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九零章 故地
雷蒙用吞鬼秘術輕松干掉了第一頭“問號級”的幽靈怪物，畫風突然就變了。
恐怖氣息十足的幽暗船艙，變成了歡樂的殺怪現場。
這張出了當前階位能探索的神秘地圖，也變成了真正的“機緣地圖”。
十多只怪物氣勢洶洶地穿墻而來，然后一個照面就被雷蒙給吞噬的一干二凈。
靈魂強度的經驗槽肉眼可見的高出了一大截。
艙室里再次恢復了平靜。
危機解除，伊利亞眨了眨大眼，略帶好奇地感慨道：“大叔，這也是海英斯傳承的靈魂法術？真厲害也，居然能直接吞噬這種高階靈體...”
“是啊。”
雷蒙點了點頭，目光中更是充滿了灼熱。
他看了看這幽暗的艙室，突然腦中浮現了一個貪婪的念頭。僅僅是這么小的范圍就有十多只“問號級”幽靈怪，那么整艘船又有多少？
就他所了解，這艘木船的空間比他現在看到的足有萬倍之廣，密度x面積，怪物數量絕對可觀。
“一頭怪物兩萬多的靈魂強度，換做外界殺個半神強者都沒這么多...要是真有了十萬八萬的幽靈，我的精神力豈不是能進階‘神尊境’了？”
雷蒙心中大致估算了一下了殺怪的收益，眼神越來越亮。
此時此刻，這個“忒休斯之船”在他眼里就像是一個從未有人涉足的高階藏寶閣，里面充滿了未知和驚喜。
我的乖乖...
這可是從遠古神話文明航行到現在的“神船”啊。
其他東西可以腐朽，可像是“神器”之類的特殊材物品，就沒那么容易湮滅的。或許某個艙室的角落里，就躺著塵封了無盡歲月的神器？
不過，唯一需要顧忌的就是這船上還“活著”的某些神秘存在。
理論上說，從遠古走來，這船上的活物應該早就死亡，化作了剛才那樣的幽靈怪物。
可當初恩佐大佬在船上獲得了吸血鬼血統，也就意味著這船上肯定有一個“活著”的吸血鬼初代始祖。
雷蒙不敢保證那個血族始祖對他們的到來沒有惡意，所以一切都得小心為上。
就在這時候，昏迷中的艾琳也突然蘇醒了。
伊利亞先現了這點，略帶一抹看戲的神情，指了指艾琳，輕呼了一聲：“大叔，你的小情人醒了也...”
“啊？！”
艾琳聽著人聲，臉上閃過了一抹警覺，特別是這幽暗的艙室也給了她一種莫名的恐怖感。
她連忙坐起身來，身上蓋著的毯子也滑落在地，風吹微涼。這下，這姑娘更是嚇得花容失色，連忙捂住了身子。
“艾琳，你醒了？”
雷蒙走了過去，嘴角帶著溫柔笑意。
就她現在驚慌失措的神情來看，那個邪神意志是真的離開了。
艾琳看清了雷蒙那張熟悉的臉，眼底的光澤突然就亮了起來。愣了一瞬后，她喊出了一個久違的稱呼：“雷...雷蒙同學？”
也不知道為何，她再看到雷蒙之后，心頭剛才那股慌亂突然就煙消云散了，反而有種小鹿撞撞的“砰砰”感。
“嗯，是我！”
這是一個埋在記憶深處的的稱呼。
雷蒙聽到艾琳喊他這一聲“雷蒙同學”，仿佛回到了當年在黑海菲利普學院的是時候。
那時候，這個善良恬靜的姑娘，總是這樣一副怯生生嬌羞的樣子。現在回想起來，那段時光承載了兩人太多美好的回憶。
雷蒙滿心懷喜，問道：“艾琳，你恢復記憶了？”
“恢復記憶？”
艾琳聽著神情一愣，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這一刺激，一些破碎的記憶畫面涌入了腦海。她覺得腦子有些混亂，晶眸震顫的厲害，問道：“雷蒙同學，這是哪里？我...的衣服呢？”
她清楚記得，當初菲利普領覆滅一戰，雷蒙帶著她想要逃走，可最后被敵人攔了下來。他的劍道老師“盲劍客”埃里克松也為了救他們而死掉了...
再然后的事情，她就記不太清了，只有些零星的畫面。
她覺得仿佛做了一個很長的夢的，夢里自己成了海軍將領，在一片無邊無際的大海上，殺了很多很多的海盜...
可那不是她自己想要做的，仿佛身體里有另外一個靈魂不停地再說些什么，然后她就昏昏沉沉地睡下了。
再然后，夢就醒了。
一睜眼，就看到了雷蒙和一個長得很漂亮的女人。
雷蒙連忙解釋道：“那個...我們暫時被困在了一艘大船上。然后，你的衣服是我弄破的...那個你別誤會啊，我是為了救你...”
