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一章 當誅
風雪漫卷之中，一行人來到了馬邑郡城之內，因為天降大雪的緣故，街道之上少有行人。
韓成與李煙下馬，將馬交給迎接上來的下人，抖一下身上的風雪，便一同走向了李靖的書房。
書房之中，點了暖爐，比外面溫暖了不少。
李靖見到韓成與自己的女兒進來，也沒有客氣，稍微的點頭示意一下，就直接進入了正題。
隨著李靖的訴說，之前從李煙那里得到了一些只言片語的韓成也算是徹底的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大隋是有馬政的，在北方各個郡，適合放牧的地方都建設有馬場，專門用來放牧戰馬。
馬邑郡之下，就下轄著兩個馬場，一個距離郡城所在比較近，為蒼河馬場，另外一個則比較遠，距離云內城比較近，為云內馬場。
蒼河馬場規模小，云內馬場是蒼河的馬場的數倍之大。
因為距離郡城遠、地方也大，難免會讓其生出天高皇帝遠的感覺。
再加上云內馬場的馬令史奈何在李靖還沒有擔任馬邑郡丞之前，就已經在這里擔任了兩年多的馬令，早已經是將根子扎在了這里。
所以對于李靖這個郡丞，幾乎是自成體系的史奈何并不怎么理會，表面上恭恭敬敬，背地里對于李靖的政令一直都是陽奉陰違。
而且這家伙幾乎是將這馬場當作了自己的私產，暗地里沒少私自販賣馬匹。
前一段兒時間，韓成攻破的南山賊里面的戰馬，超過一多半都是從云內馬場那里得來的。
作為在馬邑郡中官職最大、職權最大的人，李靖對此心里自然是早有不滿，想要動這馬令史奈何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不過之前馬邑之中這些王家分支還在，晉陽王家也沒有遭受到重創，關系顯得錯綜復雜。
且這史奈何與恒安鎮軍還有著一些勾連，所以李靖也就一直忍耐了下來。
但是現在，他卻是忍耐不下去了。
這不僅僅是因為王家從馬邑的離場讓他有了極大的騰挪空間，更為重要的是，就在近期，他得到了情報，說是有突厥人在跟史奈何進行接觸。
對方所圖謀的正是韓成所弄出來的制鹽之法！
而史奈何這人，在收取了突厥人大好處之后，也同意了做這件事。
這樣的事情對于李靖來說，簡直就是不能忍。
多年的積攢加上這一次突然爆發出來的事情，直接就讓他對史奈何起了殺心。
不僅僅是李靖，在知道了著里面的種種情況之后，韓成也一樣對這人起了殺心。
對于這種為了利益不擇手段，損害國家利益而肥敵人的行為與人，他向來都是極為的不恥，或者可以用憤恨來形容。更不說還涉及到自己的利益了！
“此人當如何？”
李靖看著韓成詢問。
“當誅！”
韓成沒有絲毫遲疑的說道。
李靖露出欣賞的神色，對這個現在的弟子、未來的女婿是越看越是順眼。
“你可愿意率領兵卒前往誅殺此賊？”
李靖看著韓成出聲問道。
雖然是詢問，但話已經說道了這個份上，已經沒有了韓成拒絕的余地。
“自然愿意！”
韓成沒有任何遲疑的回答。
“好！”
李靖猛地一拍手，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你這便回去，整理你青雀鄉團人馬，三日后就出發，朝著云內馬場進發！”
他看著韓成說道。
雖然韓成本身已經做好了帶兵去將那什么云內馬令誅殺的準備，但此時聽到李靖的命令之后，還是不由的吃驚。
自己這便宜老師、外加未來的岳父也太過于風風火火了吧？
這真的是說動手就動手，絕對不瞎比比的典范啊！
不過，這也太過于說走就走了吧？
韓成稍微側耳聽聽，風雪打在窗戶紙上沙沙作響。
外面風雪正大，看著架勢還不知道要下多久，這北地正是天寒地凍的時候，此時出兵真的好嗎？
趕過去的話，兵卒們也都被凍的沒有什么戰斗力了。
“怎地？你覺得為難？
這便是我為你上的一課，告訴你什么叫做出其不意，攻其不備。”
李靖聲音里沒有什么波瀾的說道。
韓成心里一動，忽然想起了歷史上當上大總管的李靖與李績雪夜攻打突厥、一舉將突厥徹底打垮、脊梁打斷的那一戰。
這與此時的情況確實有不少的形似之處。
所不同的是，歷史上的李靖已經是大唐赫赫有名的統軍將領，除了已經坐上皇帝的原唐王李世民，整個大唐沒有人能夠在統軍與其媲美。
而現在的李靖還依然蝸居在這馬邑邊塞之地，沒有多少機會展現自己在軍事上面的才華。
“沒有，是弟子忽然想起了一種工具，可以讓牛馬驢騾牽引，在雪地上行走。
兵卒乘坐其上，能夠大大的節省體力…”
在未來的岳父面前，遇到大事的時候千萬不能認慫，尤其是未來的媳婦還在場的時候，就算是心里慫，也不能表現出來。
就比如現在的韓成，雖然對在這里的天氣里行軍，極為擔憂，但還是沒有露怯，反而轉手就給出來更好的辦法。
“真的這等工具？”
李靖剛剛升起的一些不悅立刻消失不見，他眼睛微微睜大，看著韓成詢問，帶著一些不可置信與滿滿的期待。
“不敢欺瞞老師。”
韓成鄭重的說道。
“快快與我說說這種工具。”
李靖滿是接切的說道，再也不擺老師的架子了。
也無怪乎他會是現在的這個樣子，實在是韓成所說的事情太過于令人吃驚。
倘若此事為真，那這一趟過去，兵卒將會減少很多的損傷，整個戰斗將會變得更加有把握。
事情的輕重緩急韓成自然是分得清的，在這樣的時候自然不會去作死賣什么關子，直接就將這種工具說了出來。
這種東西就是爬犁。
沒有穿越過來看電視劇《闖關東》的時候，韓成不止一次的在上面見過爬犁的鏡頭，對這種能夠拉著一家好幾口一起在大雪上面行走的工具，印象非常深刻。
在李靖說出要趁著大雪一舉拿下云內馬場事情的時候，韓成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這個利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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