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個到的是胡碩小兩口子,最后一個來的是哈氣連天的周政。
其實都不用看,只要聽到外面嗚嗚的那種炸街發動機聲,就知道周政這老小子到了,三十多的人了,現在還開著泡妞利器——超級跑車,這玩意就你像是抓女人的網,開上之后往夜店逛一圈,不能說百發百貴,但是成功率一直在九十以上,人要是帥一點,那會穩的讓人覺得無趣。
邊瑞對超跑不了解,反正也買不起,了解它干什么,但是邊瑞知道這車肯定很貴,貴到沒有朋友的那種貴。
跟著周政來的姑娘很漂亮,屬于那種一看就知道是很多人女神的那種,外貌看起來并不妖艷,如果在大街上遇到,誰都會認為這是一位工作很棒的白領美人。
大家都沒有起來,各自坐的沒個正形,和周政打了一下招呼,然后又和白領美人示意了一下。
和白領美人打招呼,外面的哥幾個就和吳惜不一樣了,對于哥幾個來說,吳惜那是正宮,就算不是正宮,那也是正兒八經的女朋友,有可能結婚的那種。
但是白領美人不一樣。外面的哥幾個雖然都和她打招呼都不在意她,最明顯的是連人家的名字都不問。說的不好聽一點,這幾位認為這姑娘就是周政的人型充氣娃娃。
邊瑞則是不在意,不鄙視也不熱情。
”人都到了,上菜吧!“胡碩伸著脖子沖著邊瑞說道。
邊瑞看了一下旁邊的表,淡淡的來了一句:“再等三分鐘!”
“還要等?!”徐一峰的臉苦了起來。
胡碩這時伸手在徐一峰的肩上拍了拍:“相信我,所有的等待都是值得的,你知道我為什么一心想把他拉回去,其中最少一半都在這口上!”
邊瑞并不理外面的人胡扯,也沒有多看白領美人,而是專心的做著自己的事情。
今天早上,邊瑞給大家準備的是雜燴湯面,取了山菌、虎刺魚和小白蘿卜一起燉,把湯燉的濃白,虎刺魚的肉全都融進了湯里才算是最好,只取湯把湯里所有的東西都撈出來,用瓦罐盛,加入手工豆腐,豆腐還不能用石膏點,要用老鹵水點,一定要豆腥味重的老豆腐才好。
燉上湯頭,邊瑞開始下面,六個小罐子一排擺好,手搟的小面條切的如同銀絲一般,進滾水半分鐘之后撈出過水。
等著面條完全冷卻,再擺進碗里,這時湯頭正好開鍋,每一碗配上兩勺湯頭,六塊一塊錢大小的豆腐,灑上一丁點蔥花,邊端的老雜燴面就做好了。
“請用!”邊瑞把每一碗面都推到了各人的面前。
“我了個擦!”
當邊瑞揭開雜燴鍋的時候,一股子濃香就把各人的饞蟲給勾了起來,流著口水等了三分鐘,讓大家的饑餓感更強死了,面到了面前,一個個抄起筷子就開始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頓時給邊瑞的感覺就像是進了豬窩一樣,到處是吸溜吸溜的聲音。
周政第一個吃完了,直接把碗伸到了邊瑞的面前:“再來一碗!”
邊瑞說道:“面是沒了!”
“我了個去,你還不讓我們吃飽!下次多做一點”周政一臉的失望,開始拿眼睛瞟旁邊白領美人的碗,心中暗自想道:早知道不帶她過來了!
邊瑞不知道周政正打算從白領美人的碗里撥點面呢,張口說道:”面是沒有了,但是饅頭有,接下來就是雜燴湯蘸饅頭”。
邊瑞一邊說一邊用小陶勺子舀了魚湯出來,重新放進了六個小碗里,然后打開了另外一個罐子,頓時空氣中又開始漫起了羊肉的香味,這是一種絲毫沒有羊膻味的香氣。
兩勺清亮的羊肉被加入到每一個碗中,同時一碗配上了兩個掌心大小的小饅頭。
”羊大為美,魚羊為鮮,大家嘗嘗這一道古人認為至鮮的湯,記得用饅頭蘸湯吃,第二口的時候可以加上辣子油…”邊瑞說起了吃法。
周政等人這時已經吃完了面,不光是男人連兩個女人也把碗給吸溜了個干凈,現在聽到邊瑞這么說立刻又埋頭沖刺起來。
沒有三分鐘,邊瑞看到一個個滿頭大汗的家伙又望向了自己,并且帶著一臉的期盼,這才很無奈的說道:“真沒有了,你們吃的不少了,每人一碗面,還有兩個饅頭兩碗湯,肯定是夠了的,不能再吃了,再吃對胃不好…”。
“我抗議,你喂雞哪!還一碗面你還好意思說,你自己說有泡面的份量么?”徐一峰笑著起哄說道。
現在大家終于明白了,為什么胡碩兩口子一聽說邊瑞做飯,立刻把腦袋伸的八丈長死活要來的原因了,邊瑞這手藝真的是絕了。
吳惜這時笑道:“大家還是別再逼他了,沒用的,他作菜給客人從來都是八分飽,不會多的”。
“關健我這才五分都不到啊,我一個大男人就吃這點?”伍尚彬也覺得自己如同豬八戒吃人參果一樣,才剛嘗到一點滋味就沒了。
周政嘆道:“我這明白為什么我爺爺要訂位子招待生意上的老友了”。
邊瑞解釋說道:“老爺子的餐可比這個考驗技術多了去了,你也別想著訂位子,因為那樣的餐不適合你,那餐得慢慢的品,一道菜多的一百來克,少的二十來克,要吃上兩分鐘。你現在哪里有這種耐心,沒有這種耐心如何品出個中滋味…”。
“這么講究?”
