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杏自然看到了孔有德的模樣,心里忍不住的歡喜。
為了丈夫,以及這個家著想,在家中人對她有了極大的轉變之后,韓杏并沒有表現出什么飛揚跋扈,甚至于在待人方面比之前還要細心知禮,對于孔有德這個小叔叔也沒有什么惡語相向。
但這并不代表對孔有德就沒有氣,心里的疙瘩多少還是有的。
此時看到見到自家小弟之后,這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叔子的模樣,韓杏心里當然高興,發自內心的舒爽。
不能為外人道,只有自己才能深深體會到的那種。
“走吧,先回家去,阿娘見到我們回來,指不定要有多高興。”
在路邊站了一陣兒,目送韓成李煙一行離開遠去,韓杏收回目光笑著招呼道。
孔有才、孔有德兄弟兩個這才收回目光,與韓杏一起往青雀村走去。
“小弟這是真的出息了!”
孔有才滿是感慨的說道。
孔有德一言不發,整個人顯得有些失魂落魄,往前走上兩步,就忍不住的往看上兩眼。
“你說成哥兒跟李家小娘能成不?”
往前走了一段兒之后,孔有才忍不住的向對韓杏說道,臉上帶著一些抑制不住的八卦之色。
這做姐夫的也一樣免不了有著一顆八卦的心。
“應該能成吧,這李家小娘待小弟很不一般呢。”
韓杏想了一下笑著說道。
她是一個女人,對著一些事情要比男人更加敏感心細,早在上次的時候,就已經察覺出來了一些不同。
剛才見面,更加證實了她的這些想法。
兩個人剛才的表現,真的有著濃濃的、夫唱婦隨的意味。
當然,若是放在以前,就算是覺察到了那李家小娘的意思,這樣的話韓杏也是不敢說的。
畢竟對方是郡丞家的千斤,地位崇高,身份高貴,自己家與她家相差太大。
這個時代,這真的是一個巨大的鴻溝,就算是那李家小娘中意自己小弟,那李郡丞又如何會同意?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自己家的小弟出息了不說,那李郡丞看起來也極為看重自己家的小弟,似乎也有這方面的意思,不然的話怎么可能會讓李家小娘親自過來接自己的小弟到郡城相見?
還連個多余的隨從都不派?
這明顯就是給他們兩個創造機會啊!
韓杏這樣樂滋滋的想著。
在李煙出門之后才意識到這些,并直到此刻都還在為之感到后悔不已的李靖不知道韓杏的想法,如果知道了只怕會郁悶直想吹胡子瞪眼。
龜孫才想著給他們兩個創造機會!
我這明明是被自己家的親生閨女套路了好不好?
馬蹄嘚嘚,馬車轆轆,木制的車輪不斷的旋轉著,碾壓在并不平坦土路之上,在前進的同時,也將顛簸通過車輪傳到了馬車之上。
車廂之內,韓成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快被顛的散架了。
這馬車坐起來簡直要命。
但,這只不過是一個開始而已。
在他以為這已經足夠令人難受了的時候,接下來更為令人難受的刺激事情發生了。
常言道,瓦罐難離井沿破,將軍難免陣前亡。
這樣的一句話,其實用到馬車身上也是非常合適的。
又經歷了一個比較大的坑洼,來了一次不小的顛簸之后,左面的那一個車輪再也忍受不了這樣的折磨了。
不堪屈辱的它決定離家出走。
于是便脫離了車體,獨自一個沿著道路朝著前方滾動而去。
居然還知道認路,沒有胡亂轉彎,就這樣咕咕嚕嚕的沿著道路一路往前跑去。
馬車這東西,缺少了其余的東西或許還能支撐,但缺少了輪子這樣的關鍵物件頓時就扛不住了。
于是,在左面的那個輪子獨自前行之后,整個馬車很順理成章的就側翻在地了,連帶著拉車的馬匹都被帶著摔在了地上,發出驚慌的嘶鳴。
車廂之內,再一次經歷了顛簸之后的韓成,順勢將屁股從座位上抬起,等待著馬車落下之后再重新坐回到座位上,這樣就能少經歷一次顛簸。
然后后面發生的事情就讓他懵圈了,失重感與撞擊感猛然傳來,在他還沒有弄明白是怎么回事的情況下,整個人就已經不由自主的和馬車做了幾次親密接觸。
以顯得比較怪異的姿勢躺在側翻的馬車里,感受著身上傳來的疼痛,聽著外面傳來的馬夫的驚呼與馬兒的嘶鳴,已經明白了發生了什么事情的韓成忍不住扯出一個苦笑。
誰他娘的說古代的道路就安全?
自己這不就是碰到車禍了?
此時,韓成有著一種立刻從車廂里爬出去,然后趴到這馬夫的嘴邊用力聞一聞的沖動。
如果讓他聞到了酒味,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給這個家伙來上兩拳,讓他好好的明白一下什么叫做喝酒不駕車,駕車不喝酒!
騎在馬上走在前面的李煙聽到了后面的聲響,還沒有來得及回頭,就看了一個馬車輪子從自己坐騎身邊滾過,以很是不慢的速度沿著道路一路往前跑去。
直跑到了二三十丈開外,這輪子才在李煙顯得有些呆滯的目光的注視下,晃晃悠悠的躺在地上。
而呆滯的李煙這時候才猛然一個激靈。
“韓兄!”
她驚慌的喊了一聲,同時翻身下馬,腳步未曾站穩,整個人就已經急急忙忙的往后跑。
轉過頭之后,正看到她的韓兄在同樣摔了一跤、身上沾著塵土的馬夫的攙扶下,從側翻的馬車里面往外鉆。
看著后知后覺反應遲鈍的李煙,韓成忍不住吸吸鼻子。
幸好這乘坐的是不產生尾氣的馬車,倘若是后世燒油的汽車,碰撞之后帶漏油的那種,你這樣后知后覺反應遲鈍的樣子,只怕是你家韓兄已經轟的一聲不在了。
連書都能合理完結了。
“韓、韓兄,你、你沒事吧?”
正所謂關心則亂,能夠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將市井潑皮的腿打斷的李煙,這是時候卻被嚇得慌了神,臉色發白不說,連說話都結巴了。
上前扶住已經走馬車中出來的韓成,急切的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