景劉禪心中其實已有預料,是以在堡門打開之時自是一副了然的樣子,十分平靜的下馬上前,身后陳到立時緊跟其后。
在劉禪走到這些李氏族人面前時,當頭的一位花白老者顫顫巍巍的上前低頭拱手道:“老朽代表蜀郡李氏,懇求劉使君仁慈…”
作為李家最年長輩分最高的存在,平日里都是高高在上受人敬仰,何曾有過這等屈辱的時候。
可為了李家的傳承和延續,這位族老也只能拖著年邁的身體,豁出這張老臉來了…
看著眼前這位年紀都可以當自己太爺爺的老者,劉禪心里卻是一絲一毫的波動都不曾有過。
李家有如今的下場,一切盡是他們自己的選擇,與旁人沒有半點的干系。
所以哭訴哀求沒有用,劉禪要的也不是這些,只有付出真正的代價,劉禪達到自己想要的目的,那么才可以算是對李家懲罰的結束。
至于這代價的底線究竟在哪里,是不是需要要達到李家徹底被滅掉的那種程度,那就要看劉禪想要達成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