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二章 選拔
科斯羅薩西自己都找不到勝利的理由了，他開始考慮不跟大風集團正面對抗，在市場這個問題上做文章。
但是Uber作為網約車平臺可以考慮先戰略性退出一些市場，另外一家企業卻不行。
那就是谷歌。
谷歌現在的重點正好放在了背靠米國國防部的無人駕駛上。
很多人都知道太空探索公司跟NASA的關系，但很多人似乎并不太清楚谷歌無人駕駛和米國國防部的關系。
其實兩者有些類似。
這也是谷歌敢押注無人駕駛的關鍵，也正因此，整個2月，谷歌高層都在米國頻繁的走動。
接下去谷歌會何去何從，新的歷史遲早會給出答案。
2月底，大風集團通過5G開啟的海外擴張速度越來越快，而在國內，剛過完年杭城又被擠的水泄不通，到處是人。
眼看著杭城這個新一線城市越來越火，國內那些老一線城市都坐不住了，燕京，滬上，深城紛紛出臺了5G智慧城市建設計劃，深城剛過完年就開始了無人駕駛公交主城區試驗。
滬上成為了第二個云游戲開放城市，并且將于2018年承辦《上古戰紀》全球大賽，屆時大賽會全面引入5G技術。
至于燕京將側重5G交通，用來緩解燕京的的交通壓力。
國內城市之間的5G競賽已然打響。
而此時的大風集團內部也在經歷著高強度的內部競爭。
2018年是大風集團的18歲新啟程計劃元年，專為沖刺第四次工業革命而打造的全球實驗室也即將啟動，大批研發人員都想去全球實驗室，
其實包括公司內部想調崗的，也有社會或學校里出來的，由于報名人數實在太多，大風集團不得不同時采取嚴格的選拔賽制。
新年回來開工的第二天這場選拔就開始了，整個選拔將持續一個月的時間，最終選出第一批進入全球實驗室的人，預計六千人，參與選拔人數則超過了600萬。
孟謙也在這段時間里時不時的去了解一下最新的情況，3月6日這一天，孟謙忙完手頭的工作正在考慮去看看今天的選拔情況，方辰突然來到孟謙的辦公，神色略顯有一些激動。
“怎么了？”孟謙難得看到方辰有這種表情。
方辰直接把平板放在孟謙面前，孟謙看了一眼，這是最新的《自然》雜志，連刊兩文報道了石墨烯超導的重大發現。
而這兩篇《自然》論文的第一作者都是麻省理工學院博士生，華夏的曹源。
“是他啊。”孟謙心中念了一句，非常認可的點了點頭，“是個人才。”
“這個人才現在就在我們公司呢！”方辰的聲音都有一些變化。
“在我們公司？”這確實是孟謙沒想到的。
“他在參加全球實驗室的選拔。”
方辰解釋了一句，孟謙突然就覺得合理了，像這樣的頂級人才肯定想去頂級的世界級實驗室，更何況曹源能在曾經的大背景下做出回國的決定，更何況現在這一世的華夏對人才來說友好太多太多。
“你是想直接讓他通過吧。”
“就憑這兩篇論文，我相信也足以讓其他人服氣了吧？”
孟謙示意方辰先坐，“這個孩子有能力，自然會通過這次的選拔，你不用這么著急，如果你想好好培養他，大可等他進入實驗室之后再好好接觸。”
方辰有些疑惑的看著孟謙，“孟總向來最在意的人才，怎么這次顯得有一些不在意？”
孟謙意味深長的一笑，“老方啊，這孩子還的在米國上學呢，我現在要是表現的對他太過在意，你就不怕他在米國遇到麻煩么？”
“這...”方辰的表情從激動變成了擔憂。
“還有一點，你我都清楚，研發成果這種東西，需要實力，也需要運氣，而且我從來不認為運氣是實力的一部分，運氣就是運氣，我們只要不對運氣這玩意兒太介意就好。
對曹源來說，他的實力和運氣碰上了，他是一個很有才的人，也是一個很幸運的人，但是有很多人才都少了一點運氣。
你問我在意曹源這樣的人才么，我當然在意，我也很想現在就去會會他，但是站在大風集團的整體人才計劃角度來說，當我們還弱小的時候我們要去求人才來幫我們，但是當我們強大到今天這個地步，我們更應該去幫助人才提升一點自己的運氣。
用我們準備的平臺，我們準備的設備，我們準備的資料，我們準備的技術，我們準備的環境來幫助他們提升研發成功率，讓更多有才的人努力有所回報，這可能是我現在更在意的事情。”
方辰聽懂了孟謙的意思，默默的點了點頭，“那就等他通過了選拔，我再去見他。”
孟謙不在說話，幾天后，曹源確實通過了選拔。
孟謙是去旁聽了這一組評估的，而且還碰到了一件事情。
曹源是全票通過的，毫無爭議，但是這一組有一個叫穆元凱的人卻得到了很大的爭議。
旁聽的孟謙忍不住去詢問了一下，“這個穆元凱是什么情況？”
