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活著不好嗎?
“太棒了。”
“你看他最后那個跪地的姿勢。”
“他以后絕對是個天王——”
“我有點喜歡上他了，怎么辦？”
全場觀眾動作整齊劃一，不由自主地站起來，用力地拍打著雙手，她們此時此刻就想把掌聲送給跪在舞臺上的吳凡。
“再來一首…”
“對，再來一首…”
良久，等觀眾心情稍微平復，吳凡也恢復了體力，資歷最老的趙永林拍著大腿，贊嘆不已。
“吳凡，你就是我要的聲音，晉級…晉級。”趙永林有些激動，“我想問問導演，有沒有那種直接通往決賽的直通車？”
當然沒有，規則寫的很清楚。
不過這并沒有阻擋趙永林對吳凡的喜愛之情，“你愿意成為我的弟子嗎？”
“趙老師，不能夠啊，這么好的聲音怎么可以只屬于一個人呢？”吳凡確實是個好苗子，比起旁邊那個不知所云的張澈強太多太多了。
等等…郭川瞬間反應過來，莫非這就是趙老師說的驚喜？
“詞曲雖然看起來青澀，但你表現得游刃有余，這也恰恰是青春，就像你歌詞說的，夢想是一根刺，帶著你沖刺——而且你站在舞臺上，用郭老師的話來說，特有范兒。”白素算是個驚喜，但讓蕭芷櫻沒想到的是，節目快結束了的時候居然還有更大的驚喜。
“謝謝老師們的厚愛和大家的喜愛，趙老師我愿意成為您的弟子。”年少得志，吳凡難免得意，但沒有表現在臉上，謙虛地道：“比起在座的老師們，我還有很多要學習的地方。”
“不驕不躁，很好。”趙永林滿意地點了點頭，“這首歌的名字——”
“我的夢想沒有名字。”
“為什么取這樣的歌名？”
吳凡靦腆地笑道：“我是從張…張老師的歌受到啟發的，我得謝謝張老師。”
如果還看不出來吳凡是在針對自己，或者說是羅斌這個總導演的安排，老戲骨度過的那二十五年又怎么稱得上波瀾壯闊？
“聽我歌的人很多，我希望有更多你這樣的人出現。”張澈眼神玩味的道。
“現在的年輕人了不得。”趙永林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看似無意地道：“澈澈，剛才你不是說也有靈感嗎？或許我們有幸在現場一睹你的新歌？”
郭川笑著附和，蕭芷櫻沒有接腔，目前這種狀況，她也不好說什么，安安靜靜地坐在自己的評委席上，漂亮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
趙永林為張澈填詞作曲量身打造專輯已經不算什么秘密，大家都沒覺得趙永林說的話有什么深意。
這段話劇本同樣沒有，所有人都期待地看著張澈。
“澈澈，來一首。”
“來一首，來一首——”
現場的觀眾幾乎都是導演安排的，只有寥寥幾個張澈的粉絲，她們和單晴的心情一樣，無比焦急地看著張澈，如今局面愈演愈烈，單晴頹然放下手，吐出一口濁氣。
聽天由命，也只能如此了。
又一次成為焦點的張澈，那張連蕭芷櫻都嫉妒的臉始終掛著淡淡的笑意。
一而再再而三的使絆子耍陰招，是泥人也有三分火氣，張澈微微皺起眉頭。
“好吧，既然大家這么熱情，我就獻丑了。”
張澈站起身來，烘托氣氛的七彩燈光籠罩在身上，簡單的白襯衫、牛仔褲、白布鞋，簡單的話語簡單的裝扮，卻始終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氣場，這得益于老戲骨的影帝氣場。
他不緊不慢地登上舞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張澈身上，哪怕吳凡的粉絲都沒辦法淡定了。
優雅從容、淡定自信。
“他長得真好看。”
吳凡識趣地退到一邊。能參加這個節目，一方面是公司的支持，一方面是他一直據理力爭，公司也很器重他，不僅讓趙永林為他鋪路，還能讓不假辭色的羅斌答應插隊，甚至壓軸出場，足以見得天諭傳媒對吳凡的器重。
想要成為流量，那就要干掉另外一個流量，取而代之。
天諭傳媒的策略是這樣的。
吳凡仿佛已經看到張澈出糗的模樣，甚至料想等到周六晚上播出以后，張澈是如何成為笑柄的，而他將替代張澈在圈子里的地位。
單晴絕望地閉上眼，自家的藝人幾斤幾兩她很清楚，不是妄自菲薄，在這種所有人都不看好的場合下。
張澈為什么還要上臺？
他憑什么？
他到底在想什么？
“小吳，你應該不介意把吉他借給我吧？”解開襯衫袖口的紐扣，張澈笑道：“麻煩燈光師把燈全都關掉，只留中心那道白光就好。”
燈光師皺起眉頭，見耳麥里傳來羅斌的聲音，他無奈地按照張澈的吩咐照做。
“沒問題，張老師。”小吳？再讓你得意一會兒，等你原形畢露的時候，我看你還怎么得意，把價值不菲的吉他遞給張澈，“這是我十八歲的禮物，很珍貴，請…”
很珍貴？張澈一臉古怪，“有多珍貴？”
握著吉他的張澈腦子里不由自主的想到一首歌。
吳凡優越感油然而生，他不僅有才，還有良好的家世，除了沒張澈好看，其他方方面面強的不止半點，“一百二十萬華夏幣，造價高昂是一方面，華夏現在就三把，張老師應該沒摸過吧？”
有錢都未必能買的到，黑暗中的吳凡眼神嘲弄。
看到吳凡的眼神，耳邊又響起他剛才唱的歌，張澈小心翼翼的摸著吉他，“嗯，確實很珍貴。”
在工作人員都在做準備工作的時候，吳凡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接著說道：“張澈，我永遠沒忘記半年前你在另外一檔節目踩我的時候，今天——就是你的末日。”
說完，他鞠了一躬，很配合地退出了舞臺。
哦豁，還有這樣的歷史？
張澈愣了愣神，不過摸上吉他的一剎那，他更自信了，咦…老戲骨哪里會彈吉他？這一上手，好像有種天下我有的感覺。
張澈影帝氣場全開，打了個響指，整個演播廳瞬間暗了下來，只留一束燈光照在張澈身上。
朦朦朧朧的燈光，旁若無人的世界。
沒有伴奏。
沒有人配合。
只有舞臺上那孤零零站著的張澈。
蕭芷櫻素手撐著潔白如玉如刀削的下巴，一眨不眨地凝視著張澈。
單論顏值、氣場，自信飛揚的張澈甩了吳凡好幾條街，可是…論實力。
蕭芷櫻搖了搖頭，顯然已經預料到接下來會發生什么，心中不忍。
趙永林雙手抱臂，郭川眼神戲謔。
“準備好了嗎？”
“我來了。”
兩世為人的片段仿佛電影在張澈里不斷播放著，他臉上的笑容越來越迷人，目光灼灼地凝視著那一個個別有用心的人。
活著…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