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瓜蛋和劉二等民兵的申請,韓烽并沒有拒絕。
他近來有一種危機感,似乎有一種無形的危機正在悄然間向遠東團逼近。
而在這股危險來臨之前,遠東團的實力越強大自然是越好,像瓜蛋和劉二這樣在沈鴻等抗聯老兵的訓練下,甚至已經超出了新兵范疇的老民兵們,對于遠東團來說,是極好的兵源。
一行人就這樣告別了蘭村的村民,在韓烽的率領下,與遠東團主力部隊會合。
見了政委徐梓琳,沈鴻等人自然又是一陣寒暄。
遠東團一路跋涉進入佛山境內,終于見了沈鴻,部隊在韓烽的命令下暫時駐扎休整。
中午飯的時候,韓烽特意交代炊事班,多做一些飯菜,為沈鴻一行接風洗塵。
戰士們解決午飯的時候,遠東團的團長、政委、營長們,以及沈鴻、羅志同等抗聯老將領們共聚在一桌兒。
一來算是給沈鴻接風洗塵。
二來韓烽也是想要和這些抗聯老將領們商討,接下來部隊該如何動作。
酒水雖有,卻是小酌。
有徐梓琳在一旁虎視眈眈地盯著,別說是幾個營長和沈鴻等人了,就是韓烽端在手里的酒也有些沒了滋味,哪能喝個痛快。
“得得得,你們是不知道,我和老徐早就說好了,工作有分工,這生活上的事兒啊他是老大,徐大政委這次允許咱們喝兩口,已經是很給大家面子了。
來來來,喝了這杯酒,咱們就步入正題。”
大家哄笑了一陣,舉杯共飲了一個,話題不知道怎么著就說到了趙司令身上。
韓烽長嘆,“趙司令雖然被叛徒出賣,身受重傷,又被捕入獄,可從始至終都不失英雄本色。
敵人對他進行了殘酷的審訊,司令卻始終以輕蔑之色面對敵人…”
韓烽知道眼前這些抗聯的老兵們對趙司令的感情特殊,滿懷敬仰,索性借著機會滿足大家,將那一日自己在湯原的警察分所里,與趙司令最后會面的情形詳詳細細的說了一遍。
“最后…趙司令高呼,抗聯一定會重聚,殺光這些畜生,抗聯必勝!中國必勝!話畢,司令與世長辭…”
韓烽的話語落下,鐵骨陣陣的一桌漢子,也不知道是誰忽然帶起了頭,啜泣聲傳出,緊接著越來越多的抗聯老兵伏在案子上痛哭起來。
韓烽說這些話的時候,聲音不小,周圍吃飯的抗聯士兵們也聽到了這話語,跟著老洪、沈鴻、羅志同等人一起痛哭起來。
原本好好的飯局,倒成了哭聲一片了。
韓烽喝道:“哭什么哭,好男兒流血不流淚,司令面對生命的流逝,同樣坦然從容,你們以前都是司令的兵,司令和我說過,他的兵沒有一個是孬種的。
哭,哭有什么用?哭要是能殺敵,小鬼子早就被咱們趕出中國了。
你們以為我找到你們是因為什么?老洪、老趙,老羅,還有老沈,我之所以一個一個找到你們,那是因為我親口答應過趙司令,一定會重聚抗聯舊部,重新扛起抗聯的大旗,與日偽軍,與敵人繼續死命抗戰下去。”
老洪胡亂的抹了抹淚,吼道:“團長說的對,哭個球的,老子不管別人怎么想,上了戰場,多砍幾個鬼子腦袋,就當是我老洪替司令報仇了。”
“還有我。”
“算我一個。”
戰士們的情緒頓時激動起來。
韓烽道:“好,趙司令如果還活著,如果能看到現在這樣的場面,能夠看到他當年帶的兵沒有一個是孬種的,肯定大為欣慰。
司令當時給我的名單,湯原的羅志通,佛山的沈鴻,除了你們兩個之外,最后的就是黑河省黑河一帶的王文禮同志。
隊伍繼續北進,再與王文禮同志等人匯合之后,咱們就可以騰出手,好好的和小鬼子干一場了。”
沈鴻道:“團長,說起來,王特員的大名我們也都是聽說過的,與我們小打小鬧的游擊小隊可不相同。
聽說當年的抗聯第三路軍殘余的主力隊伍進入蘇聯調整之后。
王特員就被指派留在了黑河一帶,一方面是率領第六游擊支隊繼續進行抗戰活動,另一方面,他暗中聯系地下的同志們,秘密發展救國會,開創抗日根據地。
王特員算是整個抗聯剩下來的最后的主心骨了。
我們這樣的抗聯游擊小隊,或許多的也就幾十人,少的可能只有十幾人,甚至幾人。
可王特員率領的那支隊伍,至少得有幾百人。
前一段時間,王特員還專門兒派人來找過我,讓我帶著游擊隊北上與他們會合,聽說王特員他們高舉抗聯的大旗之后,自愿加入抗聯的民眾們很多。
我原本也想著過些日子就帶著游擊隊北上的,只是沒想到團長你們來了。”
“說起來還是因為團長你們正面擊潰關東軍大隊的那一仗打得太漂亮了,咱們同志們聽說之后,一個個很受鼓舞。
現在抗聯的隊伍到處冒頭,有時候我都覺得這是一種錯覺,是不是我們當年的抗聯勢力都還存在呢?”
沈鴻道:“不過狗日的鬼子也沒閑著,他們太可惡,趙司令才犧牲不久,鬼子和偽軍就拿著這消息到處恐嚇我們抗聯勢力。
聽說司令連一具全尸都沒有留下。
鬼子揚言,還把司令的腦袋和身子分了家。
他媽的,真是造孽,狗日的小鬼子,這是要讓司令連死了都不能投胎轉世啊!”
韓烽安慰道:“大家放心,司令的遺體肯定會找全的,我不久之前以曰本人的身份混進新京打探過。
司令的頭顱鬼子帶到了般若寺,準備就地焚化。
最后被寺里的主持虛炎法師保護了下來,現在應該就被埋葬在般若寺后山。
等到這場戰爭結束之后,我們可以按照地點找全司令的遺體。”
“那太好了。”
給沈鴻等人接風洗塵的午飯解決之后,徐梓琳著手將新來的沈鴻等人并入遠東團。
飯后,徐梓琳找到韓烽,她一直以來所以是擔心的事情還是出現了,“老韓,從沈鴻口中我聽得出來,他們對于王文禮同志極為欽佩,所以我就在想,這個王特員對于抗聯來說名頭很大,又是抗聯第三路軍指派的特員,路子很正。
如果他當真問你要權,你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