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天價玉琀
大金牙嘬了口茶水，繼續說道：“閻爺，我得說您兩句了，聽您剛才的話，瞧不起這玉狗發黑對吧？”
閻軍聞言一愣，疑問道：“怎么著？難不成黑了才好？”
“著啊！”
大金牙一拍大腿，臉色異常亢奮，說道：“這東西，學名叫玉琀，我們倒騰古玩的，管它叫壓舌玉，意為粽子口中所含之物，多以玉蟬居多。”
“上面黑色的，叫沁色，屬于尸沁的一種，看來那勝王老兒的棺材，也定然不是凡品，尸體保持多年不腐，才能形成這種沁色。”
“這玉琀小狗本就罕見，質地又屬上乘羊脂白玉，歷經兩千多年，價值實已不可估量了啊。”
胖子大急，說道：“你丫嘚吧這老半天，(屁pì)到(肛gāng)門，怎么又他娘的憋回去了？”
“估價不是難事，但這東西誰敢賣？也沒人敢收啊？”
大金牙嘆道：“你們看，這上面蚯蚓一樣的紋路，叫做蟠虺紋，我剛才沒注意，現在仔細看，這他嗎竟然是兩個字兒！”
“什么字？”閻軍心里咯噔一聲，頓時暗道不妙。
果然，大金牙呲起金牙，嘴里嘣出兩個字。
“勝王！”
“這玩意兒太明顯了，就算賣出去，萬一被官面兒上的人瞧見，搞不好就是殺頭之罪！”
閻軍三人面面相覷，然后閻軍黑著老臉接過玉狗，將其揣進衣兜里。
“老子自己留著玩兒，總行吧？”
“額…自個玩兒，也得有個價錢不是。”胖子不死心，盯著大金牙說道。
“明白。”
這回大金牙倒沒反駁，直截了當的說道：“我姑且稱它為戰國蟠虺紋白玉狗，把其本(身shēn)材質、年代、品相、收藏價值等等，綜合在一塊兒，嗯，保底30萬吧！”
“啥？30…萬！”
聽完報價，胖子蹭的一下跳了起來。
胡扒衣也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的說道：“金爺，這事兒可不敢胡扯。”
大金牙搖搖頭，然后說道：“我敢保證，若是找到后臺硬的買家，像這種指名道姓的寶貝，40萬也有人肯給！”
說完，他似乎也是不甘心，嘆了口氣，拿起那枚黃金扳指，用放大鏡觀看起來。
閻軍三人被震的不輕，還沒緩過勁來，場面一時陷入沉默。
“嗯咳～”
過了好一會兒，大金牙抬起頭，輕咳一聲，說道：“三位爺，把臉收拾收拾，咱們繼續說？”
閻軍三人連忙正襟危坐，比小學生聽課還認真。
大金牙緩緩道來，說這枚扳指是純金打造，外側浮雕一頭螭龍，張牙舞爪，象征征戰殺伐。
內側刻著四個古篆——武功蓋世！
胖子一聽呵呵笑道：“誒，這中山勝王看來并非一無是處嘛，起碼功夫應該不錯！”
胡扒衣老臉一黑，罵道：“你別不懂裝懂行不行？人家這武功指的是戰場功勛，你以為跟你耍把式呢？”
“嗯，看來還是胡爺有眼力，這物件，是古代弓箭手(套tào)在手上，拉弓(射射)箭用的，防止指頭肚子被弓弦劃破。”
“這上面的圖案是條螭龍，代表主人(身shēn)為諸侯王公的尊貴(身shēn)份。”
“至于武功蓋世四個字嘛，我認為多半是象征意義，丫一國王，怎么可能親臨戰場？”
大金牙說著，把扳指放在桌案上，閉目沉吟起來。
“金爺，這扳指沒有什么忌諱吧？總能出手吧？”閻軍開口問道。
“當然，這么跟您說吧閻爺。”
大金牙說道：“兩個月前，京城有一百年盜墓世家，舉辦了一場地下拍賣會，聽說當時有枚西漢的青銅扳指，三位爺猜猜拍了多少錢。”
“盜墓世家？”
胡扒衣心思縝密，一下抓住大金牙話中透露的信息。
大金牙見說漏了嘴，索(性性)告訴三人。
“反正你們早晚得知道，今兒我就跟三位一道兒講講，(日rì)后撞上了，也好知道是哪路大神。”
當下他就自己知道的，統統說了出來。
