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早餐
橋本奈奈未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辭職”這個詞在腦海里盤旋了好一陣才落在實處，然后明白詞語背后所代表的意思。
浪人君，要辭職了啊·······
雖然抱怨但臉上一直帶有的笑意在高橋浪人話說出口之后消失，橋本奈奈未步履都沉穩下來：“什么時候走呢？”
“等雜志社那邊把接下來的工作確定下來吧。”高橋浪人有點口干，“應該是下周——平屋也要退了，打算去找房子了。”
“嗯。”橋本奈奈未低頭看著自己腳尖，想著什么。
“如果不出意外，接下來我的工作應該是演一部電影。”高橋浪人不知道說什么好，撓了撓自己的腦袋。
橋本奈奈未在高橋浪人看不見的角度深吸一口氣，接著抬頭臉上浮現笑容抬手錘了他肩膀一下：“挺好的呀，看來高橋老板要提前上線了，恭喜。”
“別，還早呢。”高橋浪人回應，“只是算開了頭而已。娜娜敏大學畢業應該就是霓虹新銳設計師了，到時候多關照關照。”
“我還想說高橋老板介紹工作呢。”橋本奈奈未揶揄他。
高橋浪人苦笑：“我這個完全就是小概率事件。”
兩人一路上說著話。先是互相吹捧了一番，接著話題落在居酒屋的眾人身上。總是笑瞇瞇的仲間婆婆，然后是嘴上不饒人但默默照顧別人的栗原薰，還有絕世好男人渡邊店長——雖然有點禿頭。
在言語當中高橋浪人聽出了橋本奈奈未很感謝自己能夠遇到大家，在她最初上京的艱難生活當中，居酒屋的生活給她灰暗的人生當中添加了明亮的色彩。
到后面，高橋浪人就充當傾聽者的角色。
他腳步放慢在她身邊，像是戀人吃完飯在林蔭小道散步。聽著她說學校的事情，說哪堂課的老師上課絕對不能睡覺，說自己怎么躲過老師的耳目提前溜去便利店兼職。還有最近遇見的所有有趣的事。
高橋浪人在旁邊聽著，有些話題還能插上嘴和她感同身受，仿佛重回了大學校園一次。如果在天朝上學的時候遇見她，高橋浪人絕對，絕對會毫不猶豫地去追求她，在知道自己得病之前。
橋本奈奈未仿佛知曉在這之后就很難跟高橋浪人聊這些事情，細細地，將自己想要告訴他的事情一件件說出來。
現在已經凌晨一點，街上沒了行人。按照橋本奈奈未的習慣這么晚是絕對不會出門——為了保護自身安全。但有高橋浪人在身邊，街旁昏暗的角落渾身酒氣的醉鬼也沒那么嚇人了，她很安心，安心地講著在東京無人可訴說的心事。
但再長的路也有走到盡頭的時候，到了平屋門口，也是該分別的時候。
不知不覺地橋本奈奈未就說了很多，跟高橋浪人分享之后壓在心里的情緒得到釋放。現在回想起來自己中午因為煩躁就將買的飯團狠狠扔在地上的行為很幼稚，不過呢，也很爽就是了。
“抱歉，對你說了這么多負面情緒的事情。”站在自家門前，橋本奈奈未長舒一口氣，側頭看著他。
“沒關系。娜娜敏說的事情都很有意思。”高橋浪人直視著她的目光回應，因為夜色已晚，他不自覺降低音量，聲音方面的優勢在此刻彰顯無遺。
橋本奈奈未也看著他，在他的注視當中低下頭：“高橋君最后離開的那天，會告訴我們吧？”
“嗯。”高橋浪人點點頭，“我會說的。渡邊店長說要提早下班，然后我們幾個在店里吃吃飯，也算是踐行。”
“好。”橋本奈奈未回應，鑰匙插進鑰匙孔擰開門把手，“那就晚安啦，高橋君。”
“晚安，娜娜敏。”
目送橋本奈奈未進門高橋浪人這才回身進屋。他沉默地洗漱一番，換上寬松的衣服之后打算睡覺，但他仰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怎么也睡不著，腦子里全是剛才跟橋本奈奈未散步的情形。
她的側臉，她的眼神，她情緒高漲時會不自覺鼓起的臉頰——鼓臉這個習慣跟他喜歡撓頭差不多。
不行了。
高橋浪人蹭地坐起身來，直接走到房外開始做俯臥撐，等情緒冷靜點之后又開始打掃房間。從上京到現在生活了將近三個月的平屋也得退了，置辦的生活用具不多，除開最開始拉來的那一箱衣物之外加上一大口袋的東西就算是全部。
勞動一番之后高橋浪人的情緒徹底平靜下來，總算是躺在床上睡著了。
第二天他難得的晚起了些，起床看到嶄新的房間還有點懵，站在門口想了想自己昨天晚上的舉動才反應過來。
精力充沛的男人還真是可怕。
他搖搖頭，打算去做早餐，而在動手的時候想起來昨天晚上了解到的橋本奈奈未的情況，將手上的面包片放下從旁邊的柜子里拿出米飯開始煮飯。
廚房里還剩下豆腐和海帶，他做了一個味增湯。再煮兩個雞蛋，煎兩根烤腸。花了半個多小時簡單的早餐完成。
他看了眼放在桌子上的鐘，差不多到橋本奈奈未起床的時間掀開簾子去到后院。隔壁橋本奈奈未正刷牙，睡眼惺忪的。
高橋浪人看著她，沒吱聲。橋本奈奈未睜開眼看到旁邊有個人被嚇了一跳。
“早上好啊。”高橋浪人打招呼。
“早上好。”這一次橋本奈奈未清醒，將牙刷從嘴里拿出來，清楚地說了這句話。
“吃早飯了嗎？”他問。
“還沒。”橋本奈奈未誠實地回答。
“我這邊做了早餐，你洗漱完過來吧。”
橋本奈奈未那邊猶豫了幾秒最終輕點下頜：“好。”
高橋浪人回屋拿出電腦開始工作，等了十分鐘，橋本奈奈未過來。她換了一聲學院風的衣服，腳踩板鞋不施粉黛，背著背包，看起來就是個學生。
弄好的早飯還放在桌子上，熱騰騰的，碗筷已經擺好。高橋浪人將手中的工作放下坐到桌子的一側，橋本奈奈未放下背包坐到另一側。
兩人對視一眼。
“我開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