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靴和沙灘踩在一起,發出咯吱的聲響,這讓梵風好像是踩在雪堆上一樣。
海風吹動海軍大將長衫,大騎士長沉默的站在了瞭望臺的前方。
約翰遜家族的騎士試著要去阻攔梵風,然而背后地方,約翰遜公爵喝道,“讓開!”
約翰遜公爵站了起身,奢華的貴族長披風拖載沙灘上。
這是梵風第一次看到這位西海岸的實權公爵,他有著和所有梟雄一模一樣的姿容,雙瞳內斂,雙眉嚴謹,衣服,邊角,一絲不茍,威嚴的面龐配上薄薄的雙唇,梵風可以想象到這位是個做事滴水不漏,張弛有度的主。
約翰遜打量著梵風,血色的鬼臂,佩魯斯時代的劍士短衫再配上那海軍大將的披風,有點不倫不類,如果是放在普通時候,約翰遜可能看都不會看這樣的小鬼一眼,但是今天,他卻就要取代自己了,莫名的約翰遜長長嘆了一聲。
迎面地方,梵風道,“公爵大人,嘆息什么?”
約翰遜公爵道,“嘆息,如果當時你來西海岸,是我親自出城三百里迎你,而不是讓勒格恩去搗亂,也許,現在就不是這個局面了。”
梵風道,“不,結局不會變的。即使公爵殿下真的當時入您現在所說,三百里迎我,我也一樣不會與公爵大人和睦共處,我們這樣的人,貪念都太大,我們這樣的人,西海岸有一個,就夠了。”
“有道理。”約翰遜看著梵風,“在出劍之前,我有兩件事情想問你。”
梵風道,“看在約翰遜公爵統治西海岸三十年未亂的功勞份兒上,梵風愿意誠摯回答。”
約翰遜點頭,“謝謝!第一個問題,敢問梵風大騎士長,驅逐斯特歌德,刺殺女王,狙殺你,可有過錯?”
梵風看著約翰遜公爵,“三十年前,斯特·歌德剛愎自負,不聽任何人的意見,暴戾張狂,無法無天,即使他的目的是好的,但是他的行為已經犯了貴族階層的大忌諱,他有天空之城的下場,也是他咎由自取,你沒錯!”
“三十年前,女王斯卡迪剛剛登位,沉迷愛情,不理國政,這讓貝爾瑪爾公國統治力直線下降,可以說,貝爾瑪爾公國的衰敗,斯卡迪女王要負一半責任!您刺殺女王,也沒錯!”
“最后說刺殺我,三百里外,你讓勒格恩出手來殺我,阻止西海岸的動亂因素進入西海岸,把危險滅殺于未知,穩定西海岸,穩定公國體制,也沒有錯!”
聽完梵風的答話,約翰遜道,“既然都沒有錯,那我為何失敗了?”
梵風道,“因為,你心不夠狠!”
約翰遜道,“何解?”
梵風踱步,“三十年前,你驅逐斯特·歌德的時候,就該派人去追殺斯特·歌德,順帶給她一口黑鍋,確定他死在了大海上,這么一來,我今天就不會得到天行者了。”
“三十年前,你刺殺女王!既然你有錢邀請西北風哈雷斯出手,你還清楚博肯可以讓西北風失敗,你還特意把博肯支開,你都做到這種情況下了,結果卻只是給女王服下了一種昏迷藥劑,而不是真的殺了女王!如果當初你真的是個做大事的,心狠手辣,你就該買通護衛,一刀結果了女王,然后制造個不在場證據,把鍋給斯特歌德和道格里西北風三人,建立新的公國!”
“如果你派勒格恩殺我的時候,能夠果斷一些,自己親自來,也許我就滾回聯邦反省去了,可惜的是,這三次機會,你都沒把握住啊!”
“歷史給了您三次翻盤的機會!但是三次機會,您都沒有把握住啊,約翰遜公爵!”
“心慈手軟,怎么能成大事?”
聽著梵風的話語,約翰遜公爵眼中幾分迷惘,“心慈手軟,哈哈,西海岸上下都稱我辣手無情,結果到最后,我的對手卻說我太心慈手軟了,也許,是吧,但是梵風大騎士長,你就真的心狠手辣嗎?如果你真的心狠手辣,那么你大可以讓博肯直接刺殺了我,如果你心狠手辣,你就會把鍋給博肯,然后統一騎士團,隱藏女王昏睡而不是死亡的消息,對外制造女王死亡消息,順便開啟新公國時代!”
梵風看著自己的鬼手,“魯迅先生說過,善于發現對方弱點的人,自己多半也擁有相同的弱點。你不是心慈手軟的,我也不是,所以我們惺惺相惜,怎么著,我給你一條活路,去諾斯瑪爾當領主,怎么樣?”
約翰遜公爵看著梵風,“這是憐憫嗎?”
梵風道,“你可以認為這是一種敗者的懲罰。”
約翰遜公爵繼續道,“三十年來,我統治西海岸,其實你不來,我也堅持不了太久了。這個公國終歸是一個國家,而不是一個家族,以家族的方法來統治公國,是一種非常不理想的狀態。”
“博肯說的沒錯,魔界,虛祖,班圖族,德羅斯,使徒們都在窺伺著這個公國,我們真的很危險。”
“不說遠的班圖族和德羅斯,就說魔界的古圖書館和卡修派,他們為了奪取貝爾瑪爾公國的魔法師協會權利,已經大打出手很多次了,甚至給我提供了很多的好處,但是都被我拒絕了。”
“我很清楚自己的能力,我是一個計謀略高的公爵,但是武力真的不高,不管是卡修派還是古圖書館,我都控制不了,所以引入他們就是引狼入室,與其這樣,不如不要,所以西海岸一直以來都是酒囊飯袋統治。”
“現在,你來了,你們冒險家不死的屬性和可以快速變強的實力,讓那些家伙震顫,而你又是冒險家中最強大的存在,以你的實力足以抗衡古圖書館和卡修派,你以后可以大肆的利用雙方敲詐好處,貝爾瑪爾公國是魔界第二個踏板,和第一個踏板暗黑城不一樣的是,我們的環境更適合魔界。”
約翰遜公爵抬起了手中的騎士長劍,“還沒有比斗呢,哪兒來的懲罰?按照大騎士長規矩,如果有同階貴族擊敗大騎士長,那么大騎士長就得退位!”
“沒錯!”梵風腳下踱步,“但是我可不認為你能夠戰勝我,約翰遜公爵。”
約翰遜公爵冷笑道,“我可不這么認為。”
話音落下,約翰遜公爵揚起了手里的長劍,那長劍出鞘的瞬間,只看到他的腳下一道肉眼可見的經營冰剔呼嘯爆滅,一層層藍白色的冰霜覆蓋下,沿海結冰,周圍的溫度飛快下降,甚至頭頂上,出現了一層層厚厚的雪花。
“快看,西海岸下雪了!”
“不可思議!我們西海岸居然會下雪!”
“那是一把什么樣的劍,居然可以改變環境!”
梵風看著那把劍,緩緩道,“這把劍?”
約翰遜公爵揚著手里的冰白色的長太刀,得意道,“這是早年闖蕩阿拉德,在萬年雪山偶然得到的一把劍,喚名——細雪之舞。”</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