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張,你可知明州圣門是什么宗派?”
李荊棘暫時沒做過多的研究,將幽泉印捏在手中,轉頭向驚魂未定的張三忍問起了圣門的來歷。
聽父親所言,這婦人,乃是圣門前代教主的親信。
而這幽泉印,更是圣門的圣物,他自然想了解一下,圣門的底細。
“圣門?”
張三忍微微一愣,很快道:“圣門是明州江湖里,最負盛名的魔教。”
“傳言,圣門創立已有了近百年的歷史,共有三任教主。
自第一任教主創教以來,便一直勵精圖治,讓圣門發展壯大,直到第三任教主鐘北幽執掌的三十年間,更是讓圣門從一方小宗小派,發展到了明州頂尖勢力。”
“聽聞,那鐘北幽乃是三品武者,一身浩瀚如龍的力量不可抵擋,單憑一雙肉掌,便能輕易搏殺強敵。”
張三忍在明州江湖闖蕩這些年,對許多事情,還是有一定的了解。
“這婦人,應當就是圣門中人。”
李荊棘點了點頭,開口道。
“何以見得?”
張三忍微怔,想要細問,可李荊棘沒有回答的意思,只含糊其辭。
他只能繼續說關于圣門的歷史:“我也有很長時間沒在江湖上走動了,許多消息已是多年前的。”
“總之,那鐘北幽性子暴虐,實力強橫,雖說帶著圣門發展,成為了明州江湖的一方巨擘,卻也讓圣門的名聲變得越發臭名昭著。
他自創一門邪功,名叫《血魔功》,推行教眾共同修煉,這門魔功,便要吞噬活人血肉修煉,為此,曾數次在明州江湖上掀起腥風血雨。”
“十余年前,明州江湖忍無可忍,組成了正道聯盟,想要一舉擊潰這圣門,為明州江湖除去魔患,共有千余俠者聚義,其中包括正氣宗,天劍門等大派牽頭,共同殺上修羅崖,想推翻圣門。
可惜仍是功虧一簣,那一戰反倒讓圣門聲勢暴漲,令鐘北幽一戰奠定了圣門和他自己在明州無上的江湖地位。”
張三忍說著,頗有些神往:“此前,世人皆以為鐘北幽單憑一雙肉掌橫行天下,誰知,修羅崖那一戰,他取出了圣門的圣物,那僅僅是一方小印,看似平平無奇,在鐘北幽的驅使下,竟壓的正氣宗,和天劍門的兩大掌教,只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實在”
張三忍說著,忽然瞧見李荊棘手里的幽泉印,話語戛然而止。
“你看是不是這個?”
他將幽泉印遞了過去,給張三忍細瞧。
張三忍滿臉驚詫,盯著幽泉印左看右看,也并未瞧出名堂來。
“陰司幽冥,黃泉往生。”
他將這幾個字讀了出來,面色登時一變。
“應當是此物不假了。”
他心頭巨震,許久才吐出一口涼氣。
張三忍曾聽說過關于那圣門圣物的信息,其中便專門講了,底部書刻的八個大字。
“這娘們什么身份.....竟能將圣門教主鐘北幽的圣物盜出來?”
張三忍瞪大眼睛,盯著早已氣絕身亡的魏雨,頗為震撼。
李荊棘沒有這么多疑惑,他早已聽父親將所有信息告知,也知曉是因為圣門發生了奪權之爭,新任教主墨青語繼位,她才帶著圣物叛教出逃。
“兄,兄弟這燙手山芋,你要怎么辦?”
“當然是留著,還能怎么辦?莫不是丟到這深山老林蒙塵?”
李荊棘理所當然的道。
他沖幽泉印哈了哈氣,又用衣袖擦了擦污漬,才收入囊中。
到手的寶貝,若是丟了,這可不符合李荊棘的行事準則。
“你知不知道,此乃圣門圣物,此物遺失,必然引發圣門地震,絕不會善罷甘休的。
屆時,定有無數圣門教徒在江湖搜尋,若得知此印在你手里,怕是你活不過第二天。”
張三忍畏之如虎,出言告誡道。
“知道了。”
李荊棘無動于衷,并未因為畏懼圣門,而將幽泉印丟棄。
他這人,最喜歡的便是武功秘籍,江湖神器之流。
拿到這方疑似能通幽喚鬼的寶貝,怎么著也不可能就此放手的。
“張兄,再問你一個問題,你可知圣門墨青語是何人?”