“孟總，穆元凱是一個民間科學家，是凈土實驗室推薦來的，畢業于普通的本科大學，畢業后又一直在從事銷售工作，三十歲的時候突然開始搞研發，三十三歲進入凈土實驗室，去年因為發現了準晶體超導性的一些證據被凈土實驗室推薦來參加這次選拔。
但是這個人的基礎實在太差了，沒有任何成體系的教育基礎，實驗都是野路子，在凈土實驗室其實還是挺合適的，可如果讓他去全球實驗室的話，我們感覺不太合適。”
孟謙仔細看了一眼穆元凱的信息，一種奇怪的情緒開始作祟，“我想見見這個人。”
眾人有些意外，但也沒有多說話，晚些時候穆元凱來到了孟謙的辦公室，孟謙從的臉上看出了局促不安，“坐吧。”
“謝謝。”穆元凱比孟謙只小一歲，但在孟謙面前顯得很緊張。
“你知道我為什么找你么？”
穆元凱搖了搖頭。
“我想找你聊聊天。”
“聊天？”
“嗯，我有點好奇你的經歷，你畢業后一直都在做銷售，三十多歲轉去搞研發是為什么？”
穆元凱的眼神一下子渾濁了起來，“我從小就對物理很感興趣，但是我的家庭...讓賺錢兩個字在我的大腦中逐漸替代了物理這兩個字。
不對，不能說是替代，是糾結，就是我很想賺錢，也很想搞物理，但是有時候我會想，我應該沒有這么熱愛物理吧，如果有這么熱愛的話我應該就不會考慮錢的事情了，可是每次當我想要放棄物理的時候我又舍不得，我糾結了很久很久，哪怕是畢業后。
畢業后我還是選擇了銷售工作，因為人總得活著，但是...真的很痛苦，不是工作的痛苦，而是為了賺錢而賺錢的痛苦。
孟總，你一直鼓勵研發，鼓勵大家好好上學，我很敬佩你，但我最敬佩的還是你一直在堅持教育扶貧這件事情，好好學習其實對很多人來說都是一種奢望，更不要說研發了，尤其是那種基于興趣的研發，太奢侈了。
本來我這一生可能也就這么過去了，畢竟我一直在說服自己，一直在說服自己不喜歡物理，畢竟，窮人哪有熱愛的資格呢。
但是說巧不巧的，在我以為我已經徹底接受現實的時候，凈土實驗室突然火了，我了解了凈土實驗室的情況后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就沖動的選擇了辭職，我到現在也說不清楚為什么，但我還是忍不住辭職了。
因為那一年我三十歲了，我真的...想做點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然后呢？”看著穆云凱突然沉默下來，孟謙主動發問。
“然后我意識到自己是那么普通，我甚至連最基本的實驗設備怎么用都不會。”穆元凱的眼神變得愈發渾濁，就像是有什么東西遮住了他的眼睛。
“但是你去年有一個非常重要的發現。”
“那是我拼了命換來的。”穆云凱還是不去細談他在凈土實驗室這幾年的經歷，或許是他不想回憶，或許是他不想在孟謙面前賣慘，“但我拼了命也就到這個份上了，我聽說霓虹國那邊有人也在研發這個方向，而且他們有比我更重大的發現。”
“那你為什么還要來參加全球實驗室的選拔？”
“因為我不甘心。”穆開元脫口而出，“我這幾年認識到，成年人的世界里確實沒有童話和逆襲，但是...我寧愿死在逆襲的路上，也不想在放棄中茍活著。”
“你剛才是不是說霓虹國有人在跟你做一樣的研發？”
“嗯。”
“對方應該很厲害吧。”
“都是知名大學的。”
“那不如這樣，你反正都拼命這么久了，要不你再拼一會兒，如果你能趕在霓虹國那幫高材生之前完成這項發現，我就讓你進全球實驗室，另外，如果你不嫌棄我只比你大一歲這件事情的話，我現在有一個收徒計劃，我很喜歡你。”
穆元凱不解的看著孟謙，“孟總為何...？”
孟謙露出了溫柔的笑容，“你剛才有一句話說的不太對，成年人是世界不是沒有童話和逆襲，而是幾乎沒有童話和逆襲，所以那些極少數的童話和逆襲就像是黑夜里僅有的一絲光明。
我們要讓世人看清這個世界的黑，但我們也要讓這個世界看到這黑中的光，這個世界是容易讓人失望的，但從來不是絕望的。
所以當我有幸發現一道光的時候，我想讓這道光照的更加閃耀。”
穆元凱張著嘴看著孟謙，久久不能平靜，“孟總...”
這時孟謙看了一眼一直站在身邊的賀景同，又看了一眼穆元凱，“你敢么？”
穆元凱沉默兩秒后突然忍不住大笑起來，“敢么？我還有什么不敢的呢？”
孟謙也笑了，“那就這么說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