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師弟,你是天神。天神受其氣,凡人食其味,你不用吃東西的。給我吧!”
一座教堂的儲物室中,一個身披銀甲的小個子,走向一個身披金甲的大個子,邊說邊伸手,想要拿大個子手中一只拔了毛的乳鴿。
一只拳頭出現。
小個子捂著一只眼睛栽倒在地。
“好大膽,敢搶我乳鴿!”大個子餓得臉都發綠了,瞪著小個子,“神神神,沒聽過吃神啊!”
此人名為馬尚峰,乃是草蘆居士新收不久的金將護法。
他并不是天神。
所謂天神,乃是草蘆居士以及一旁這個名叫“細龜”的銀甲小個子騙他的。
馬尚峰實則乃是明朝皇帝剛封的一品武將,由于皇帝限他七日之內除掉扶桑鬼王,馬尚峰走投無路,找到草蘆居士尋求幫助。
誰知草蘆居士同樣看中了馬尚峰,覺得對方孔武有力,又有皇氣護身,便打算收其為護法。
馬尚峰身體魁梧,膽子卻不大,草蘆居士與細龜于是使了一些手段,讓其誤以為自身已死,死心追隨草蘆居士,致力消滅扶桑鬼王。
可惜天公不作美,二人除魔不成,通過天地玄門,穿越到這座現代教堂中。由于出現得過于突兀,還被當成了異類。
教堂神父為人不錯,見二人躲在房間,近二十個小時未出,怕二人餓壞,端了兩碗鴨腿面給二人吃。
但這些都被細龜吃了,還騙馬尚峰說天神不用吃東西。
可馬尚峰是人不是神,餓得兩眼發綠,見到一只鴿子飛來,立馬將鴿子抓住,打算拔毛烤著吃。
這種情況下,馬尚峰怎能允許有人搶他吃食。
“啊,那是師傅的信鴿!”
細龜被扁了一拳,多了只熊貓眼,他剛剛站起,立馬發現馬尚峰手中乳鴿的腳上綁著信件,臉色不由大變。
他與馬尚峰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心中害怕極了,無比希望師傅能夠出現,卻沒想到,師傅傳信的信鴿,居然被馬尚峰當成了食物。
“拿來!”
細龜顧不得多說,抓過乳鴿腳上信件,將信件打開。
汝等在何方 信件上寫著這一句。
細龜見此終于反應到這個世界并非扶桑鬼王的幻鏡,立馬打開房門,跑了出去。
“異教掌門,那個穿白袍的…”細龜邊找邊喊,打算詢問送他吃食的神父此地是何處。
陳子文找來時,細龜已從神父口中打聽到此地乃是“上主之家”,他不知“上主”,自作聰明將四字改成“主上之家”,并打算用紙鶴傳信回去。
紙鶴傳信是草蘆一脈法術。
細龜跟隨草蘆居士多年,是真正的親傳弟子。
雖然實力不高,但簡單法術細龜早已學會。
細龜以符紙疊了一只紙鶴,走到教堂外,口念咒語,手指掐訣,想要催動紙鶴。
只是細龜沒想到,現代靈氣太少,這種簡單法術,他竟然施法失敗了。
“哎呀,怎么會這樣呢?”
細龜跺腳。
他一臉不好意思地偷偷撿回紙鶴。
“幸好沒有人看到,否則太丟臉了。”細龜一邊嘀咕,一邊跑回原處,打起十二倍精神,調動全部精力,重新施法。
這一次,紙鶴飛了起來。
并飛向遠方。
“哈哈。”
細龜終于松了一口氣。
他擦了擦汗,望著紙鶴遠去,卻沒注意到,遠處某一角落,一個身穿青衣之人,同樣盯著紙鶴,眼中充滿好奇。
遠處之人自然是陳子文。
一路找到這里,陳子文正好望見細龜對紙鶴施法,心中對此法術大感興趣。
紙鶴傳信。
既然能用紙鶴傳信,為何不跟著紙鶴,直接找過去呢?
想了想,陳子文主動走了出來。
這次前來,陳子文專為細龜、馬尚峰二人而來。
此二人乃是草蘆居士弟子,被封為金銀二將左右護法,陳子文施恩于二人,即使算不得多大人情,卻能以此接近草蘆居士。
仔細想想,從精神病院救人固然是施恩,可這種行為過于刻意,沒準會引起草蘆居士誤會。
陳子文覺得還是從細龜、馬尚峰二人身上切入為好。
“這位——”
陳子文正想與細龜說話,從而認識對方,可不等陳子文開口,教堂內突然傳來大叫:“失火啦!”
細龜根本沒聽清陳子文說什么,聽到教堂內大喊后,顧不得多說,轉身跑進教堂。
細龜此人小毛病很多,心腸并不真壞。
他沖進教堂,打算救火,卻發現所謂的失火,竟是馬尚峰拿教堂里的書籍當柴火,拿來烤乳鴿!
“啊?這樣怎么行呢?”
細龜目瞪口呆望著馬尚峰。
早已趕到的神父等人更是連聲大吼:“當然不行了!”
馬尚峰燒掉的書籍,許多是珍藏版,就連神父這么好的脾氣,都接受不了。
再讓這二人待下去,教堂都被燒了。
陳子文步入教堂之時,正好望見細龜、馬尚峰二人被丟出房間,以平沙落雁式趴著。
陳子文沒有在意二人,而將目光望向教堂正前方的巨大十字架。
《天地玄門》中,穿越而來的扶桑鬼王更倒霉,到了現代,沒來得及做什么,就被吸入教堂中的十字架。
陳子文盯著十字架。
隱約的,陳子文感應到其中封印著鬼物。
鬼物正是扶桑鬼王。
其氣息有些孱弱,但有種熟悉的感覺。
這種特別的氣息,令陳子文想起了《麻衣傳奇》里快樂鎮那個吸食楚女精血的地藏鬼王。
扶桑鬼王,真的是鬼王。
它有鬼王心!
陳子文心中大喜。
鬼王心是煉制妖生嬰結鬼化龍鳳丹的一味罕見材料。
盡管早有預料,可真的發現鬼王,令陳子文不勝欣喜。
但陳子文沒有輕舉妄動。
鬼王心固然珍貴,與穿越一事相比,則不值一提。
眼前扶桑鬼王,在穿越時空時受了重創,以至于被教堂中的巨大十字架封印。
陳子文看著十字架。
西方教會里的十字架能封印扶桑鬼王,固然有鬼王虛弱之故,可其中蘊含的力量,同樣令人心生好奇。
西方力量體系亦不簡單。
收回心思,陳子文望向被人丟出來的細龜與馬尚峰。
“二位道友,我觀二位穿著打扮似我道門中人,不知為何在此異教教堂之中?”
陳子文掃了一眼馬尚峰手中烤得黑不溜秋的鴿子,裝作一臉氣憤:“莫非這教會無故毆打二位,還要用此等豬狗都不吃的東西,惡意糟踐人嗎?今日我非得為二位討回一個公道,讓世人知我道門不可欺!”
說著,陳子文佯作上前,卻被細龜起身攔下。
細龜是草蘆居士弟子,自然是道門中人。
他可沒臉讓陳子文替他出頭。
尤其這件事本就沒理。
一旁馬尚峰則表情別扭。
他本打算好好品用手中食物,可聽了陳子文的話后,吃也不是,丟也不是,手中的烤鴿子,突然不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