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上了院門,邊瑞迫不急待的把兩副弦扔進了空間里,卡著鈔表進了空間把絲弦取了出來,卸掉了原來琴上的鋼弦,換上了冰藍絲弦。
輕輕的勾了一下弦,清麗、幽靜的弦聲響了起來,美的邊瑞立刻閉上了眼睛,回味著蕩浮于屋內的余音,覺得這絲弦美妙的不可方物。
邊瑞也終于明白,自己原來的那床唐琴上裝的絲弦真的是太老了,雖然聲音超過現在市面上所有的鋼弦,尼龍弦,但是和新制出來的弦相比,卻是遠遠落了下乘。
新絲弦帶有很清亮的高音,而且沒有讓人討厭冗長的金屬音,經老祖改進過的斫琴新法,讓原本聲音略小的絲弦也能發出超于鋼弦的音,新絲弦配上邊瑞制出來最近的一床古琴,整個音色超過了邊瑞的預期,新琴的音色清潤自然,明亮靜幽,非常適合帶有仙氣的曲調。
對于古琴來說,每一床好琴的音質都是不同的,有的清亮高亢,有的則是深渾沉古,還有靜活靈逸,為什么會產生這么大的差別?因為無論是從遠料,還是斫制,到最后調音,每一位斫琴師對于木料的理解,喜好都有區別。
一床好琴首先要有特點,斫琴師要首先明白,大而全這在古琴斫制過程中那是根本不存在的,所有的特點都有,那就意味著琴最終音色平平,只有把一個料的特點發揮到了極致,揚長避短,才能斫出一床聲音極具特色的好琴。
現在邊瑞手上的兩麻新琴都算的上是好琴,另外一床雖然不如邊瑞至愛的這一床討喜,但是也絕對具有一床傳世名琴的底韻。
兩床新琴,邊瑞撫了一遍又一遍,然后這才準備好了毛筆和顏料,開始在琴底書寫銘文。
第一床琴,邊瑞思索了一下,給起名孤鶴歸飛,因其聲音空靈中帶著絲絲傷感,于是便用的陸游的詩沁園春_孤鶴歸飛為名,寫完了琴名,邊瑞把陸游的整篇作品題于琴底:孤鶴歸飛,再過遼天,換盡舊人。念累累枯冢,茫茫夢境,王候螻蟻,畢竟成塵…。
書完了琴銘,邊瑞再畫上自己的印記,也就是邊十九制,與潭音閑人兩方印。
至于邊瑞最喜歡的這一床琴上,邊瑞定的琴名是:稚鳳清韻,它的琴銘很不同,邊瑞寫下了自己得木與斫琴的過程,格式就是某年某日,某求其木而不得,偶入一鋪,見其材驚之…。了了不到四十個字,寫出了邊瑞得到這塊良材的經過,當然了,想看懂這篇琴銘也需要不俗的古文功底,畢竟琴底就這么大點地方,想寫個五百字的雄文也不可能,而且白話也太沒有逼格,再說邊瑞也得顯擺一下自己的文學功底,告訴大家,咱也是文人制琴,并非一般的斫琴師。
同樣畫上自己的兩方印,邊瑞把琴立在空間,美不滋滋的等著琴底的顏料干透,干透之后再上一遍清漆蓋住銘文,兩床琴這才算是正式完成。
這兩床琴的完成,讓邊瑞斫琴進入了一個新的境界,因為不靠這玩意吃飯,所以邊瑞碼琴就成了一門消遣,就和現代人沒事玩玩手機的概念一樣,這樣的話,以后出琴就不可能一年三十來床這么可怕了,以現在邊瑞制琴的速度,一年最多是三到五床。
去年斫制的琴,大多都捐給了村里的小學,現在邊瑞手邊僅有四床,除了他心愛的稚鳳清韻和孤鶴歸飛之外,還有兩床,不過這兩床比孤鶴歸飛要稍稍差上半分,因此才沒有搶過孤鶴歸飛得到第二副新弦。
撫琴賞畫,沒事弄點小酒配上小菜小酌一番,邊瑞的小日子過的跟個神仙似的。
轉眼前又到了周五,邊瑞收上來的山珍足夠兩天的量,春天不光帶來好氣情,連著山里的山貨也出的多了,而且品質比冬日要好上不少,價格也略有下探,產出了多了,邊瑞挑的空間也就越大了,因為邊瑞的收購價格沒有變,因此附近幾個村子的老山客一有好東西,邊瑞依然是他們的首選。
開著車子裝好了食材,邊瑞往明珠奔去,到了鋪子門口,發現那位白領美人依舊在,反正這些日子邊瑞已經習慣了,只當做沒有看到,便開始卸車。
不得不說邊瑞的心腸很硬,一般人遇到這樣的情況草就妥協了,但是邊瑞到現在不光是沒有準備妥協,還越來越堅定了信念,根本就不再考慮過收這位白領美人當徒弟,原因胡碩等人也問過,邊瑞只給了一句話,那就是不喜歡,我不喜歡我就沒有必要遷就別人,這就是現在邊瑞的態度。
剛過東西搬進了鋪子,把魚池里通上氧氣,邊瑞便接到了汪捷的電話。
“邊瑞,到明珠了沒有?”汪捷在電話那頭略顯焦急的問道。
邊瑞聽了先道:“剛到,發生了什么事情,你別急”。
“靖靖的琴被弄丟了!…”汪捷說道。
邊瑞聽了心中一驚,急忙問道:“什么,你說的清楚一些,怎么丟的?”