他詳細講事情的經過講述了一遍，從當初菲利普領那時候說起，一直說道了之前的營救大戰。然后邪神降臨她的身體，為了了趕走邪神意志，才做了某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原來，已經過了這么多年啊...”
艾琳聽著神色滿是復雜。
這一通講述，她記憶中缺失的片段也鏈接在了一起。
還以為是一個長長的夢，醒來的時候，她甚至以為他們現在還在菲利普領的艦島上。
可沒想到，那夢中的事情是真實生的事情。
哦，我的衣服，原來是雷蒙同學撕碎的啊...
他是為了救我，才做出那樣的事兒的，也不算無禮之舉...
想到這里，艾琳突然那就平靜了下來。
雷蒙在身邊，她總能感到一種莫名的安全感。她覺得，反正都不會拒絕的，生就生了吧。
這時候，雷蒙從空間包裹里拿出了一套自己的備用衣服，遞給了艾琳，說道：“艾琳，你先把衣服穿上吧。還有很多事情，我慢慢再給你講...”
“哦。”
艾琳乖巧的接過了衣服，余光瞥了一眼雷蒙。
時間已經過了很多年，雖然她的身體已經處處流露著成熟的風韻了，可她的心智畢竟還是當初那個十多歲的單純姑娘。看著雷蒙，她修長的脖頸上漫延上了一層紅霞，眼底那絲嬌羞怎么也掩藏不住。
一旁的伊利亞看著艾琳這般俏生生的模樣，微微輕嘆：“怪不得大叔對你念念不忘呢...”
這一日，
雷蒙重獲至寶。
時間過得飛快。
不知不覺，雷蒙他們已經被困在了“忒休斯之船”上三個月了。
是的，被困住了！
上船之前，他也不曾想到這艘船只能進不能出。當他恢復凡能力，嘗試著想跳下船回到血海之上的時候，這才現這船上有一層“只進不出”的遠古魔法禁制。
然后，三人就開始了這“忒休斯之船”的探索之旅。
三個月的時間不短，可因為忌憚這船上可能活著的“遠古存在”，他們探索的進度卻非常有限。
而且，哪怕是看過設計圖紙的雷蒙，深入之后也這才現這艘神話古船的構架之復雜，遠了自己的想象。
原本以為是一些簡單的艙室，卻不想還有很多“空間重疊”設置，艙室之中還有艙室。粗略估計，這里的艙室數量，或許過了十萬...
雖然船艙里的東西幾乎都已經被歲月腐朽得干干凈凈，可從屋子里的構造來看，這“忒休斯之船”不僅僅是一艘大的夸張的船，更像是一個生存基地。
從艙室的構造來看，這里曾經可能有“農場”、“居所”、“圖書館”、“議會場”...
種種跡象表明，這里曾經生活了一大批神話時期的人類。他們以這船為基地，從事生產、創造、繁衍后代...
這“忒休斯之船”是一塊五臟俱全的小型大6！
可惜....
雷蒙想要找的“神器”也沒影，三個月時間，收獲最大的莫過于靈魂強度的提升。
當然，也慶幸他們遇到的怪物都是遠古靈體。否則隨便來一個“問號級”的其他怪物，可能都會讓他們葬送在船上。
雖然被困，可日子也不算難過。
艾琳恢復了記憶，她還是那個天真爛漫的小公主。
她和伊利亞的關系也越來越融洽。
三人朝夕相處，早已混的再熟悉不過，如膠似漆。
在這與世隔絕的“忒休斯之船”上，漆黑籠罩的世界里，他們都是各自的依靠心靈慰藉。
后來混得熟了，偶爾還會大被同眠，做些沒羞沒臊的事兒。
雷某人也幸福并快樂著。
就這樣，
日子又過了幾個月。
三人才堪堪搜尋完艙底的一層。而雷蒙若沒記錯，圖紙上，這船至少還有五層...
終究不可能被困一輩子，
雷蒙也一直沒有放棄尋找下船的方法。
他想著，恩佐當年能活著出去，這船也肯定有離開的方法。
現在雷蒙能想到唯一下船的方法，就是尋找到當初給恩佐大佬傳承“二代血族血脈”的那個神秘存在。
沒有別法子，只能一層一層的尋找。
終于，皇天不負有心人。
雷蒙找到了那間恩佐口中所說的有桌子的艙室。
當然，那已經是近兩年之后。
看樣子，這是一間“文明展廳”。
雷蒙也終于明白當初恩佐說的，他在船上看到了“世界的終極”到底是什么。
艙室墻壁上的浮雕記錄了當年神話文明最后瘋狂的日子，那是一個被稱作“諸神之戰”的故事。
萬族參戰，打的天昏地暗，無數神魔隕落...
