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沖動是魔鬼
其實梁寬趙衢等人換旗這事馬超根本就不知道，他一門心思都撲在了楊阜和姜敘這兩個叛逆的上，根本就沒想著說要回頭看看冀城自己這老家。
如此到底是說其心太大呢，還是說馬超對尹奉過于放心，亦或者是楊阜那邊作亂的事對其造成的影響過深。
總之具體是什么原因并不清楚，但事實就是如此，馬超未來得及觀察，結果就是被壓陣后方的馬岱給看了個正著…
馬岱是習慣的回頭看一眼冀城方向，一來是他心里有些不太放心，畢竟其作為兄長馬超的大管家，一直以來cāo)心的事都是馬岱在處理，這回梁寬趙衢等人作為不穩定的因素自然也在其中。
那第二便是尹奉關閉城門的動靜隱隱約約間傳入了馬岱的耳中，畢竟作為馬家有名的順風耳，馬岱的聽力可是一絕，他下意識的便回頭看了一眼。
結果倒好，正正當當的看到城上士卒將他馬家大旗扔下城墻，緊接著便看見斗大的曹字旗幟在冀城城頭上迎風招展…
到這一步，傻子都看得出來冀城出了狀況，馬岱自然忙不迭的稟報兄長知曉，畢竟他雖然穩重老成精算細小，可主事的人還是自家兄長，而且馬岱有自知之明，很清楚自己做幫襯起輔助作用最是恰當，但要說獨領一方為主將主帥一類，那就是力有未逮了。
所以這等大事當前的關鍵時候，一切還得交由馬超定奪才行…
可暴脾氣的馬孟起豈是說說而已，就沖他現在這幅樣子，恐怕如果梁寬跟趙衢尹奉三人在他面前，都得是被戳出來成百上千個窟窿方能解恨吧。
要讓這種暴怒況下的馬超來做出判斷，怕不是直接就要引領著他們走向末路了。
這等時候，就算馬岱再不行他也得頂上去，首先就地將自己兄長這份怒火給適當的壓制一下，必須不能在此時此刻爆發出來，否則恐成大禍！
然而在馬岱神色變幻腦中思緒百轉未定之時，怒極而沉的馬超此時卻調轉馬頭冷冷的看著冀城方向厲聲喝道：“眾將聽令！立即調轉方向，隨某沖殺入城中，擒下尹奉，梁寬等卑鄙小人賊子禍首，將其碎尸萬段！”
主將有命莫敢不從，馬超這一聲令下大軍立即隨之而動，前鋒龐德那邊跑得快，接受消息自然是要慢一些，但架不住此時馬超還有中軍七千甲士在此，直接是后軍變前隊，陣型立即而成。
要知道此番出城剿賊，馬超本就是打著速戰速決的意圖，一萬大軍就是貨真價實的一萬大軍，沒有什么輔兵和民夫參與其中，糧草軍械也都是大軍自行懈怠，所以這后軍變前隊的事一點都不麻煩。
可這一調轉槍頭，卻是讓馬岱嚇了一大跳，他也顧不上繼續裝思想者了，趕忙上前阻攔道：“兄長且慢！此時萬萬不能貿然攻城啊！”
馬超沉冰冷的目光轉到馬岱上時，著實是其感受到陣陣寒意，但馬岱卻是咬牙硬著頭皮扛了下來，因為他知道自己必須要在此時站出來，否則后果將會不堪設想…
怒火雖然難以澆滅，但卻并沒有把馬超燒的失去了神志。
剛剛聽聞有人阻攔自己的時候，馬超確實是想直接搶了解了這違抗軍令之人，沒看到他手中長槍都提到了前嗎。
可等他轉過頭來定睛一看，發現說話的人是自己最信任的胞弟時，馬超那股強烈的殺意自然就隨之消減了下去，他總不能真的出搶殺了自己兄弟吧…
“那尹奉賊人誆騙于我，虧得我還那般信任于他，而梁寬趙衢等賊人定是與楊阜脫不了干系，這一點為兄可以肯定！那伯瞻因何還要阻攔為兄，莫不是不知這冀城對為兄之重！”
‘唉…’
聽到自己兄長這番話，馬岱心里暗嘆一聲果然如此，從兄雖然理智尚在，可還是被人影響了判斷，他必須要糾正這一點才行：
“兄長所言卻是不錯，然此時我等輕裝出陣，攻城器械皆是不足，又不知城中深淺如何，如果此時貿貿然的攻城恐怕會再次落入賊人們的算計當中啊！要知道尹奉等人既然敢在此時改旗易幟封閉城門，那定然已經是早早有了計劃做好了充足的準備，說不定此時此刻城中剩下的那些士卒已經成了他們的助力，如果兄長此時攻城恐怕是正正中了賊人下懷之意啊！”
一番苦口婆心，馬岱不期望直接就將兄長說服，只希望馬超能夠定下心思自己好生的琢磨琢磨，不要被心頭的怒火影響了他作為主講的判斷力，也千萬不要被尹奉梁寬等人的所作所為給激的失了方寸啊…
兄弟兩人意見相左的時候少之又少，旁人也很清楚此時自家主公易燃易爆炸的狀態，所以在馬岱說完話之后誰都沒有吭聲，一時間在場就只有馬超自己那一陣陣粗重的喘息聲。
‘楊阜，尹奉，梁寬，姜敘…’
馬超在心里一個接著一個的念著人名，眼睛也是漸漸微瞇成了一條線。
看起來好像是沉樣子不知內，但熟悉馬超的馬岱確知道，當自家兄長做出這樣的表時，便是其內心已經有了決斷。
至于這決斷到底是好是壞，是聽從了馬岱的建議暫緩攻城，還是鐵了心的想要立刻報復，這旁人可就看不出來了…
“呼…”
好似是徹底放下了什么一般，馬超恨恨的緊了緊手中長槍，偏頭盯著冀城方向啐了幾口唾沫，心中帶著不甘道：“暫緩攻城，此事后議…”
當這話從馬超嘴里說出來的時候，不僅僅是馬岱心神放松了下來，連帶著四周的軍士將領們也跟著松了一口。
他們倒不是有多在意攻不攻城的問題，而是不想看見自家主公隨時都會爆炸的樣子，這種況對他們的心里壓迫實在是太大了，哪怕是跟敵人死戰也不過如此啊…
馬岱的一番話改變了馬超的心意，但卻還是沒有解決他們眼下的問題。
此時此刻冀城出現了意外，鹵城方面又有叛亂，好似一瞬間所有的問題都集中起來爆發了一般。
然而事實也卻是如此，尹奉等人聯合起來的謀算計，故而馬超有此遭中也是理所當然的。
畢竟說到底，其手下多是武夫，馬岱就算沉穩也只是在軍中可用，龐德變更不用提了，提刀上陣殺賊砍頭才是擅長，謀詭計陽謀正論對其而言卻是一頭霧水了。
所以歸根結底，還不是因為馬超缺少一個可以為他出謀劃策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