原來，京津地界倒騰明器的有許多家，但真正成氣候的，只有四股勢力。
具體都是誰，大金牙也說不全，他知道的其中一家，還是因為兩個月前那場空前盛大的拍賣會。
發起人聽說姓霍，是個女的，大金牙本想去見識見識，可惜臺面兒不夠，連門都沒進去。
什么叫臺面兒？
說白了就是錢，當然也看(身shēn)份，首先你得是行里人，其次有明器或者資金，這才能獲得邀請。
這些，都是大金牙聽他爹一個老友吹的，當時多少多少人，見識了什么什么明器，拍出的都是天價等等。
“哦，合著您老也吃了閉門羹，連人家面兒都沒見著，還來跟我們哥兒仨臭顯擺？”
胖子說話向來就臭，越聽越覺著雷聲大雨點小，不由對大金牙冷笑譏諷。
“這話怎么說的，胖爺，我這不是怕您三位將來吃虧嘛？”
大金牙也不介意，咧嘴一笑，然后說道：“再說，閻爺這幾件明器，說不定還指著人家出手呢，我這么一說，咱們就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啊。”
閻軍見越說越不著調，敲了敲桌子，示意大金牙回正題上來。
大金牙砸了咂嘴，開口道：“聽我那位叔父說，那枚青銅扳指拍了16萬，閻爺這枚，年代、出處、材質都略勝一籌，兼之品相極佳，我想至少要貴上5、6萬吧。”
這才鑒定兩件，已經50萬到手了，閻軍大喜的同時，也對那酒杯和酒壺更加期待。
他知道大金牙的尿(性性)，好東西都留著最后壓陣。
果不其然，大金牙指著剩下的兩件東西，搖頭贊嘆。
“這兩件可不得了，雕龍刻鳳，工藝精湛，若是沒看走眼，這是西周皇家御用之物啊！”
“恐怕是周天子為了拉攏諸侯，賞賜給中山國某位國君的，它們在中山勝王手里時，已經算他娘的古董了！”
“嘖嘖，真是好寶貝，大詩人王瀚曾作詩曰：葡萄美酒夜光杯，(欲yù)飲琵琶馬…”
“哎呀打住，我說老金，你別嘰嘰歪歪的，胖爺知道這叫夜光杯，你趕緊說價錢就得了！”
“額…那成。”
三番兩次被胖子打斷，大金牙也變得興致缺缺。
“這(套tào)東西稱得上國寶了，我沒經手過這么貴重的明器，不過我敢肯定，但凡遇到識貨的買家，肯定不會低于這個數！”
閻軍三人一看，只見他伸出右手，豎起一根食指來。
“一百萬！”
“我靠！閻副司令，我們才萬元戶，你丫這一趟，百萬家產就到手了啊！”
“呵呵，這還有啥說的，走，東四涮羊(肉肉)，管夠兒！”
午飯，四人直奔東四，涮了20盤羊(肉肉)，5盤羊眼，這才填飽肚子。
大金牙勸三人別喝酒，下午他約了位大主顧，要出手將軍墓那些明器，說是四個人一塊兒去，氣勢上壓倒對方，說不定能多賣幾塊錢。
吃飽喝足，說走就走。
有錢人，一般都不喜歡走路，太他娘耽誤功夫，閻軍高興，叫了幾輛腳蹬三輪，按大金牙指的路，七拐八繞，來到一間店鋪門口。
店主叫韓姐，也就是韓書娜，老港農銘叔保養在大陸的(情qíng)婦。
韓書娜收東西很痛快，5件東西，一把手甩出15萬，還問四人夠不夠。
“韓姐就是敞亮，銘叔有您這位賢內助，真是賺大發了！”
大金牙這孫子，中間倒一手，足足賺了兩萬塊，全程咧著嘴，金牙都快笑掉了。
“價錢滿意就好。”
韓書娜微微一笑，目光掃了閻軍三人一眼，輕聲道：“我看幾位不是普通人，想必今后少不了再合作，你們好東西盡管拿來，姐虧不了你們。”
“成！韓姐，那今天就先到這兒，我們告辭了。”
“嗯，小妹，送送你金哥。”
韓書娜店里就她和一個幫工的丫頭，四個老爺們兒跟兩個女的也沒什么好聊，又急著分贓，便直接告辭而去。
回到潘家園，大金牙把15萬現金摞在茶幾上，然后拿走其中5萬，剩下10萬，閻軍三個人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