那場戰役便是導致神話文明終結的罪魁禍。
那之后，便是諸神的黃昏。
世界生靈涂炭，這些殘破的位面碎片中埋葬了大戰中隕落的神祇。
如同雷蒙他們之前猜測的那般，像是“大航海世界”只是一個破碎的位面，而這些破碎的位面只是埋葬諸神尸體的墓地罷了。
幸存高位神們離開了，去往了世界樹的上層。
破碎的位面像是落葉便飄蕩脫離了主干，高位法則也缺失，那些世界殘存的生靈生命變得越來越短暫，永無成神之日...
雷蒙三人的到來也驚醒了某個沉睡的老者。
他講述了一個個像是寓言故事般的故事。
“大樹被被打的支離破碎，樹葉落了一地，鋪了厚厚一層。有一艘樹枝制造的小舟漫無目的的飄蕩著，它載著萬族人的希望，想要找到回家的路...”
“無盡的歲月，最終將船上的萬族生靈都熬得滅絕了，這一船的幽靈便是那些亡者留下的痕跡...”
“只有一頭藏在暗處的吸血鬼，用休眠之法茍延殘喘著。他乘船越過無數破碎的位面，見證了時光流逝，文明的更迭...”
“約莫每過幾千年，就會有人誤入這艘‘忒休斯之船’。那只老吸血鬼會贈送給這些來自各個位面的小輩一些‘機緣’...讓神話文明以另外一種方式延續下去。”
“他是一個被歲月遺忘了的老人，活的太過久遠，遠的讓他他快忘了自己的存在...”
“他是神話文明的最后見證者，在無盡破碎的位面中旅行者...”
那個從“神話時期”活到現在的血族老者沒有任何敵意，甚至嘮叨得有點像個話癆。
用老者的話來說，他覺得雷蒙是最近幾萬年來船上，資質算不得最好，但卻是最特殊的一個。
凡階位強的人，大都死在了船上的幽靈圍攻下。
而實力弱的幸運之人（比如全程沒遇到怪物的恩佐），他連見面的想法都沒有，便給了機緣送下了船。
而雷蒙卻是唯一一個一路殺怪，從艙底六層，到這艙頂第一層來的人。
可這位血族初代始祖的精力似乎也很有限，說完這些故事耗盡了他休眠多年積蓄的能量。
他送三人下船，雷蒙也獲得了這位始祖的臨別贈禮。
他成功進階了二代始祖血脈。
這一日，風和日麗。
茫茫大海上，飄蕩著一艘小型救生艦。
兩女一男擠在小船上，享受著這久違的日光浴。
像是常年不見光的吸血鬼一樣，三人的皮膚都白的有些異常。
反正也沒外人，二女都穿著清涼，大片的肌膚暴露在日光下，萬千毛孔都舒暢了。
“哎呀，空氣中終于沒有那股血腥味了...”
伊利亞瑤鼻嗅了嗅，貪婪的呼吸著這略帶一絲海腥味的空氣。
她慵懶地爬著，享受著暖暖的日光和溫柔的海風，感慨道：“沒想到我們居然在‘忒休斯之船’上待了兩年多的時光...”
艾琳翻過了身子，示意雷蒙幫她把后背的防曬霜涂均勻，問道：“雷蒙，我們現在到底在哪兒啊？這都航行了大半天了，都沒看到一點人煙...”
雷蒙一邊幫二女涂抹，一邊說道：“我也不清楚。但那位前輩說是送我們回了原來位面，我想我們現在應該是在無盡之海某個偏遠角落吧。”
隨身帶的電話蟲通訊距離有限，他嘗試著聯絡了“幽靈團”的小伙伴，但電話蟲卻顯示距離出了聯絡范圍。
想著，現在他們大概只有先找到一個人類領地，用信號加強的高級通訊設備才能辦到遠距離通訊了。
不過，僅此看來，他們的位置可能真的在很偏遠的地方了。
不然，柯林制造的遠距離電話蟲，不會聯系不上的。
說的也是巧合，就在他們在海上飄蕩沒多久，就遇到了一支遠航的商隊。
雷蒙三人被當成了遇到海難的幸存者被救上了船。
登船后，他們尋問了所在的位置。
然后，大吃一驚。
“請問這位管事，這里是哪片海域啊？”
“這是‘奧恩領’附近海域。”
“奧恩領？”
“是的，奧恩大公的領地。我們是‘黑水商會’的商船，打算前往‘天瀾王都’。你們三個要去哪兒？”
“天瀾王都？這里是...‘黑海’？”
“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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