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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老將嚴顏

  拖延是毫無益處且大失禮節的事情,嚴顏縱使心中不快也值得出來迎接劉備。

  只是一張老臉繃著半點表情都沒有,好生讓人不爽。

  這就是張飛張三爺不在這,要不然就沖他那個脾氣,肯定是得提前上演一場義釋嚴顏的戲碼…

  別人不待見自己,劉備也沒有任何的意見,畢竟道理他都懂,意思也都明白,根本不會跟嚴顏一般見識。

  此番入蜀所圖甚大,一個嚴顏縱使怠慢了些許又能如何,小不忍則亂大謀,更何況這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甚至在劉備眼里,這江州城都要比嚴顏還重要的多,與其跟這老將閑聊,倒不是好生觀察觀察益州的東大門防御。

  不過就算劉備由此心,這也不能表現出來,所以這事落到最后,還是被放在了劉禪的頭上。

  正所謂物盡其用,雖然形容的有些不太妥當,但誰讓劉禪表現出過目不忘的本事了,這種情況下不發揮點作用豈不是太浪費了些…

  一邊跟在老爹身后,一邊擺出一副天真可愛我自萌的無暇純真樣,實則卻是仔細觀察著江州城上下城防情況,一點一滴都記在腦子當中,這在不久的將來說不定都是有大用處。

  只是劉禪能記下的也只是他所看到的,嚴顏雖然不歡迎劉備,卻也沒有說厭惡的意思。

  但這時候要是說想參觀一下江州城,那可就有不小的問題了。

  到底帶著什么樣的心思,你劉備畢竟是客軍,卻想要一睹益州防備荊州入侵的東部門戶,這里面到底有多少鬼心思沒有誰能說的準。

  別說現在嚴顏不冷不熱的態度了,就是他欣賞劉備歡迎荊州軍到來,那職責所在也不可能會讓劉備進城的…

  放棄了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劉備拍了拍寶貝兒子的肩膀,和嚴顏笑著說了幾句便命令大軍啟程出發。

  人家不歡迎自己,難道還要厚著臉皮留下來蹭吃蹭喝嗎。

  雖然嚴顏已經按照劉璋的指示供給了一部分糧草,可他給的那點數量也就夠吃幾日的,到底還是要劉璋那邊的支援。

  劉備也沒有要說在這上面做文章鬧事情,大家都很清楚,這是益州防備他們的比較手段,完在預料當中。

  只是讓人沒想到的是,一直繃著臉的嚴顏卻在看見法正時變了些表情,據劉禪多年看人觀基的經驗分析,蜀中三友的老二法正,也不是一個朋友都沒有的嘛…

  嚴顏法正之間有什么基情劉禪無從考究,眼下還是趕緊將自己腦中的城防布局繪畫出來比較好,這才是最關鍵的。

  一張絹布一支炭筆,劉禪趴在運糧車上撅著屁股就畫了起來,身旁是老爹劉備跟法正,都在等待劉禪的成果。

  沒想到前世的理想卻變成了今生的技能,有點隨筆簡畫本事的劉禪將他所見到之江州呈現出來,給劉備等人看。

  拿著兒子所畫的城池布防,上面甚至還帶著點標注,劉備滿意的點了點頭,心里頭甚是高興。

  這次帶著劉禪入蜀是應諾而為,本以為兒子過來就是個打醬油的路人,可不曾想才到江州就給了自己這么大的一個驚喜,端的是有些出乎意料啊。

  雖然只有一面防御,可上面的細節卻是滿滿不曾遺漏。

  城墻內里具體還有什么看不見的東西,那些暫且不提,但只是這外部的防御便已經很有價值了。

  假若說進攻江州城,有這么一張表面城防圖在,最起碼能減少兩成的士卒折損啊。

  要知道攻城最需要的是什么,非人命不可填,古往今來凡是硬碰硬的攻城掠地,哪個不是要士卒們拼死殺敵的。

  每個有歷史的城池下面,肯定都是累累白骨為基,千萬魂魄離散。

  兩成看起來是不多,但真算下來就已經讓劉備很滿意很知足的了…

  “少主果然天才,這份過目不忘的本事,比之張子喬亦是不差!”

  法正略帶驚訝的看著劉禪,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少主有這般本事,心里稱奇不足為過。

  正常在法正的印象里,整個益州乃至老家扶風等地,他所知能有過目不忘本事的人也僅僅只有張松張子喬一人罷。

  也正是憑借這個異于常人的才能,張松才會其貌不揚卻能做到益州別駕,才能成為劉璋的使者出使曹操,才能有那能力和力度說服其主劉璋邀劉備入蜀這事。

  可以說過目不忘給張松加的分太多了,能把他面貌缺點的扣分項抹平,還能有些許的剩余。

  法正很多時候都會羨慕張松的這個技能,但人與人之間是不同的,就算法正再羨慕也沒什么辦法,只能看著摯友借此平步青云,而自己卻不受重視乃至仕途一片蒼茫…

  現在劉禪有表現出了這份天資,法正也只能搖頭苦笑感嘆老天爺不給自己這份厚愛。

  只是劉禪是少主,在遺憾的同時,法正心里還多了幾分喜悅乃至未來可期的心情。

  主公仁德寬厚,愛民如子梟雄之資,而少主亦是天縱之才機敏過人,亦是美玉之相。

  如此組合,兩代人的主君都是可以輔佐的,這種好事法正簡直睡覺都能笑醒的好嘛…

  現在想一想讓一代益州牧劉焉,怎么說也是當初劉氏宗族第一人,打著自己的小算盤讓朝廷重新實行了牧守制,自己則請命縮到了益州里來暗搓搓的發展。

  還結交張魯張修等,派他們去漢中斷了入川之路,更是明里暗里拒絕朝廷的指派,雖然沒有人明說出來,可那時候所有人都清楚,益州已經自成一國跟外界毫無關系了。

  外面打生打死頭破血流的對川中沒影響,反正劉焉只想著慢慢壯大自己然后一鳴驚人。

  只是世事難料,等了好些年,劉焉連天子輦架器具都造了一大堆,卻發現自己竟然命不久矣了,這上哪說理去。

  結果沒等劉焉有所動作,他便兩腿一蹬找先帝去了,留下兒子劉璋繼承自己的基業。

  然而虎父犬子一點毛病沒有,守土都做不到的劉璋簡直是將他老子劉焉所做的一切都給毀了個遍。

  戰力不俗的東州兵散了,東州士人離心,益州豪強自立,還有漢中張魯決裂,南部蠻夷騷亂。

  原本和平發展悶頭壯大的益州竟然在短短時間內亂成了一鍋粥,這到底是不是劉璋無能的表現呢?

  就看現在益州的樣子,好像也不用再解釋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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