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陳松清的危險之后,葉勁對他加了幾分提防。
也因此,在之后球局上,盡管鐘正河、陳松清不斷拉攏他一起做生意,但葉勁始終都沒有松口。
這也使得這場球局持續了僅半個小時,就匆匆結束了。
鐘正河、陳松清向葉勁、羅康睿提出告辭,隨后乘坐高爾夫球車悻悻離去。
“葉先生,您覺得這姓陳的如何?”等他們走后,羅康睿笑著問葉勁道。
“看不大清楚,總之不簡單。”葉勁想了想,隨后搖搖頭道。
“是呀,我也覺得這人太神秘了,背景、來歷、身份都不明晰。”羅康睿點點頭道,“有種云里霧里,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感覺。”
“所以,今后跟他打交道,務必要多長幾個心眼。”葉勁提醒羅康睿道。
合伙做生意,彼此越了解越好。如果一方太過神秘,總是藏著掖著,神神秘秘,欲言又止,那合作八成會出問題。
“是啊,您說得對。”羅康睿點了點頭。
見過羅康睿之后,葉勁又請杜威廉吃飯。
杜威廉現在是同心地產的財務總監,負責監管公司一切資金流向,以保證葉勁的利益不受侵害。
“同心地產最近發展如何?”葉勁問道。
雖然羅康睿已經向他作了匯報,但他還是想再問問杜威廉,以免被人蒙蔽。
“最近發展得很好。尤其屯門公路一開通,公司旗下的地塊立刻升值,令公司總資產都上漲了四成左右。”杜威廉笑著匯報道。
“那公司經營可有問題?”葉勁又關心的問道。
“葉先生請放心,有我坐鎮監督,公司的財務狀況非常健康。”杜威廉笑著說道,“您如果不信任的話,盡可以請國際五大會計師事務所查賬。但凡有一筆疏漏,您就將我革除,送往法辦。”
葉勁見他這么說,笑著擺了擺手,“不必如此,我不過循例問問。如果信不過你,我也不會讓你代我監督了。”
“謝謝葉先生的信賴。”杜威廉感激的道,“對了,葉先生,韋氏家族現在已經衰敗了。”
“噢?!他們的爭產官司打完了?”葉勁一聽,好奇地問道。
“雖然琺庭還沒有正式宣判,但結果已經水落石出。”杜威廉點點頭道,“天堂藥廠因為延誤交貨,給經銷商造成巨大損失,面臨巨額索賠。
目前,經銷商已經申請將天堂藥廠清盤。而金盾保險公司又拒絕賠償火災造成的損失,所以天堂藥廠極可能因索賠而破產。
《天天日報》也已經正式停刊。原本韋仲基還想將其出售,多少收回一點錢。但可惜的是,《天天日報》的名聲已經毀了,無人愿意接手,所以只能關門大吉。
韋家現在最大的資產,就是那棟韋氏祖屋。韋氏五兄弟唯恐韋伯基賣掉祖屋,捐款私逃,所以現在都搬進了祖屋里去住。
因為住進的人太多,又互相有心結,因此天天雞吵鵝斗,摔盆砸碗,好幾次鬧得警方都上門了。
也因為六房都這么吵,沒人想著真正解決問題,所以韋家已經不可避免的敗落了。哪怕琺庭宣判,也沒有誰是贏家。”
葉勁聽罷,點了點頭,隨后嘆了口氣。
其實,如果韋家不作妖,現在應該挺好的。
家產兩千余萬港幣,平均到每一房,都有三四百萬之多。若拿去投資買房,不用幾年時間,人人都是百萬富翁。
但可惜他們非要給人當槍使,結果現在落到這樣的下場,真是活該倒霉!
這也提醒葉勁,以后千萬不要給人當槍使。不然的話,韋氏一族就是先例。
“那韋氏家族幕后的黑手可曾露面?”葉勁又關心的問道。
他整韋家,目的之一,就是為了找出幕后黑手。
“暫時還沒有。”杜威廉擺擺手道。
“不應該呀,韋家落到這個地步,難道那人都不肯出手相幫?”葉勁疑惑道。
韋家現在距離家破人亡,恐怕就只有一步之遙了。在這種情況下,那只黑手理應伸出援手才對。不然的話,豈不是寒了韋家的心,將來又有誰肯幫他做事呢。
“葉先生,我有個大膽的猜測。”杜威廉忽然說道。
“你說”葉勁看他一眼道。
“您看,會不會是因為韋家如今沒落的太厲害,基本已經失去了可利用的價值,所以那只黑手才不愿意施救的呢?”杜威廉隨即說道。
葉勁一聽,也覺得有幾分道理。
之前,韋家有《天天日報》,有天堂藥廠,雖然稱不起是豪門,但也算得上大戶,有很高的利用價值。
但現在,韋家基本已經是日落西山,氣息奄奄,沒有什么可供利用的價值了。在這種情況下,那位黑手袖手旁觀,落井下石,似乎也不奇怪。
畢竟給人當狗,也要有牙口,會咬人才行。韋氏現在一口牙都掉了,當狗都不合格!
“如果真是那樣的話,那倒不如直接去問韋仲基。”葉勁想了想道。
韋仲基身為天天報社的社長,肯定知道幕后黑手的身份。而他落到現在這個下場,若說對那位黑手沒有怨氣,肯定扯淡。在這種情況下,他不可能再為那位黑手保密。
“葉先生,那我把他約出來。”杜威廉提議道。
“好,我想看看他現在是否還嘴硬。”葉勁點點頭道。
之前,他曾問過韋仲基幕后黑手的事,但韋仲基卻嘴硬不肯說,依舊對那個黑手保持忠心。
現在他已經落到這步田地,相信已經看清楚很多事了。
晚上時候,珍寶海鮮坊。
葉勁再度見到了韋仲基。
此刻他,與之前大不相同。
半年前,他還是天天報社的社長,不敢說多有錢,但起碼掌握著輿論喉舌,因為整個人顯得意氣風發,斗志昂揚,即便面對身家數十倍于他的葉勁,依舊能保持不卑不亢的態度。
但現在,他卻是滿臉愁色,皺紋堆累,須發花白,好似蒼老了十幾歲。而他的眼神也是黯淡無光,尤其脊梁骨已經挺不直了,佝僂著身子,好像羅鍋一樣。
“韋先生,久違了。”葉勁笑道。
韋仲基看向葉勁,咧了咧嘴,露出一抹苦澀的干笑。
半年前,他見葉勁的時候,韋家還有萬貫家財,所以他還有足夠底氣。但現在,韋家萬貫家財已經沒了,他現在是一點底氣都沒有了。
“葉先生,您找我有什么事?”韋仲基干巴巴的說道,嗓子嘶啞難聽。
“我找你不為別的,我就想知道,當初究竟是誰,讓你們搞我!”葉勁盯著他的眼睛道。
“…”韋仲基一愣。
想不到時隔半年,葉勁居然還不罷休,還要追查的清清楚楚。
報復心還真是夠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