伍尚彬愣了一下。
“你以為就西餐有逼格?古人吃飯講究你看那些精美的文物就知道了”邊瑞說道。
徐一峰說道:“那更要訂了,吃不出來歸吃不出來,這逼格得享受一下啊!”
胡碩等人哄堂大笑:“對,對,這世上逼格更重要”。
周政道:“你不是說這周沒食材么,下周,給你一周時間準備”。
邊瑞聽了嘆了口氣:“那好吧!但是錢一分不能少,這賣的是手藝,不收錢砸了牌子!”
白領美人這時望著邊瑞,好奇的問了一句:“為什么你做的湯那么鮮,是不是放味精了?”
邊瑞笑著搖了一下頭:“我正經的做菜,除了鹽之外,能不放調料盡量不放調料,靠的就是食材本身的味道。我的老師教我做菜講的是五味調和,苦可以生甜,甜也可以化辛,對應相應的五行之態,這其中包括了咱們中國人的世界觀…”。
邊瑞扯的頭頭似道,聽起來很是深奧難懂,唬的外面幾個家伙一愣一愣的,瞧這模樣邊瑞要是再能扯上一個鐘頭,這些家伙估計得跪下大聲呼著叩謝邊天師請客了。
可惜的是邊瑞扯不下去了,因為老祖當時拿著小柳枝‘好顏相勸’邊瑞學廚藝的時候就是這么說的。
邊瑞可沒有老祖的文學修養,吹牛逼都能吹出一篇花團錦族的文章來,他不過是從老祖那里復制過來,然后現在粘貼出來而已。
別人都以為邊瑞說的有道理,有深度,夠逼格,只有邊瑞知道自己在吹牛逼糊弄事,這也是老祖說的,而且是在邊瑞自己已經深得食材五行大道時說的,當時差點讓邊瑞爆走,直接叉死老頭子。
前提自然是邊瑞能打的過老頭的情況下。
當時老祖教邊瑞明白一個道理,你要是想騙人你也得有本事,有本事能把胡說八道的東西弄的高大尚,云山霧罩的那就是一門宗師了。
這讓邊瑞覺得在老祖的心中那些大師估計和江湖騙子沒什么兩樣,都是扯淡,只是扯淡時候站的位置不同罷了。
“聽你這一說,做飯還成了一門哲學“徐一峰道。
”哲學不哲學的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這小子只要手還在,這輩子不會餓死“伍尚彬望著邊瑞說道。
說完,伍尚彬接著問道:“你這手藝難不難學?”
邊瑞笑道:“一點不難,你要學我教你,我是學了十三年,無論寒暑的練了十三年,在柳條下把這些東西印在了骨子里,想忘也忘不掉了”。
“我去,說的好可怕”吳惜有點不信。
邊瑞伸出了手掌,虎口處是一片老繭,而且手上隱約可見無數的小刀傷。
仔細瞧了一下邊瑞的手,大家都不說話了,其實不用邊瑞說,只看邊瑞那抽刀抓刀如同行云流水一樣的動作,就知道這其中得下多少苦功。
“我要跟你學做這樣的菜!”
白領美人望著邊瑞一本正經的說道。
這話一出來,不光是把周政幾個給弄愣了,連帶著邊瑞都有點傻眼了。
“我說,我要跟你學做菜,你師傅當時怎么要求你的,你也可以要求我,什么苦我都能吃的,我就想跟你學做菜!”白領美人沖著邊瑞重復了一遍。
“別鬧!”
邊瑞心中暗道:你一個釣金龜婿的不好好的釣你的金龜去,跑到我這里來鬧哪樣,還要跟我學做菜,就你長的模樣,一幫色鬼估計看你都能把自己給看飽了,到底是過來看你的人還是吃你的菜啊。
邊瑞是領教過網上所謂的這個美人那個美人的威力,反正只要是個漂亮女人,你炸油條炸出油餅來也有一群人上趕著跪舔。邊瑞可不想邊家小館成網紅打卡地,所以長的像這樣的女人,邊瑞覺得讓她們離自己的小生意遠一點更好。
“我沒鬧!”
白領美人說道。
邊瑞道:“好好的上你的班去!我這邊不招人!”
白領美人展顏一笑:“我剛才還有工作,但是現在沒有了!”
邊瑞轉頭望向了周政,一臉的詢問。
邊瑞的意思是:我知道你去的地方很多女人很奇葩,都是被媒體所謂的時尚壞了腦子的,相信自己就算是沒有美貌,憑著天生的善良也會讓無數大小款爺們跪舔,不跪舔她們的,則一律扣上渣男的帽子。但是這么奇葩的人,腦子燒到了幾乎沒有的人,你周政是怎么接上頭的?
周政現在比邊瑞要開心多了,簡直可以心花怒放來形容,不知怎么的,看到邊瑞的苦瓜臉,周政整個身心都忍不住要高歌一曲。比剛才吃面更讓他開心。
笑呵呵的周政說道:“我們剛認識不到一個鐘頭!我是順道送她回家的。你教不教,她學不學和我都沒有關系”。