汪捷說道:“電話里不好說,你過來吧,我在靖靖學琴的學校!”
邊瑞聽了放下電話,鎖上了門,從車廂中推出了摩托車便急急忙忙的往閨女的學校趕去。
到了培訓學校,邊瑞直接到了培訓學校的辦公室,在辦公室中,邊瑞見到了培訓機構的校長,還有幾位老師。
現場自然是很尷尬的,不過校長的態度還算是可以,一值對著汪捷說賠償的事情。
除了汪捷之外,邊瑞還看到了一個非常不想見的人,那就是汪捷家的老太太,也就是那位老虔婆。邊瑞弄不明白這老家伙怎么在這里。
“琴可不是我們的,是這位的!”
見到邊瑞推開門走了進來,汪捷站了起來向屋里的各人介紹說道。
“您好,您好,您是邊靖的父親是吧,真的對不起,因為我們工作上的失誤,給你們帶來極大的麻煩,這是我們的錯,我們現在也只能彌補了…”校長見邊瑞進門,立刻臉上掛著遺憾的表情連走兩步向著邊瑞走過來伸出雙手。
邊瑞和校長輕輕的握了一下手:“怎么回事?”
校長把整個事情的經過和邊瑞說了一下。
“所有的琴都沒有丟,就只丟了我那一床?”邊瑞不知道說什么好了,敢情別人都沒事情,就自己這一床丟了,你到還真會丟呀!
事情是這樣的,琴行這邊準備擴大自己的影響,于是在附近的一個廣場里舉辦了一場小型的演出,古琴斑的學生那自然是要去表演的,于是孩子們帶上琴便在昨天晚上演出了,演出的反響很不錯,過來看的人很多,這人一多就雜了,于是在雜亂之中,邊靖的琴在短短的兩三分鐘之內不見了。
“為什么不報警?”邊瑞轉頭沖著汪捷問道。
“人家答應幫著找了,這么能找到更好么!”老太婆搶著回答道。
邊瑞很不爽的詰問道:“這里有你什么關系?琴是你的么?你到是會替我做主?”
“你…”
“你要想做主回你家里去,我的事情論不到你說三道四,這么大年紀了活到狗身上去了“邊瑞原本聽到丟琴心情就不好,再加上這老太婆搶話,心中更不爽了,哪里能忍下這口氣。
汪捷見邊瑞真的惱了,立刻岔開話題,她是見過邊瑞發火的樣子,大學時候同宿舍三對十二,干的成教院一個班男生全躺下了,連那種社會女生都被邊瑞踹翻了三個,別的男人不打女人,邊瑞是只打賤人,他可不分男女,因此事沒有拿到學位。
“我也覺得這事還沒有到這份上…”汪捷說道。
校長邊旁邊也連聲說道:“對,對,多少錢我們賠就是了,我們還是比較注重我們的名聲的,您說出了這事對我們學校的名聲打擊…”。
邊瑞伸手打斷了校長的話,很不客氣的說道:“你們學校的名聲,比不過這床琴!”
“呃!”校長臉色瞬間僵住了。
有一位老師忍不住了,見校長尷尬跳出來護主了:“邊先生您不能這么說,您這么說就沒有意思了,我們是抱著解決問題的態度來的…”。
“解決問題?”邊瑞扭頭望了一下這位老師:“你們解決不了琴的問題!”
說完邊瑞掏出了手機,直接撥打了110,然后開始說明自己這邊的情況。
“丟了一床琴?”
那邊接警的女警官還是有經驗的,她知道樂器這個東西彈性太大了,有幾百塊的,也有幾百萬的,價值不同那案件的大小可就不同了,性質也自然不一樣,幾百塊也就是立位案,上百萬的東西丟了,那可就是大案要案了。
“一床唐代古琴!”邊瑞說道。
聽到邊瑞說唐代古琴,別說是老師就連校長都快瘋了,他們可都是玩音樂的,再傻也知道唐代古琴什么價格,要是坐實的唐代古琴,別說是他們這破培訓機構了,就算是現在腳下的這棟樓都不夠賠的。明珠的土地再稀缺,那也不少,但是傳世唐琴數起來不過三四個巴掌的事,其中大部分還在博物館,無論從歷史價值或保值上都不能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