他聽爹所透露的信息里,這墨青語便是新任圣門教主,而且,似乎有不少前教主親信對她不服。
“墨青語?”
張三忍思索了片刻,隨后開口道:“倒是有些印象,她似乎是個女子。”
“聽說,是前任教主的嫡傳弟子,不到二十歲,便當上了圣門堂主,此女傳言極為神秘,手段狠辣,但流傳事跡頗少,老哥得知的也不多。”
聽到這些,李荊棘點了點頭。
圣門堂主,一介女流,教主嫡傳。
幾年時間,前代教主忽然暴斃,她即位執掌圣堂,血腥鎮壓不服教眾,甚至引得前任教主親信帶著圣物叛逃。
若是細細琢磨,其中倒是有不少耐人尋味的故事。
可李荊棘沒心思想這些事情,很快便略過了。
“張兄,隨我一同生火,將這具尸體解決掉。”
很快,處理好一切,李荊棘重新升起了篝火,打算把魏雨的尸體徹底火化,焚尸滅跡,以免被人尋到線索,引來新的麻煩。
這丟在火堆里燒了三個時辰,血肉烤干,可骨骼卻半點未焚毀。
“這婦人,最少也是六品武者,這般骨骼密度,尋常篝火是燒不盡的。”
張三忍嘖嘖道:“不過,也夠了,這般模樣,已是面目全非,便是有人尋到尸體,也辨認不出。”
兩人將這具尸體順著崖岼丟下山去。
然后,將腳印痕跡悉數清掃干凈,準備連夜趕路,以免夜長夢多。
“張兄,之前聽你說你還有一門家傳武功,名為《金剛鍛體決》,可否相傳?
我這闖蕩江湖的,技多不壓身,最喜歡這些武功秘籍了。”
路上,李荊棘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初入江湖的李荊棘,就如同一塊干海綿,浸泡在水里,只想著勉力的在江湖這汪湖泊中,吸收足夠的養分,迅速成長起來,自然不想放過任何武功。
“哼,這可是老子的家傳武學,祖訓有云,絕不可傳于外人!”
張三忍冷哼一聲,淡淡的道。
“三十兩。”
“這不是錢的問題,祖先交代.....”
“五十兩,再多沒有了。”
“我這門家傳武學,威力巨大,家父交代,非張家之人,若習練這門武學,張家嫡傳當尋而誅之,你再加點。”
張三忍停下腳步,很認真的道。
“五十一兩。”
李荊棘伸出手掌,比劃了一個數字。
“成交。”
兩天后。
圣門,修羅崖,圣堂之內。
大殿最上頭,有著一方大位。
坐在上頭的,是個穿著一襲紅衣的女人。
她年紀約莫二十出頭,模樣清秀,若在尋常人家,這年紀,怕是剛出閣的良家女子。
可她的身上,卻透著睥睨天下的氣質。
舉手投足間,都讓人膽戰心驚。
“印呢?”
她朱唇微啟,冷聲問道。
殿下,老嫗跪伏在地,冷汗直流:“稟教主,叛教的龐千山已伏誅,可魏雨那賤人卻攜印而逃屬下雖帶著血衣堂的教眾追殺,卻跟丟了蹤跡。”
“丟了蹤跡?”
那紅衣少女嘴角微揚,挑起一抹笑意。
她臉很小,嘴角揚起時,也令雙眼微闔,使得這笑容有些俏皮。
若是鄰家女子,必然會讓人浮想聯翩。
可這笑容在她臉上,只令一眾圣門教眾誠惶誠恐,嚇得不輕。
因為他們都知道,這位新任教主的秉性,是何等的刻薄寡恩,殺伐果決。
“此事不用你們辦了,本教主親自去追。
至于血衣堂這些教徒,送到修羅崖后山去。”
紅衣女人的話緩緩傳遍整個大殿,跪伏在地的一眾血衣堂教眾,此刻汗流浹背,一些膽小之人,更被嚇得尿了褲子。
圣門的傳統,修羅崖后山,乃是養蠱之地。
若犯了重罪,便會被送往后山,相互廝殺,一批三十人。
每一批,唯有殺到最后一人,活下來,才有資格離開后山,有將功贖罪的機會,繼續替教主辦事。
而剩下的人,都會死在后山。
這是圣門規矩,弱肉強食,自古通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